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鹿很喜歡這位老夫人，眼眸一彎，淺笑說道，“您請坐。”

老夫人便坐在她對面，將手腕遞了過去，順口問道，“小大夫怎么稱呼呀？”

“在下姓季，老夫人喚我季大夫便好。”

羋鹿凝神，感受了老夫人的脈搏。

一會后，她看向老夫人，“勞煩老夫人換一只手。”

姜戈在一旁等不及了，毫不客氣的低吼，“你這小子到底行不行啊，我看你就是在耍花頭，要是不行趁早給我跪下磕頭道歉，免得……”

后面的話，姜戈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來了。

他驚恐的看向羋鹿，而老夫人也一臉詫異。

羋鹿輕笑了下，像老夫人解釋道，“請老夫人見諒，我暫時封了這位公子的啞穴。”

老夫人失笑，她家這孫兒天不怕地不怕，從來都是不拘小節(jié)的模樣，在這淺京也是被眾人稱之為小混世魔王，還真是難得遇上能治住他的人。

“無礙，確實是聒噪了些！”

姜戈張著嘴，望向姜老夫人：您還是我親祖母嗎？

姜老夫人卻沒理會他，見羋鹿已經(jīng)診斷結(jié)束，便輕聲問詢，“季大夫，老身這身子如何？”

羋鹿輕輕蹙著眉，又仔細(xì)端詳了老夫人的面色，才回答，“老夫人應(yīng)當(dāng)時常心悸，早年腿腳受過傷且受寒嚴(yán)重，因沒有好好調(diào)養(yǎng)才使得現(xiàn)在時常無法行走自如，且伴隨尖銳的刺痛，陰天尤勝，對嗎？”

老夫人見她說的那么詳盡，且每一個都對上了自己的癥狀，不由愣怔了下，立刻點頭回應(yīng)，“是，的確如季大夫所言。”

且她這些年各類大夫、宮中御醫(yī)都瞧了個遍，卻遍無他法，每每陰郁天氣便覺得十分難捱。

早些年她也曾陪著老將軍馳騁沙場過，什么苦沒吃過，無奈如今年紀(jì)大了，倒是吃不得苦了。

“季大夫，你可有什么法子緩解一二？”

羋鹿本就在想著方子，立刻點頭，“我可以用針灸輔以藥物，幫老夫人治好這毛病，不過許是要耗些時日的，畢竟您這病癥拖得年頭久了些，少不得得一個月的時間才能痊愈。”

“痊愈？”老夫人震驚于羋鹿的話，有些不敢相信。

而一旁的姜戈更是直接，指著羋鹿到，“你這小子居然敢口出妄言，你知道宮中的太醫(yī)都拿祖母的病癥束手無策嗎？你居然大言不慚的說能痊愈，你騙誰呢？”

羋鹿最聽不得人瞧不起她，尤其在她引以為傲的醫(yī)術(shù)上，更是不容旁人指指點點。

所以也沒留情，直接懟到，“那怕是公子您少見多怪了，老夫人這病癥并不是什么奇癥，所以是能治好的，只是會多用些時日罷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信口雌黃，反正我是不信你的。”

“那不若我們打個賭吧！”羋鹿故意下套激他。

其實她多少已經(jīng)猜出了眼前兩人的身份，淺京地界，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姜戈立刻大聲問他，“賭什么？”

羋鹿揉揉耳朵，這人怕是雷公轉(zhuǎn)世，說句話那么大聲而已。

太過暴躁，肝火也旺了，看起來脾胃不好呢！

“就賭老夫人這病，若我治不好，便隨公子您處置；若我治好了，那……”羋鹿略思考一番，才說道，“公子您便答應(yīng)我一個請求，但這個請求暫且沒想到，只當(dāng)公子欠我一份人情，日后若有需要再找您兌現(xiàn)，您看可好？”

姜戈撓頭，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答應(yīng)。

姜老夫人看著自家孫兒這般模樣不禁好笑，他這么憨直的性子，早晚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shù)錢。

不過若這小大夫真能治好她的病，那姜家欠她一個人情又何妨。

見姜戈不應(yīng)，羋鹿便激他，“公子這是怕了？”

招不在老，有用則行。

果然，姜戈立刻回到，“誰怕了，我跟你賭！”

雖然嘴硬，但姜戈不得不承認(rèn)，他是希望羋鹿是有真本事可以治好自己祖母的，畢竟祖母年輕的時候也是巾幗不讓須眉，是個英姿颯爽的俠女。

如今……

卻終日受著病痛之苦，他心中不忍。

一直隱在暗處的云則不禁輕笑，姜家這位少爺還是太年輕啊！

見他應(yīng)下，羋鹿清然一下，頗有些少年的恣意，“那好，我今日先幫老夫人扎針，減緩疼痛，在配上一副藥，服用五日，待五日后，再來扎針，月余便可恢復(fù)。”

“月余？”老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月余便能恢復(fù)？此話當(dāng)真？”

她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就連宮中太醫(yī)都束手無策，至多只能幫她減輕一些疼痛，看一旦發(fā)作起來，那滋味極不好受，且根本無法緩解。

“老夫人若信我，便讓我一試，好與壞不過就是一念之間不是嗎？最壞也不過如此了，老夫人何不賭一把。”

在勸服人心這一點上，羋鹿還是很厲害的。

因為她太過篤定，整個人也充滿了自信，也讓老夫人仿佛瞬間有了希望。

而且她覺得羋鹿說的也沒錯，最壞不過如今這般，既然自己連最壞的都能接受，那還有什么不能嘗試呢？

所以老夫人沒有在猶豫，直言道，“好，季大夫，我信你。”

這會姜戈也有些激動，若真如羋鹿所言，那對他們姜府便是大恩大德，“行，季大夫，如果你能治好我祖母，我就任你差遣三年。”

羋鹿失笑，這位姜少爺還真有意思。

但她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您里面請。”

內(nèi)堂設(shè)有單間，方便一些無法挪動的傷者暫時居住或休息。

羋鹿把老夫人請進里面后，便立刻拿出了自己的金針。

這套金針是她師父傳給她的，而她也用此針救過不少人了。

“老夫人，我需要給您先扎腰側(cè)的四處穴位，然后再扎腿上，或許會有點疼，您稍微忍一忍，扎針的時候千萬不能動。”

一直照顧老夫人的嬤嬤也跟了進來，幫老夫人整理衣裳。

羋鹿動作很快，她扎針基準(zhǔn)，對穴位的敏感度極高，從來不會偏離一毫。

半個多時辰后，羋鹿率先走出來，姜戈見祖母沒出來有些著急，“我祖母呢，她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