神仙在凡間用法力改變凡人命數(shù)是要遭到反噬的。這一點臨淵十分清楚,因此她現(xiàn)在要想一個萬全之策,能安穩(wěn)的幫楚瑾渡劫。臨淵曾經(jīng)偷偷到九重天查閱司命星君為楚瑾安排的命運。在他二十三歲那年王兄會派人來刺殺楚瑾,雖然未曾取楚瑾性命,但是重傷楚瑾,留下了殘疾。楚瑾這一世的父皇是個崇尚武力的人,殘疾的皇子自然不在他的皇位繼承人選中,最終還是太子成為了皇帝,楚瑾因身有殘疾最終只能做個王爺。因新皇記恨當(dāng)年奪嫡之爭被新皇隨便找了個罪名貶為庶人受盡折辱,最終六十歲時病痛而終。墨洵是奢延國的守護(hù)神祗,他為奢延國寫的命運也明確表示了奢延國要有一位有作為的皇帝中興奢延國。如果楚瑾能夠成為新的皇帝,不僅不會一世受苦,還不違背墨洵當(dāng)初為奢延國定下的命數(shù)。臨淵暗暗高興,墨洵當(dāng)初并沒有寫明振興奢延國的是太子還是楚瑾,這樣只要保護(hù)楚瑾不會被王兄傷害就行了。她已經(jīng)讓楚瑾暗暗聯(lián)絡(luò)奢延國將軍為他所用,但還是不放心。她還是不敢離開奢延國,一定要渡化楚瑾的劫之后才能安心離開。
離楚瑾的劫數(shù)不剩多久了,不如就在這奢延國內(nèi)游歷一番。到處逛逛也好。臨淵年少時就是個愛玩愛鬧的性格,瀟灑肆意。只是近三千年活的太壓抑。
街市上熱鬧得很,雖然已經(jīng)晚上,但是奢延國是沒有宵禁的。路過個戲園子,見里面的戲?qū)嵲诔膭忧椋滩蛔∵M(jìn)去多聽一會兒。戲園子的小二十分會看人下菜碟,見臨淵一身華麗打扮趕緊引著到二樓雅座去坐,倒上上好的茶水,端來各色糕點果子。臨淵被小二這一套服務(wù)伺候得十分滿意,決定臨走前要多給一些銀兩打賞這小二。畢竟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與墨洵的壓抑對話,臨淵對自己能輕松逃出來十分得意,認(rèn)為自己這三百年來長進(jìn)不小。
這戲唱的是一個公主戀上書生,寧愿做妾也要嫁給書生。卻不想書生仍然不珍惜公主,喜歡那朵小白蓮花。最后公主看清了書生的真面目,離開書生,書生最后追悔莫及。這個結(jié)局看的臨淵莫名很舒暢。頻頻叫賞。
“想不到你竟喜歡這樣的戲。”臨淵聽到這個聲音時差點沒把口里的茶水噴到墨洵臉上。
“咳……咳……帝君,這么巧啊,您也來聽?wèi)虬 !迸R淵現(xiàn)在心里有點郁悶,今天是怎么了頻頻遇見墨洵。若是三百年前,自己怕是做夢都要笑醒,但是現(xiàn)在不知為何不愿再見了。她一向是瀟灑肆意的性子,愛就徹徹底底,放就干干凈凈。于是十分不解帝君為何非要與她過不去,悄無聲息地到她面前。
“這凡間的戲不錯。不介意我一塊聽聽吧?”墨洵還是那個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臨淵覺得墨洵此時十分不要臉,不但吃了自己的茶水果子,還硬要留下來聽?wèi)颉?/p>
“這戲確實不錯,只是……我還有要事,正要走呢。帝君您老人家慢慢聽,都算我的,我請您。”說罷站起身來放在桌上一錠銀子轉(zhuǎn)身離開。
“我看你也不是十分想走。”墨洵非常過分地用法術(shù)將臨淵按在椅子上。臨淵心里真是無比氣憤,但是面前的是墨洵。墨洵是個從來不吃虧的神仙,打架不吃虧,斗嘴也不吃虧。打不過也不一定說得過,臨淵心里非常郁悶。
“咳,咳,帝君說的是,有機(jī)會陪伴您老人家是我的榮幸。”臨淵干巴巴地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
“我很老嗎?”墨洵認(rèn)真看著臨淵,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認(rèn)真看著臨淵,發(fā)現(xiàn)這小丫頭還真是眉清目秀,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得能將人吸進(jìn)去一般。墨洵認(rèn)為如果臨淵能更加端莊一些,一定是這四海八荒第一美人。
墨洵的眉眼臨淵并不陌生,她從前每天都偷偷看著,每天都偷偷在房間里面畫墨洵的畫像。但是被墨洵這么認(rèn)真注視還是第一次。
“不,不老。帝君您怎么會老呢,帝君容顏永駐,堪稱四海八荒第一美男。”臨淵用盡自己畢生的涵養(yǎng)壓抑著想罵出來的沖動。墨洵已經(jīng)活了幾十萬年了,問自己一個三萬多歲的小丫頭老不老?按年紀(jì)算自己委實該喊一聲老祖宗。
“我也不認(rèn)為我老。”墨洵繼續(xù)品茶,臉皮厚到超過臨淵的詞匯范圍。
好在戲不多時就唱完了。臨淵起身做了個請的姿勢。墨洵信步走出戲園子。
“帝君,臣下此番委實有要事需辦,先行告退。”臨淵不得已裝出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客客氣氣地向墨洵告辭。
“何事?”
