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這樣說,我這輩子一直都想要個女兒,莎莎這孩子可好了,以后到了我家,是我們的福氣……”李如玉則接著話茬往下說。
談論喜事氣氛熱烈,兩家人也就定下了良辰吉日,下個月成親。
等一頓飯吃完,客人也都依次離開,桌上只剩下牧野和李如玉,要談一談母子之間的知心話。
李如玉那張臉原本還喜氣洋洋,等大家都離場之后,卻陰沉了下來,聲音嚴厲的問:“孩子,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拿了你爸給的錢?”
“沒有,都是我掙來的。”牧野如實回應。
“記住了!咱哪怕窮困潦倒,即使喝了西北風,也不拿你爸一分一毛,知道沒?”李如玉囑咐說。
在牧野的印象中,母親李如玉一直都和藹慈祥,但今天提起父親牧長河,卻表露出極大的敵意。
對于當年的事情,對于父親和母親之間的矛盾,牧野卻不想多問。
夜色漸深,深不見底的黑暗,淹沒了這座南方城市。
十里之外乃是高樓大廈,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而河邊的造紙廠,卻靜悄悄的落針可聞,昏黃的白熾燈泡,在夜色中撐開一小片亮光。
牧野獨自爬上造紙廠的水塔,迎面吹來的寒風,掃過他的長發,越來越低的氣溫,順著袖口和領口侵徹。
那一座熟悉的法庭再次空降,牧野逐漸習慣了眼前的場景,以前總以為只有命運會捉弄自己,可現在又多了個牧長河。
“我剛剛得到消息,這是一起航線處罰案,在銀河系造成極大影響。”顧莉介紹說。
“帶原告!”牧野莊嚴肅穆的喊道。
緊接著,只見飛船放下白光,隨著一起下降的,是一位壯碩的男青年,身高一米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一身邋遢的休閑裝,鞋子上滿是黑灰。
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最少也半個月沒有洗,眼角掛著眼屎。
牧野以前見到的天外來客,個個都長得奇形怪狀;而眼前這位,總算是有了人的樣子,所以心中倍感親切。
“原告,核實身份,陳述案情。”牧野的聲音,也變得緩和許多。
“法官大人,我叫張文宇,來自于遙遠的張旗星系,在太空之中旅行……然而路過銀河系的時候,卻遭遇路霸……”張文宇不卑不亢,聲音洪亮猶如鐘呂,詳細講述自己的悲慘遭遇。
張文宇是一位窮酸詩人,開著他的小船,在太空之中游蕩。
然而,張文宇途經銀河系的時候,遭遇攔路收錢的惡霸,不僅飛船被扣,還要罰款一千四百塊能源石。
張文宇心中不服,再加上他的存款,一共才四百能源石,于是一紙訴狀,告到星級仲裁庭。
“放心,這里就是維護公平正義的地方。”牧野聽完案情經過之后,感覺這場糾紛,沒什么難度。
“法官大人,只要您主持公道,我會歌頌您的恩德,在星際之中傳唱!讓千千萬萬的弱小種族,了解到您的事跡。”張文宇不愧是詩人,一番話說得文采斐然。
原告陳述案情之后,被告隨即入場……
只見天空,緩緩降下巨大的綠云,細看之下原來是一顆綠色眼球,直徑約有五十多公里,眼球后面則是更加龐大的身軀。
牧野哪怕是膽子再壯,也被嚇了一跳,尼瑪一顆眼球都有這么大,身軀更是看不到頭。
眼球貼著地,長長的尾巴,卻在大氣層之外。
“這是綠云水母一族,在全宇宙之中,就數他們身體最長。”顧莉解釋說。
“被告,核實身份,陳述案情!”牧野的聲音再次變得嚴肅。
“法官大人,我乃是銀河系航線的管理員……”那綠云水母,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一遍。
話說在茫茫宇宙當中,有無處不在的小行星帶、塵埃團、黑洞白洞等等等天體,在星際航行的時候,它們是最大障礙。
所以開辟出一條條航線,好讓飛船安全高速航行。
而銀河系這邊,百分之八十的航線,都是綠云水母一族所開辟,所以也就擁有了航線的管理權。
按照綠云水母的說法,那張文宇進入銀河系之后,因為證件違規,所以要接受處罰。
“開庭!”牧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落錘再說,桌子敲著實過癮。
“法官大人,您聽我說……”張文宇先作揖行禮,隨后說道:“我飛船手續完備,而且是三公聯盟所頒發,何錯之有?”
“嗯。”牧野點了點頭,隨后問綠云水母:“你有什么想說的?”
“法官大人,證件分為很多種;張文宇所持有的證件,可以駕駛光速四引擎飛船;而他實際上所駕駛的飛船,乃是光速單引擎……”綠云水母解釋道。
說白了,意思就是張文宇的證件,只能駕駛大飛船,卻不能開小船,所以要進行罰款。
牧野身為大法官,感覺這樣的規定不合理,既然大飛船都能開,可小飛船為何不能開?
張文宇一聽這話可就不干了,氣沖沖的說:“在別的地方,我四引擎船能開,單引擎更能開;可到了你窮鄉僻壤,為何就不不能開?”
“哼!銀河系有銀河系的規定,你必須到我部,辦理單引擎飛船準入證明,方可進入我銀河系航線!”綠云水母據理力爭。
牧野聽完雙方的爭論之后,徹底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暗罵綠云水母真缺德,巧立名目亂收費,刮民脂取民膏。
法庭之上,雙方隨之陷入爭吵,按照張文宇的說法,銀河系百分之八十的航線,是綠云水母所開通;而他走的是老航線,也就是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
只見顧莉趴在牧野耳邊,小聲說:“此事可以拖延,可以找個理由休庭,但是……千萬不要傷害張文宇。”
“我自然不會欺凌弱者。”牧野點了點頭,隨后問:“你有什么建議沒?”
“這樣說吧……”顧莉講述事情的經過。
要說那張文宇,其實就是一窮酸破落的書生,他寫的詩歌只有兩個粉絲,一個爸二是媽。
反觀綠云水母,也著實是過于缺德,在他們所把控的航線,號稱是雁過拔毛魚過留鱗,哪怕是鯰魚也要薅掉兩根須。
無論是大飛船小飛船,即使符合三公聯盟的所有規定,可進入銀河系之后,依舊要被扒層皮。
于是乎,張文宇動用筆鋒開罵綠云水母,將自己的悲慘遭遇,寫成膾炙人口的文章和詩詞,所以在太空之中大受歡迎,居然靠著這種方式,大紅大紫成了名人。
張文宇一輩子都想成名,苦苦追求卻達不到,誰知路過銀河系的時候,身上的盤纏要被剝削壓榨,于是奮起反抗,屋漏偏逢連夜雨,窗破偏逢又刮風。
經過銀河系這一鬧,張文宇居然被公眾所熟知,成了對抗路霸路匪的代表人物,一下子大紅大紫馳名太空。
瓦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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