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時,顧小公子一定飛一個嬌俏的白眼,不服氣的嘟囔“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今天的大魔王宛如一座冒著寒氣的冰山,森冷可怖。
好像一個不小心就會發射像子彈一樣的冰渣子,爺爺奶奶還沒回來,亭寶有點慫。
一路無言,顧靖晗坐在車門一側,顧小公子縮在另一邊,兩人之間足足可以坐下兩個兩百斤的胖子,司機李叔悄悄的把車內的空調調高了幾度。
這他么太嚇人,她給顧家工作十幾年了,平時這兩祖宗不太平歸不太平,也就互相嫌棄的你來我往幾句交鋒,現在小少爺的氣場已經被全部碾壓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景灝苑,顧梓亭抱著自己的小書包,悶頭就往房間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覺得他應該還能再見到心機胖的,到時候再說!
然,小小的步伐剛邁出兩步,就被顧靖晗住著后衣領,然后毫不客氣的將他扔到沙發上。
“你干什么呀!”亭寶寶很不耐煩的怪嗔道,可是一回頭對著大魔王那雙無溫的眸子,后槽牙一顫。
立刻安靜如雞。
顧靖晗站在那里,暖光下的剪影將他是身軀顯得挺拔,他從口袋拿出那個小小的方塊丟在小崽子面前:“這是你的。”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
小崽子眨了眨眼,撿起那枚小小的追蹤器,一臉的天真無辜:“是啊,那是我放在小妹妹的書包里的。”
居然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為什么要這么做?”顧靖晗站在那里,光束從他的睫毛由上至下打下一層陰影,一雙黑眸沉得像化不開的墨。
顧梓亭揉了揉頭發,不知道是不是抖M體質發作,竟然覺得大魔王對他有點親切,于是理直氣壯的回答:“我要和巫婆阿姨玩嘛,有什么不對么?”
顧梓亭跟著顧家二老還有那個半吊子二叔,平時就接觸這種東西,以前他走丟了,還是靠這個才被找回家的。
顧靖晗黑眸陰沉的瞪著眼前的小崽子,一團火焰硬生生的憋了下去,這小子怎么會歪成這個樣子!
亭寶寶看不懂大魔王復雜的眼神,天真的以為和親愛的粑粑找到了共同話題,還興致勃勃的交流感情:“我前天和二叔去小妹妹家里了,小妹妹家里沒有我家大,但她有好多絨毛玩具和洋娃娃,不過她好像不太喜歡。”
“還有還有,我還叫巫婆媽媽了,不過她也不太高興。”顧梓亭嘟了嘟嘴,很失落的樣子。
顧靖晗盯著那張跟自己酷似的小臉,復雜的情緒又重了幾分,眼底的黑墨靜靜沉了下去,清潤了不少。
小崽子越說越起勁,卸下防備忘形的拖著下巴,一臉憂愁的說:“其實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小妹妹和巫婆阿姨,他們和你們所有人都不一樣……”
“顧梓亭!”顧靖晗冷聲截斷了她,不然他怕酸倒了牙。
“啊?”
“以后!”他指尖拿起那枚小小的追蹤器,黑眸微凜,語氣冷漠,字字如冰:“不要再把這種東西放在女孩子身上。”
顧梓亭連連搖頭,忘形之際還把腿盤到了沙發上:“為什么呢?爺爺說她就是這樣追到***,二叔說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是他用追蹤器救你。”
那是四年前的車禍,車子沒入江底,他死里逃生被附近的漁民救了,最后是追蹤器讓人找到了他。
顧靖晗的臉色有點難看,小崽子一臉天真的模樣,上手揍他恐怕會覺得自己很委屈,教育效果不明顯。
“但你現在沒有遇不到生命危險,也不許早戀!”顧靖晗想到了一個杜絕小崽子在歧路上越奔越遠的辦法:“你的追蹤器,全部沒收!”
“我不!”小崽子拒絕。
顧靖晗置若罔聞,直接把他從沙發上提溜了下來:“面壁思過十分鐘再去睡覺。”
顧梓亭梗著脖子不服氣的大喊:“為什么!”