“勞煩帝君過問,只是臣下的一點私事,不足帝君掛心。”臨淵用臣下來稱呼自己,讓墨洵十分不舒服。這小丫頭從前都是想盡辦法與自己套近乎,此時竟如此疏遠(yuǎn)。
“你是想要為楚瑾渡劫吧?”墨洵面無表情說出這句話,讓臨淵十分震驚。畢竟楚瑾這件事連琴相都不知道,墨洵竟然知道的清楚明白。
“楚瑾神君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此番只是來報恩。”
“我并未說你與他有兒女私情,你何必著急解釋。”墨洵的臉上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的,但是說出的話總是能將人一下噎死。只是墨洵此次失算了,臨淵與楚瑾真的沒有兒女之情,至少臨淵沒有。
“帝君能體諒是臣下之幸,那臣下可以告退了嗎?”臨淵有些冷冰冰的。
“無妨,我陪你一起去。”墨洵今日還真是纏自己纏的緊,臨淵此刻最最不想見的就是墨洵。
“不必勞煩帝君,您日理萬機(jī),此等小事臣下自己解決就行了。”
“走吧,你那楚瑾神君今日有難,你還是早去看看的好。”
“不可能……我算過明明是……”
“三百年不見,真是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你質(zhì)疑本帝君?”墨洵挑起好看的眉,居高臨下看著臨淵因為吃癟漲紅的小臉。臨淵暗戳戳地腹誹,帝君有什么了不起,我以后承接帝位也是帝君。
墨洵御風(fēng)帶起臨淵到楚瑾門外,遠(yuǎn)遠(yuǎn)便聞到血腥味。臨淵緊緊皺眉,怎么會是今天?明明還要一段時間。庭院中的尸體七零八落的都是楚瑾的侍衛(wèi),一團(tuán)黑煙正往楚瑾房里去。臨淵飛身下去,擋在黑煙前,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黑煙而是有什么人正在御風(fēng)。黑色的風(fēng),不用說,一定是魔界的人。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若有膽與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臨淵威風(fēng)凜凜地叫陣。對方從黑煙中現(xiàn)出身影,不止一個,而是幾十上百個。是魔族的傀儡。
傀儡是魔族用法術(shù)幻化出來專門殺人用的,只是傀儡自身法力低微,一般的仙只消稍稍花些時間都能打敗。但是人類抵擋不了傀儡的進(jìn)攻。
臨淵二話不說就沖上去與傀儡打斗起來,卻被一陣風(fēng)擋了回來。墨洵仍舊是一派淡然的模樣,與漆黑丑陋的傀儡形成鮮明對比。
“你做什么?”臨淵紅了眼睛質(zhì)問墨洵。
“在凡間用法術(shù)修改凡人氣運是要遭反噬的。”這小丫頭真是亂來,遭法術(shù)反噬是極嚴(yán)重的。三萬歲的小丫頭經(jīng)不起任何反噬。
“你讓開,我不能讓他們傷害楚瑾。”
“那你就不怕你受傷?”墨洵有些急了,臨淵從沒見過墨洵著急的樣子。印象中墨洵無論何時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就是和甘棠打架時候也是極好看的。從容不迫。
“受傷我就不去了嗎?當(dāng)年在羅剎海他也是不顧性命來救我的!我們鳳族女子從來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救命之恩當(dāng)然以命相酬!”臨淵眼圈中隱隱有些水光,看的墨洵不是滋味。印象中這個小丫頭是從不哭的。
“他不過是歷個劫,你何苦搭上一生修為!”
“修為沒有了就重修,楚瑾不能再受傷,一點都不能!”臨淵用法力企圖震開墨洵,但是她忘了,這是墨洵,是四海八荒第一戰(zhàn)神。
墨洵嘆了口氣,真是個任性的丫頭。伸手幻出捆仙鎖,將臨淵鎖在原地。墨洵催動法力抽出軒轅劍,只是三兩招便將傀儡全部打碎。
“你快放開我!”臨淵大聲喚著墨洵。墨洵伸手收回捆仙鎖,捂住胸口緩緩從唇角流出一抹鮮血。
“安全了。”墨洵臉色有些蒼白。
臨淵有些傻在原地。墨洵這是……被反噬了。墨洵是戰(zhàn)神,法力高強(qiáng)。但同樣他也會受到更多的反噬。臨淵不知道如何對待這樣的墨洵,從來只有她追在墨洵身后為墨洵拼命,墨洵從不會為她停留哪怕一下。但這次墨洵竟然為了她遭法力反噬。
“帝……帝君,我送你回華辰宮。”臨淵讓墨洵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御風(fēng)而起。剛上云頭卻見魔族三皇子樓高正攔住去路。
“哈哈哈,本來只想捉一個鳳族帝姬,不想竟然還遇到了墨洵帝君。二位就請與我一同回魔族走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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