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砸,使勁兒地砸,手砸疼了,指甲還劃破了,寫生畫家的那張買來的‘惹禍’畫兒也被她從畫框里抽了出來撕了個粉碎。
空氣中頓時下起了一陣白紙片兒雨。
寫生畫家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她,“你……你……你不可理喻。”
拍了拍手,忍著斷指甲的疼痛,往屁股后面的荷包一摸,空空如也的荷包讓她皺起了一對秀眉。
“喂,姓封……”‘的’字趕緊變成了“封長官,借我點兒錢。”
這貨在干什么喲?
只見他右手骨節分明的指節夾著一支香煙,香煙裊裊繚繞他的五官,那對深邃的黑眸在煙霧中顯得更深冷陰暗,表情是說不出來悠閑與愜意。
她在這兒氣得發瘋,不幫忙就算了,而他卻像看好戲一般,看著她在這兒砸畫發瘋,瞧著他指尖燃著的煙蒂,沈月圓覺著怎么看怎么別扭。
軍人不是不抽煙的么?
噢,她到忘記了,封爵是個例外,像他這種身份的男人,要干什么不可以?
“喂,借我點兒錢。”
見他抿唇不語,她提高了音量。
她大姐忘記了,封長官哪兒有錢,一只金表已當在了海灘邊的那戶人家,換取了她們身上穿得兩套衣服與一頓早餐。
兩指一彈,一枚硬幣在空中翻了兩圈最后向她飛了過來。
本不想接,可還是本能地伸出了手。
心里憋著好大的一股怒火,可是,沒辦法,她心里也清楚,就算把封爵殺了,翻遍他全身也翻不出幾塊錢。
她估計,他最多只留了些零錢吃飯。
“老板不好意思,我……”
寫生的畫家瞥了眼她攤在掌心里的那枚硬幣,氣得火冒三丈。
掏出手機報警,“110嗎?這兒有兩個流氓,砸了我的畫,你們快點來,地址是……”
“喂,你這人……”沈月圓覺得委屈極了,她砸了她自己,這人還想要找她賠錢,她也知道是自己不對,雖然她氣喬震,但這畫喬震賣給了這位寫生的畫家,那就是人家的了,她只是氣不過喬震那樣對她,把她賣得那樣廉價,所以,才瘋狂地把畫砸了。
警察如果來,她肯定是要被抓進警察局的。
“你們兩個流氓,就等著警察把你們抓進去吧。”寫生的畫家瞟了兩人一眼,只嘆自己遇上了兩個窮光蛋,精神病患者。
‘鼓浪嶼’離她的祖國不遠,如果這事兒被傳了回去,她真的不要活了啊!
“封長……”‘官’字還未喊出口,就看到封爵剛硬的面色越來越陰沉冰冷,傾刻間,他整個高大虎軀便向她撲過來,很有技巧地將她撲倒在地。
‘怦彭’,一記子彈從她們頭頂上方劃過。
“槍啊,有人打槍啊。”
緊急著,傳來的是人們亂七八糟呼喊的聲音。
游人們亂成一鍋粥,個個如驚弓之鳥,有的抱著頭迅速躲到了隱蔽的角落,有的則瘋了似地向前跑。
封爵撐起頭,拉起她的手臂,僅以五秒鐘的時間便鉆進了混亂的一群,中途轉入一條幽深的小巷。
沈月圓嚇得雙腿發軟,嘴唇烏青,剛才差一點她就成槍下亡魂了,要不是封爵反應快將她撲倒的話。拍著胸口,她躲在封爵的身后,背貼著冰涼的墻壁,一顆心兒‘咚咚’地跳。
她不是真膽小,是自從遇上這個男人,就有一連串的意外等著她。
他就是她生命里的瘟神。
討厭死他了。
“老大。”一記熟悉驚喜的男人嗓音入耳。
伸長脖子,小小的頭顱從封爵的腑下鉆出,便見幾抹高挺的黑色身影向著他們匆匆而來。
沒什么值得高興的,不過是姓封的幾個狗腿罷了。
從天上飄下來也沒摔死,真是奇跡。
“老大,我們還以為你……”后面的話魯健沒有說出來,他的眼圈黑黑的,整個人氣色也不好,估計是昨夜擔憂著長官的安危一夜無眠。
見屬下們平安無事,封長官眼眸深處終于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靨。
那抹笑很淡很柔和,但是,也很短暫。
沈月圓感覺軍人都是冷血的東西,差一點都永世隔絕了,驚險重逢后,居然在他們臉上看不到丁點兒的劫后重生之喜。
不知道是哪路人用槍襲擊他們?
會是誰想要封爵的命呢?
說不定是想要她的命,對啊,剛才那槍就是朝著她頭頂開的,這樣的想法讓她渾身根根汗毛直立。
“在想什么?”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長臂將她箍進懷,刻意將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她的耳根子刷地就紅了。
畢竟,她們曾經那樣親密過,終究她不是圣人,總還是有條件反射的。
“是不是在想怎么逃跑?或者說……”頓了一秒,將唇貼在了她的耳朵畔。
她氣得頭頂掠過縷縷青煙。
揮手想打過去,然而,他卻早有準備般準確無誤接住了她的手。
“老婆,別逗。等會兒人家會笑話的。”
見有人向他們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他刻意拔高了音量。
“誰是你老婆?”
麻痹的,口沒遮攔的家伙,她幾時成他老婆來著?
“老婆,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不該再與那小明星沾上半點關系,我以后改啦。”
真是醉了,沈月圓只能氣得沖著他翻白眼。
其實這個時候逃是她最后的機會,可是,她能逃走嗎?
某人的那只魔掌可一直緊緊地按壓著她的右手臂,外人還以為她們是親密無間的夫妻,事實上,她正被人挾持著呢。
如果她一動,憑姓封的身手,說不定被他按壓著的這只手臂會給活生生扯離她的胳膊。
他們走入了一個地下老舊被廢棄的倉庫,魯健等人不知道悄悄嘀咕了些什么,然后,就見魯健帶著幾個兄弟出去了。
不一會兒返了回來。
帶他們去了島嶼中心的一間旅館。
“閑暇居”,房間裝修的十分氣派豪華,有一點歐式風格的味道。
外面有一個小院落,院子墻角養了一大缸金魚,還有兩株長得綠油油的巴蕉葉。
踢掉了腳上的鞋,打著赤腳便撲躺在了香軟而舒適的大床,好久沒有睡到這么舒服的床了。
真是舒服啊!
也許是太勞累了,躺上去居然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便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腦子里無聲劃過什么,忽然,她就從床上躍起了身,偷偷打開了房門,伸著脖子往外望去,見外面寂靜無聲,沈月圓一顆心雀躍起來,這時不走更待何時啊?
轉身去撿鞋,等她拿著鞋返回門邊,手還未觸到門把,一撲水氣帶著一股子熱浪便向她襲了過來。
緊接著,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堵一米八五高的人墻,潔白的襯衫被水打濕了,古銅色的肌膚若隱若現,賁張有力,整張俊臉掛著水珠,纖長而濃密的眼睫毛沾到了一起,真是帥得人神共憤。
這是是鬼么?進來都不發出半點兒聲音。
噢,不對,他是幾時進來的?
沈月圓驚嚇不小,吞咽著口水,結結巴巴道,“你……你是怎么進來的?”
沈月圓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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