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早已經(jīng)悄悄露了頭,天色漸暗下來。
就算是白天,宋映晚也不一定就能自己一個人從攝政王府走回丞相府,更別提這是夜里了。
她望向那婆婆指給她的路,猶疑了一瞬,便往外走去。
“王妃且慢!”夜梟突然在身后叫住了她,“王妃稍等片刻,王爺已經(jīng)命人去備車子了,之后王爺會和您一道會丞相府。”
宋映晚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夜梟,又聯(lián)想到剛才在屋內(nèi)的時候,夜梟對自己那不甘不愿的樣子,想必他現(xiàn)在這么恭敬,應該是剛才殷修瀾和他說了些什么才是。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是了,哪里有人大晚上回門子的道理?”宋映晚說。
萬一真的大晚上的把殷修瀾給帶了回去,她還真有些害怕殷修瀾在她爹面前多嘴說些什么?,F(xiàn)在她身上的那道休妻旨意可還沒消呢,殷修瀾就算是要去宮里幫她求情,那也得等明日天亮了再說。
在此之前,萬一殷修瀾有意無意的透了那么一兩句出來,到時候她就算是長了十張嘴,也難以解釋清楚。
宋映晚拒絕的話剛剛說出口,便看見不遠處一輛寬大豪華的馬車已經(jīng)慢慢駛了過來,殷修瀾坐在轎內(nèi),微微挑出一點兒車簾,探出頭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上車?!?/p>
宋映晚又將剛才的說辭說了一遍:“不用了王爺,我自己回去就好,不勞您大駕了?!?/p>
殷修瀾眼眸微動:“哦?你剛剛不是說要幫著我破除那些在坊間的惡劣傳言嗎?這才新婚第幾日,你便自己半夜里跑回娘家,你猜猜次日里街頭巷尾會傳出些什么新的謠言來?”
宋映晚被自己說過的話給堵住了嘴,到底還是不情不愿的上了馬車。
夜梟見他們二人上了車后,便也坐在了車頭處看著車夫駕車。
“王爺,還有件事我得和您約法三章。”宋映晚上了馬車,左右思量了一番,還是覺得這件事得拿到臺面上來和殷修瀾說才是。
這么多年來,殷修瀾還從沒見過這種女子。
竟然絲毫不害怕他,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提出這么多的要求來。
一時之間,殷修瀾竟然并不覺得反感,甚至還有些好奇這女子又要提出個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來。
于是他道:“你說說看?!?/p>
宋映晚先問他:“王爺,我現(xiàn)在居住在攝政王府內(nèi),是以何種身份?是您的攝政王妃,還是為您治病療毒的醫(yī)者?”
殷修瀾失笑,這算是哪門子的問題?
“是王妃當如何?是醫(yī)者又當如何?”殷修瀾歪頭反問她,“你說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映晚心一沉,直接說:“王爺,小女子斗膽求您,在保住我這條命的同時,可否也能一同保住我這攝政王妃之位,準我行使王妃之權(quán)?”
殷修瀾問:“你只求這個?”
宋映晚答:“是,小女子只求這個?!?/p>
“行,本王允了。”殷修瀾頷首道,“本來也不過是個頭銜罷了,空著也是空著,你好歹也是我殷修瀾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回來的,這王妃你若是愿意繼續(xù)當,當著便是了。明日我進宮時,一道向皇上求了旨意,免你之罪,今后你還是我攝政王府的王妃。”
宋映晚聽到他這句話,終于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得到了什么免死金牌似的,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殷修瀾瞧著這小丫頭這樣兒,心下不免覺得有幾分有趣。
這姑娘,聰明的時候是真聰明,傻的時候也是真傻。
她以為自己堂堂一個攝政王,為什么要深更半夜陪她回娘家接一個小丫鬟?向來只聽命于自己的夜梟,又是為什么在聽到皇上那樣的旨意之后,還繼續(xù)稱呼她為王妃?
從頭到尾,他壓根就沒打算休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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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京城之內(nèi)四四方方,路程本就好走,再加上丞相府同攝政王府之間又所隔不遠,不過一會子功夫,攝政王府的馬車便已經(jīng)到了丞相府的門口。
人還沒進去,便聽得里頭傳出來一陣喧鬧之聲,其中還夾雜了女子的哭鬧聲。
“是小翠!”宋映晚一聽這聲音,便暗道不好!
這一定是柳姨娘又沖著小翠發(fā)作了!
她趕緊三步并做兩步跳下了馬車,又哐哐哐砸了三下大門。
卻無人應答。
宋映晚急了,又砸了好幾下,大門才終于被緩緩拉開。
看門的王麻子皺著眉毛,滿臉都是不耐:“哎呀,誰呀?這大半夜的敲什么敲,你家死人啦……哎喲!是大小姐,小姐恕罪,奴才無禮了……”
他剛要跪,一把被宋映晚給從地上拽了起來:“本小姐今日不同你計較這些,你且先告訴我,這屋子里是在做什么?”
“嗐,還能做什么呀,夫人這幾日不是一直想把小翠了打發(fā)了嗎?趁著小姐您不在家,夫人更是沒了顧忌,現(xiàn)在正扯著小翠和李四入洞房呢!”王麻子一臉瞧好戲的表情,“夫人說了,若是小翠那丫頭不愿意借給王麻子,那明日便叫了人牙子來,把小翠發(fā)賣到妓院去!”
入洞房?!
宋映晚一聽這話,瞬間什么都顧不得了,直直地奔著后院去。
奈何她這具身子骨實在是拉跨,沒跑上兩步便覺得心口墜著石塊一般的痛,額頭上竟然已經(jīng)細細密密的冒出了一層冷汗來!
殷修瀾下車時較她本就慢了一步,跟著她后頭走進內(nèi)院時正巧看見宋映晚支撐不住,將將要跌到在地上的畫面。
他趕緊上前兩步,從身后整個環(huán)抱支撐住了宋映晚:“還好嗎?”
“我沒事,我得去救小翠,絕不能讓小翠被那老賭鬼占了便宜去。”宋映晚掙開他,就想接著往前跑。
殷修瀾無奈道:“這個丫鬟,就這么重要?比你自己的身子還重要?”
宋映晚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他:“我不過是跑累了,歇一歇便是了。但是我若去晚了,小翠這輩子可就都毀了!”
殷修瀾被這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
“本王在此,誰敢干那等強搶民女的糟爛事兒?”殷修瀾正色起來,轉(zhuǎn)身吩咐了夜梟兩句,夜梟便雙腳一蹬地,像是一陣風一樣飛進了后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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