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勾、引我父皇,難不成還是我父皇纏著她?”花無憂怒氣不減反增,“原來這么些年,我倒是一直小看了你們家這位姑娘,原來她最大的本事竟在這里!”
青鸞被他譏諷的語氣刺得生疼,再加上近日一直茶飯不思,以至于此時此刻竟氣到胃疼,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胃部。
若歡一見,臉色都變了:“姑娘,你不舒服?”這才忙向花無憂解釋:“五皇子,你真是誤會姑娘了,皇上之所以日日來惠安宮,皆是為了菀妃娘娘。你自小與姑娘一處長大,難道還不清楚她的性子?”
花無憂原本氣得臉紅脖子粗,聞言,臉上的神情卻突然一僵,仿佛是不相信:“菀妃娘娘?”
青鸞的胃一陣陣的痙攣,再不欲聽他的聲音,咬牙又重復了一句:“若歡,送客!”
當夜青鸞氣得胃痛了一整夜,第二日起來臉都微微泛青。
用早膳時花無憂又來了,青鸞也只是有氣無力的瞥了他一眼,繼續低頭攪著碗里的粥,卻半點都不想吃。
花無憂卻猛地沖上前來:“青鸞妹妹,你臉色怎么這么差?胃還痛嗎,我去給你傳御醫?”
青鸞擱下勺子,終歸沒心思再與他置氣,便示意他坐下來:“我問你,你昨日說的,什么整個后宮都知道,是不是真的?”
花無憂幾欲對天起誓:“若非真的,我又怎會信以為真?豈不知三人成虎,我又許久未曾見你,起了疑心也是情有可原,是吧?”
青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又低頭思慮起來。也不知那宮中之人是不是太閑,竟連這等流言都傳得起來,偏偏所有人都還信以為真。青鸞倒是不懼流言,只是這樣子生生與皇帝扯在一處,她心頭不舒服。思索間,不自覺叨念出聲:“如何才能止了這些謠言呢?”
花無憂坐在一旁,摸了摸干干凈凈的下巴,道:“我倒是有一個法子。”
青鸞轉頭看向他,眸中帶著不信任。
果然,他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我去求父皇指婚,你嫁給我,自然沒有人再說閑話。”
“正經時候永遠指望不上你!”青鸞惱道。
花無憂哼了一聲,過了片刻又道:“我又不是平白無故說這個。整個后宮的人都知道你我走得近,菀妃娘娘知道,那父皇遲早也會知道,說不定什么時候就頒一道圣旨,把我們倆給湊成一對,到時候你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抗旨不尊唄!”青鸞覺得他考慮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可笑,也并未認真答他。
花無憂伸手就想掐青鸞的臉,氣道:“你寧愿腦袋都不要,也不肯嫁給我?本皇子很委屈你是不是?”
青鸞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不是,是我配不上你。”
“那要是父皇把你許給三哥呢?”花無憂語出驚人。
青鸞攪著粥碗的手頓時頓住,一瞬間竟連思緒都停滯了:“三哥?”
花無憂見她的模樣,忍不住撫額嘆息道:“云青鸞,你可別被我說中了心事!”
青鸞猛地回過神來,一絲滾熱卻不自覺的爬上臉頰:“你別胡說!”
“我胡說?”花無憂冷笑了一聲,“耳根子都紅了,誰胡說你自己心里有數!”
青鸞忙的伸手捂住耳朵,低眉順目的模樣,看起來嬌羞極了。
花無憂又冷哼了一聲:“所以,你真是應該慶幸三哥此時不在宮中,否則聽到了這些流言蜚語——啊!”他突然大叫了一聲,引得青鸞慌亂的抬起頭來:“怎么了?”
“三哥的確不在宮里,可是這宮里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他也未必不知。所以,他不會已經聽過了吧?”
青鸞倏地站起身來,忽又負氣一般:“他聽到又怎樣?這一年多來沒有半點音信,也許早就將……將菀姨忘得一干二凈了。”
“你少口是心非。”花無憂瞪了她一眼,“你還是請父皇出面吧,這些流言想來從不敢有人在他面前說,他可能還不知道。他傍晚會來吧?趁著晚膳的時機,我陪你一起去說。”
青鸞被人一語道破心事,終究還是羞怯,一整日見到花無憂都只覺得不自在,卻在花無憂拋過來一句“你那點心事,誰都看得出”后,有些泄氣的安寧下來,復又開始焦慮今夜與皇帝同席之事。
先前菀妃聽說她終于愿意來大廳用膳,臉上的神情也不知是喜是憂,卻還是鄭重其事的吩咐人下去張羅,于是青鸞的心更是往復糾結。
晚膳時分,皇帝姍姍來遲,見了花無憂與青鸞也并無多大反應,只在用膳時間問了一下花無憂的課業,眼角有意無意的掃過青鸞。
青鸞忽然覺得意興闌珊,先前鼓了那么久的勇氣也都消失無蹤。在菀姨面前提起這些事,何必呢?道不如等有機會單獨與皇帝相處時再說,那樣自己還覺得自在些。
未料這獨處的機會來得極快,晚膳過后,花無憂被賢妃派人喚了回去,而菀妃則說親自去煮水泡茶,廳中頓時便只剩了青鸞和皇帝二人。
青鸞難免有些措手不及,先前消失的勇氣還來不及重新積聚,忽聽得那邊的皇帝道:“聽你菀姨說你棋下得很好,與朕下一盤如何?”
正犯愁的青鸞忽然見到一絲光明,起身走了過去,在皇帝對面坐下來。
她心中藏著事,心思也全不在棋盤上,一把下來,輸得一敗涂地。
皇帝看著勝負分明的棋盤,微微搖了搖頭,又重新分好棋子,道:“再來一次。”
這回青鸞終于微微用心起來,卻又聽他問自己:“你與老五很要好?”
“算是吧。”青鸞毫無防備,脫口而出。
“那老三呢?”
青鸞一怔,抬頭看著他:“嗯?”
“沒事。”皇帝淡淡勾了勾嘴角,低頭看著棋盤。
青鸞再次心神不寧起來,終于道:“近來宮中有一則流言,不曉得你聽過沒有?”
“聽過。”未及青鸞細說,皇帝便淡淡答道。
青鸞又一怔,隨后忍不住有些惱上心頭:“你聽過?你聽過為什么不澄清?”
“朕原本便沒有什么清譽,此流言對朕毫無影響,為何要刻意澄清?”他一句話頓時氣得青鸞瞪眼睛,這才又瞥了她一眼,“還是你覺得,朕該為了你的清譽去澄清一番?”
“不用了!”青鸞重重落下一子,“不敢勞皇上大駕。”
說話間菀妃便捧了茶進來,見二人對弈,便將茶放到了他們手邊的位置,卻驚見青鸞殺氣重重,步步緊逼的棋路,頓時怔住。直至最后青鸞勝出,方才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青鸞的棋藝愈見精進了。”
皇帝看了棋盤一眼,淡笑道:“果真是不錯。”說完又看向菀妃:“先前同這丫頭聊起一些事,發覺朕似乎有些虧欠了她。回頭你問問她有什么要求,說出來朕也好補償她。”
青鸞瞪大了眼睛看著皇帝,卻見他始終看著菀妃,神色溫柔,卻只當自己是透明。
菀妃被他看得微微有些臉紅起來,忙對青鸞說話來掩飾:“青鸞,你可聽到了?”
青鸞微微咬住了唇,在心底思量了許久,終于開口道:“我想要三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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