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殺意襲來,慕書直冒冷汗,立馬閉上嘴,換了措辭,“顧夫人!”
顧判一瞬間多云轉晴,誰知姜末下一句話又讓他晴轉冰雹,拳頭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砸向瑟瑟發抖的慕書。
姜末一臉迷惑,“慕書叫我什么與你有什么關系?”
“慕醫生。”顧判涼涼地盯著慕書的眼睛,每一個字都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你說,有關系么?”
慕書嚇得手里的小葡萄都掉了,他指尖摩挲著腕表,視線在兩個人之間游移著。分清了誰是真老虎,誰是紙老虎后,莫名有了底氣,于是露出了一抹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不懷好意的笑容,“當然有關系,末末可是我的朋友啊。”
末末和朋友四個字被刻意加重。
最讓顧判惱怒的是姜末全然沒有一點不適,反而很是受用。
慕書仿佛看見顧判整個人黑氣繚繞,背后有一只憋屈得敢怒不敢言的惡鬼,正狠狠地盯著自己。
這可稀奇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顧判。倒是……開了眼。
午后的太陽曬得人暖乎乎的,可是顧判卻覺得更難捱,在這兩個人之間,自己就是最多余的那一個。
他的下巴繃得死緊,在慕書一副路人看戲的目光下,終于受不住地拉起姜末纖細的手腕,不顧姜末的驚呼,一路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臥房。
慕書笑得更加燦爛,挑釁一個優秀的人其實很簡單,前提是你找對了地方。
另一邊,顧判一把將姜末推到柔軟的大床上,整個人欺身壓了上去,他炙熱的溫度將姜末周身的空氣升溫,曖昧地氣氛在兩個人之間回轉。
顧判一只手扣著姜末白皙的腕子,另一只親撐在她的耳側,他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姜末臉上驚慌的表情,嘴角噙著冰冷的笑意,“姜末,你就這么喜歡勾引男人?”
末末,朋友?
他怎么不知道姜末和慕書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
他怎么就不知道,姜末還可以對著別人露出那樣毫無防備的笑容?
姜末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顧判,恐懼,害怕,驚慌,所有的負面情緒接踵而至,讓她忘記了掙扎,后知后覺顧判話中的意思,一種屈辱感慢慢吞噬了姜末的感官。
“顧判,你說什么?”姜末氣得眼角發紅,本就魅惑的臉,更是勾人而不自知。
猜忌、懷疑,幾乎燒得顧判理智清零。
是不是也要對著慕書露出這樣的表情?
“姜小姐沒聽懂嗎?”顧判的面容冷若冰霜,眼中譏諷之意更甚,“我說——你就這么缺男人嗎?就這么饑渴,是個男人就不管不顧地撲上去?你要這么想要男人……”
顧判的聲音戛然而止,惡毒的話卡在喉嚨里,再也無法說出口。
他怔怔地看著那女孩的眼淚奪眶而出,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滾燙的眼淚滑落到他的手背,竟要燙傷他了一般,疼痛難忍。
沒想讓姜末哭的,他沒想到姜末會哭。
不……顧判是想到了的。
這個姑娘有多愛哭,他不是不知道的。
“姜末……”顧判一時間忘記了動作,只能看著那個姑娘一邊哭著,一邊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
姜末哽咽著,“顧判,不管過了多久,你還是這套說辭,以前我窺覷你,現在是慕書,以后呢?你還要把這個罪名安在我和誰身上?”
——離我遠一點,你就這么想被我上嗎?你是有多饑渴啊,女人。
——顧判,我沒有……我只是,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只是這樣而已啊。
“你想起來了?”顧判的手指微縮,竟害怕起姜末的答案來。
他和姜末的過去可不算美好,希望她想起來,這樣她又是自己所熟悉的姜末,不希望她想起來,因為自己對她太過不好。
那些糟糕的回憶,也是顧判如今不敢再碰的曾經。
“不算是。”淚水模糊了視線,姜末看不清顧判的表情,她索性放棄,偏過了頭,神色淡淡的,“第二次經歷這種事情,總該有點熟悉的感覺。”
見顧判久久沒有動作,姜末輕而易舉地掙脫開顧判的鉗制,坐起身來,靠著床頭,胡亂的抹了一把殘留著淚痕的臉。
顧判別過臉去站了起來,視線落在空蕩蕩的地板上,眼睫微顫,掩去眼中的黯然,冷著聲音低低喚道,“末末。”
姜末的動作猛地頓住,眼睛睜得老大,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著顧判背影的眼神極其復雜。
以為姜末沒有聽清楚,顧判將聲音拔高了一個度,又重復了一遍,“末末。”
姜末眼前一黑,愣是沒敢吱聲。
“你是聾了?”顧判看向姜末,漆黑的眼瞳中劃過一抹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的緣故,感覺他的皮膚白里透著淡淡的紅。
“沒,我聽的很清楚。”姜末搖頭,“但是你還是……別勉強自己了,慕書那是天籟之音,在你這兒是惡鬼索命,如果你還想我多活幾年……答應我,別這樣叫我了。”
“……”顧判黑著臉摔門而去,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姜末的話聽進去。
而姜末也沒把剛才的事當回事兒,就當是顧判腦袋燒糊涂了。
姜末收拾好心情之后下了樓,被嘴角破了皮的慕書嚇了一跳,她趕緊上前仔細看了看,擔憂道,“慕書你這是怎么了?”
顧判沒事人一樣的從慕書身邊走過,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慕書恨的牙癢癢,對著姜末尬笑一聲,“不小心摔了,哈哈。姜末你不用擔心。”
“……你不是叫我末末來著?”姜末挑眉,狡黠地眨巴著眼睛。
“……”慕書決定閉嘴,因為剛剛心情好起來的某總裁再一次渾身冒著黑煙。
識時務者為俊杰,這里怎么說也是顧判的地盤。
而自己不過是一介文弱的醫生罷了。
晚上的時候,顧判的燒已經退了個七七八八。不情不愿地在姜末和慕書的注視下,毫無面子的乖乖地喝了藥后,顧家的大門被“砰砰砰”地敲響。
女傭邁著小碎步開了門,一看是裴小少爺立馬喜笑顏開地招呼進來,領著裴瑯進了客廳。聽見腳步聲,慕書余光一瞥,見是裴瑯,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你怎么來了?”
“司機?”
沒等裴瑯回答,姜末的一聲呢喃清晰地被在場的所有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死一般的沉默。裴瑯眼角抽得厲害。
“司機個頭!我是裴瑯!裴家欽定的繼承人裴瑯!”裴瑯狠狠地強調著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因為激動聲音不免大了一些。
顧判不動聲色地盯著裴瑯,輕描淡寫地吐出四個字,“好好說話。”
輕飄飄的話卻差點把裴瑯砸死在當場,他又想起那天在酒吧里顧判為了姜末瘋狂如惡鬼的模樣,不禁心底發寒,也不敢對姜末再惡聲惡語。
裴瑯調整了表情,一本正經地看著顧判,報告道,“判哥,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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