顧靖晗指了指他的腳:“不準踩沙發。”
“……”
這也可以,小崽子大魔王應該是在借題發揮,公報私仇,可是哪個私仇身是什么?
假處男的心思太難猜,二叔說的!
這夜,星河滿盤,薄薄的霧氣了一片星空。
顧靖晗盯著閃爍的星空發呆,有點失眠。
小崽子一副無知無畏的模樣忽然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警覺,追蹤器,竊聽器甚至比這些更高科技的設備,他從小都是當玩具玩的,像他爺爺奶奶二叔說的,顧家的孩子用一用太平常了。
可是若要貓貓的爸爸,看到這么可愛的女兒書包里有這種東西,怕是拆了臭小子骨頭的心都有。
越想越魔怔,腦子里又浮現了剛才醫院里,許心倩一人對峙四五個保鏢的局面,單親母親帶個孩子不容易。
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手機,然后一氣呵成的撥了一個號碼:“喂,許小姐,那個追蹤器是孩子不懂事,沒有惡意……”
那邊的聲音怒氣沖沖:“你怎么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
他是在貓貓的素描本里見過,當時有意招攬,電話也記了下來。
不過她的解題思路可真優秀,敏感又直接。
看在她可能打敗貓舒的份上,看在貓貓的份上,他耐著性子說道:“我是……”
電話重重的掛掉了。
顧靖晗看著暗下的屏幕,不可置信的捏了捏眉心,眼眸氳起一片暗色,像潑墨般蓋過眼中倒影著深藍天空的稀碎倒影。
把他好不容易勾起良善之心當驢肝肺,繼貓舒之后,第二個吃了熊心豹膽的人。
同一天空下,許心倩所居住的金色雅苑內桂花初露枝頭,空氣中飄蕩著好聞的嫩葉清新。
許心倩從醫院回來后,就把這幾天女兒的衣服都翻了個底朝天,沒來歷的小零食小玩具扔了不少,連在貓貓在景灝苑時傳的衣服都燒掉了。
洗澡的時候,貓貓身上的嫩肉都被搓紅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也不敢問。
她只知道媽媽生氣的時候會打架,就想剛才一樣。
好不容易等貓貓睡了,許心倩還坐在沙發上生悶氣,這時候秦愛源才回來:“我下午在星辰開過會,那邊的執行總裁希望見見你。”
“見我?有這個必要么?”許心倩蹙了蹙眉,不太想去。
“你的合同現在都在星辰走,我覺得見一見也無妨,你不是也會參與后期錄音的工作么,這邊的高層知道你的身份,許多事也方便一點,大老板都打過招呼了。”
這些年許心倩的角色不僅是神秘的貓舒,還有星辰的兼職錄音師。
她不想曝光,卻必須把握自己的音樂品質,也算是兩全其美了,這些年一直如此,整個星辰也不是只有秦愛源和上官磊知道她的另一個身份。
只是老板壓著,誰都不敢胡說。
許心倩點頭,眉頭還蹙著,好像心思并不在這個上面。
“那我幫你約明天?”秦愛源往嘴里塞了一塊餅干,手指還在手機行忙碌個不停。
許心倩想了想,說道:“后天吧,我明天有個聚會。”
“但后天一早我要出差,恐怕不能陪你去了。”秦愛源面露難色。
“沒關系,我自己去,有任何決策上的事情我都不會答應,等你回來商量。”
“好。”
翌日上午,晴空萬里,暖陽在繁忙的大地撒下一片金色,高樓林立之間行人行色沖沖,這不過是普通的工作日,少有的人,會大上午就在清吧聚會。
許心倩剛邁進大廳,談小冉就興致的沖她招手:“倩倩,快來這里坐!”
說完又聚精會神繼續吃雞。
“這把能吃到雞么?”許心倩瞟了一眼,她都排名第四了。
“能!能!能!力挽狂瀾才是我的風格。”談小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黝黑的眼珠里折出細碎的光,古靈精怪的招人喜歡。
坐在對面的張叢抿唇淡笑,跟許心倩寒暄了幾句。
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說道:“就差柳思,應該快到了。”
“她不來更好,耍什么大牌!”談小冉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文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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