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過剛過了二十分鐘,傅少就這么迫不及待要娶我進門嗎?”
傅恒初收到秦蓁回復的時候,正擰了床頭燈欲睡。
手機屏幕亮得有些過分,字語間似乎能看到對方囂張的模樣。
腦中不由浮現起方才在酒吧見到秦蓁的畫面。
女人酒醉七分,眼底迷離乖張,言辭間又裹著一股狠刺,就好像是野外匍匐叢生的刺蘭,遠看鮮妍,近沾就會發現那滿身的刺……
傅恒初把手機重新擱回床頭,緩緩地閉上眼睛。
一覺醒來,應該會是很精彩的一天吧?
黑暗中,他無聲勾了勾唇沿。
秦宅
秦蓁撥通了好友唐小年的電話。
后者正在趕新聞稿,對于她的深夜造反雖說沒有氣急敗壞,倒也提不起多少興致,聲音里有股明顯地蔫,“阿蓁,怎么了?”
秦蓁抿了抿唇,看了眼手上的電腦屏幕,食指在鼠標鍵上輕輕一點,才說:“我剛發了點東西到你郵箱,你找個熟識的娛記記者幫我把它散播出去吧!”
頓了頓,她又補充:“如果能換點報酬的話,也未嘗不可。”
“好。”唐小年也不問什么,一邊打開郵箱收件一邊說,“我說阿蓁,你現在都是秦氏的總裁了,難道還缺那點錢不成?還是說你家那老頭……”
驀地,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阿蓁,這是什么?”
她的反應早在秦蓁的意料之內,她笑,兩片唇在電腦屏幕映射下有些白,“白天你不是問我是不是知道一些蘇酒酒事件的內幕消息,我確實知道一些,因為早上與傅恒初在一起的人不是她,而是我。”
“那蘇酒酒的事情怎么回事?”
“碰巧。”
“為什么?”唐小年竟然出乎意料地鎮靜。
“前幾天我弄砸了一個合作案,秦氏因此損失了五千萬的投資。而這五千萬恰恰是秦氏目前的救命稻草,爺爺已經給我下了最后通牒,說是讓我就算不擇手段也要把投資拉回來,或許你可以理解為我真的很缺錢。”
秦蓁說罷,搭在鍵盤上的手卻突然疼得厲害,她想起為了分散疼痛,劉叔有幾鞭是打在她的手臂上的。
只是這痛覺未免來得有些遲鈍。
唐小年那邊咯噔一聲后,裹著幾分怒意的聲音傳來,“秦蓁,少跟我陰陽怪氣!告訴我,你到底想干嘛?”
秦蓁如釋負重一笑,因為這才是唐小年該有的反應。
她把筆記本合上,“我要嫁給傅恒初。”
“你瘋了,我聽說傅恒初他是個瘸子,而且你這么做,是要毀了你自己!”
“但他姓傅,這就足夠了。”秦蓁自嘲道:“我在秦家浮沉掙扎了這么多年,若不愿意徹底淪為棋子的話,就得為自己謀好退路。年年,良禽講究擇木而棲,而傅恒初,剛好就是我的那顆梧桐木,只不過,攀高枝是有代價的。”
“那韓則呢?”那端,唐小年終于忍不住問。
秦蓁的手指不經意一顫,眼底些末遲疑一閃而過,但很快就恢復如初,“韓則他……還未茁壯成樹。”
所以,不能給她倚靠。
“秦蓁,你真狠!”唐小年語氣里已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是啊,她真狠。
只是人心,不都是一點點狠起來的?
秦蓁闔了闔眸,才說:“所以年年,我這么狠的人,不需要對我手下留情。母親跟人跑了,現在她的女兒更是不知廉恥,為了錢位為竟然設計爬上一個殘廢的床,這樣的新聞,應該可以上頭條吧?”
那端沉默了很久,她才聽到唐小年晦澀地問:“阿蓁,你這又是何苦?”
秦蓁怔了好一會兒。
她以為好友不會理解她,但其實,她錯了。
這世界不會有比唐小年更了解她的人。
窗外,漆黑的夜,萬籟俱寂。
她說:“八歲那年后,我就意識到,只要能活著,都不苦。”
唐小年掛斷了電話,帶著一股顯而易見的怨氣。
秦蓁苦笑,她把手機扔到一旁,扭頭看向背后正給她上藥的陸邵,秀眉皺起,“輕點,疼。”
陸邵神色復雜地瞥了她一眼,手下卻是聽話地放輕了力道,他望著她背上交錯的鞭痕,那雙與秦蓁極為相似的淺褐色眼眸卻慢慢沉了下來。
秦蓁注意到他的變化,反手按住他的手安撫,“我說笑的,一點都不疼。”
陸邵鼻尖驀地有點酸,背都成這樣了,怎么能不疼?
他把眼睛移向窗外,不愿她看到自己的軟弱。
等他緩過神來再望向她時,才發現秦蓁不知何時已經趴在電腦上睡著了。
陸邵有些無奈地把藥膏放下,輕輕地將她的衣服拉好,再將薄被拉至她的肩頭,攏緊。
做好這一切后,他又起身把她枕在腦袋下的筆記本抽出放到了桌上。
手要離開的時候,視線忽然落到旁邊那部嶄新的手機上。
那是前陣子,秦蓁給他的新手機。
陸邵頓了頓,手指緩緩地移過去,熟練地打開主頁屏幕。
是的,他騙了秦蓁。
新手機的使用方法,他在她給自己手機的第二天就已經完全掌握。
不愿舍棄舊手機,只是不愿意相信時代竟會轉變得這么快,而現實依舊赤裸無情。
陸邵手指收緊,幾乎握碎了屏幕。
次日,秦蓁醒來就看到陸邵守在自己的床頭,神情有些難看。
她了然,問:“網上罵得很難聽?”
他點了點頭。
秦蓁倒是不以為然,“別管了,早就知道的結果,何必再看來添堵。”
傅恒初要的決心,不過是想看她為了嫁給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而她給傅恒初的答案更簡單。
他想看戲,她便唱戲。
他不愿意蘇酒酒入戲,她便直接替掉了后者的戲份。
大明星蘇酒酒什么都不用做,不費吹灰之力重回神壇地位。除了收到一點言語中傷,什么損失都沒有。
而秦蓁則是代替她承受了所有負面新聞,只不過,這不就正是她的最初目的?
陸邵見狀,把手機切到編輯界面,打:“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傅恒初還會遵守約定?”
秦蓁勾唇一笑,“他那樣的人,在不知道我有多少后手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冒險。”
話音剛落,電話鈴聲恰時響起,來電正是傅恒初。
四月流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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