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大廳,秦蓁的爺爺秦文博端坐在主位上,管家劉叔站在他身旁。
秦文博左手邊坐得是一臉不耐的秦蓁的父親秦正銘,另一邊,則是坐著她的繼母云錦華和她剛上高中同父異母的弟弟秦?fù)P。
而她的同父異母的妹妹秦非并不在。
秦蓁徑直走到秦文博面前,喚:“爺爺。”
后者冷漠看了她一眼,問:“去哪里了?”
“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彼苤鼐洼p地答。
云瑾華冷嗤了一聲,“喲,一身的酒氣,大半夜地不回家,我看是去哪里鬼混了吧?”
秦文博聞言,臉色越發(fā)不好看,“我聽說你跟創(chuàng)德的李總談合作案,合作案沒談下來不說反還讓陸邵把人打傷進(jìn)了醫(yī)院?”
聞言,秦蓁身后的陸邵要站出來,卻被她攔住,她看著秦文博,解釋:“不關(guān)陸邵的事情,是李盛企圖對我不軌在先,這件事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對秦氏不會有任何影響?!?/p>
秦文博氣得不打一處來,“秦蓁,你難道不知道秦氏現(xiàn)在正面臨什么樣的局面?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說的,一定要把創(chuàng)德的合同簽下來!摸你兩下怎么了,是會少斤肉還是缺條腿,只要能保住秦氏,就是跟他睡都沒關(guān)系!”
話落,一室寂靜無聲。
秦正銘眉心一擰,若有所思地看了秦蓁一眼。
云瑾華眼底則只有一片幸災(zāi)樂禍,她旁邊的秦?fù)P張嘴本來想說什么,卻被自己的母親擰了下胳膊,又悻悻地把頭縮回去。
秦蓁苦嘲地扯了扯唇角,看吧,這就是她的家人。
父親對親生女兒被人羞辱冷眼旁觀,爺爺為了公司利益竟然出口讓孫女去陪睡!
雙唇幾乎被她咬破,她抬頭看向秦文博,說:“李盛此人虛偽狡詐,他只是覬覦秦氏的生產(chǎn)配方,根本就沒有想過給秦氏投資,爺爺,你被他騙了!”
“住口!”秦文博瞪著她,渾身氣得發(fā)顫,“是不是得我請出家法,你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秦蓁脊背一僵。
秦文博早年從軍,后面因?yàn)橥葌艘酆蟛爬^承了家業(yè),所以秦家的管理酷似軍中,層層分明。
所謂的家法是一條二指來寬的蔑條,鞭打不會傷及五臟六腑,卻可以讓你皮開肉綻,哭叫不靈。
很多年前,這篾條就差點(diǎn)要了秦蓁的命!
陸邵一下子沖到她面前,護(hù)犢般地瞪著秦文博,那目光好似在說,人是我打的,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云瑾華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個(gè)吃白飯的啞巴,還想著替人出頭,都沒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嗎?”
秦正銘不悅地睇了她一眼,云瑾華縮了縮腦袋,不甘心道:“我又沒說錯(cuò),這陸邵難道不是宋靜和那個(gè)男人……”
“云姨!”秦蓁扭過頭,冷冷地打斷她的話,“如果阿蓁記得沒錯(cuò),秦非和我就差一歲吧?”
云瑾華的臉霎時(shí)一白,瞪著她不說話。
除此之外,還有一道目光刺得秦蓁生疼,那道目光的主人是她的父親,秦正銘。
秦正銘瞇眸看著秦蓁,仿佛想通過她看到誰,但是很快他的嘴角就掀起一抹厭棄的弧度,移開了目光。
指甲陷入掌心,秦蓁從陸邵身后走出,看著秦文博一字一頓道:“爺爺,這件事情跟陸邵沒關(guān)系,人是我讓他打的,合作案也是我談砸的,更何況秦家的家法只是針對秦家人,陸邵他并不姓秦?!?/p>
秦文博冷笑一聲,拄著拐杖從椅子上站起,“既然你這么有骨氣,我就如你所愿!”
他扭頭看向管家劉叔,“家法二十,一下都不能少!”
劉叔吃了一驚,“老爺,這懲罰是不是太重了些?”
“不吃點(diǎn)苦頭她就不知道現(xiàn)在秦家到底是誰在當(dāng)家做主!”秦文博惡狠狠道:“明天給我滾去醫(yī)院給李總道歉,就算是求也要把資金求回來!”
秦蓁咬著唇,沒有說話。
秦文博見狀,眸色一冷,“再加二十!”
說完,他氣沖沖地拄著拐杖離開了。
秦正銘見父親走了,也起身毫不留戀地起身離開,目光沒有在秦蓁身上再停留過一瞬。
丈夫既然已經(jīng)離開,云瑾華自然也不會多留,幸災(zāi)樂禍地“哼”了聲后,半拉半扯著秦?fù)P也跟在秦正銘身后走了。
秦蓁扭頭看向陸邵,“你也走吧?!?/p>
陸邵不肯。
家法是什么,他比誰都清楚,他抬起她的手,寫:“你怕疼,我不怕。”
秦蓁扯唇有些無奈地笑,“可你要是因此發(fā)病了,我可沒錢給你治!”
陸邵面色一白,最后還是不甘不愿地離開。
劉叔拿著蔑條走到秦蓁面前,嘆了口氣:“大小姐,你忍著點(diǎn)!”
收到那條陌生短信的時(shí)候,秦蓁正拖著腿從秦家大廳里走出。
短信的內(nèi)容是:秦小姐,你讓我有點(diǎn)失望。
而此時(shí),手機(jī)的時(shí)鐘剛剛過了零點(diǎn)。
陸邵上前扶住她,自然也看到了短信。
這時(shí)候,能發(fā)這樣一條信息的人除了傅恒初之外再無他人。
秦蓁把手機(jī)丟給陸邵,咬牙恨恨地罵:“失望個(gè)屁!本小姐渾身疼得連爹媽都不認(rèn)識了,還管你的心尖尖!”
后者一語不發(fā)地收好手機(j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示意她上來。
秦蓁果斷地爬上去,剛才劉叔雖然留了力,但是四十下打下來也疼得她夠嗆!
骨氣是給秦家人看的,在陸邵面前,她不需要。
陸邵剛碰著她的腿,就聽見脖頸上傳來一陣抽氣聲。
他剛想回頭,卻被秦蓁一掌拍了回來,并催促著:“快點(diǎn)背我回去睡覺,好困?!?/p>
她的聲音很急,陸邵甚至察覺到肩膀上濡濕了一片,但這次他沒有回頭,而是背著她朝秦家最偏遠(yuǎn)的院子走去。
“陸邵,你恨她嗎?”秦蓁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啞,不知是因?yàn)榫谱磉€是其他,“我有時(shí)候竟會那么恨她,就好像現(xiàn)在。”
陸邵腳步一頓,但他搖了搖頭,顯然知道秦蓁口中的“她”是誰。
秦蓁見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把手機(jī)給我吧,我剛才認(rèn)真地想了想,李盛和傅恒初相比,還是傅恒初好點(diǎn),至少長得沒那么磕磣……”
四月流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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