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予累了,嫌宋曼在旁邊嘰嘰喳喳的影響其他人休息,就下了逐客令,讓靠著墻當擺件的唐子言把她送回去。
宋曼其實是想陪著她的,她一個生著病的女孩子待在醫院里看著有點可憐,奈何這個病房沒有空的床給她睡,只好不情不愿的跟在唐子言身后出去。
唐子言一邊開車一邊把車內溫度打高了一些,問坐在副駕駛上抓著安全帶昏昏欲睡的人:“剛剛那個人是你朋友?”
“嗯?哦,你說知予啊?”宋曼打了個哈欠,聲音滿是困倦:“對,她還是我室友呢,你問這個做什么?”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唐子言騰出一只手輕輕拍了下頭腦袋,笑道:“沒什么,我就問問,你先睡會兒,到了我喊你。”
把宋曼送到樓下,唐子言又死乞白賴的跟在她后面,一直到家門口才停,叮囑道:“你一個人自家記得關好門,如果有人敲門先看看是不是認識的,有事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宋曼困極了,哈欠連天,壓根就沒在聽唐子言前面說些什么,倒是把最后一句話聽得明明白白。她連哈欠都不打了,沉默了一會兒,說:“不用了,我們也就這一次會見面,以后都不會再聯系了。”
聽到這話,唐子言簡直都氣笑了,嘲諷道:“宋曼,你把我當什么了?有用的時候招過來,不需要的時候趕得遠遠的?”
宋曼垂著腦袋沒說話,就在唐子言快為自己語氣太差而自責的時候,就見她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當著他的面一把把門給關上了。
“……”
唐子言這下子是真的被氣到了,盯著緊閉的大門好半天,最后恨恨的往貼了瓷磚的墻面踢了一腳。剛走了幾步又倒回來,從口袋摸出了包紙巾,蹲下身子把宋曼家門口墻面上他留下的鞋印給擦干凈。
回到家里,唐子言拿著手機在手上轉了好幾圈。剛看見陳知予正臉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眼熟,等把人送到了市醫院才猛地想起來,他大學的時候無意中在季昭的筆記本里翻到了她的照片。
季昭這人不太喜歡別人翻他的東西,那時候他好奇的拿起來看了眼就給放回去了。他記得照片背后還寫了個名字,不過不是陳知予,而是寫的“陳知初贈”。難道陳知予改過名字?唐子言沒再多浪費腦力想下去。
大學室友都知道季昭有個喜歡了很久的女生,只有無意間見過被他收進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里那張照片的唐子言知道是誰,所以他打算跟季昭說說他喜歡的女生住院了,還是他上班的那家醫院。
唐子言手指都點開通訊錄準備打電話了,突然冷笑了一聲退了出來改為發消息。
他一邊打字一邊嘟囔:“我在宋曼那邊碰了釘子,你小子也別想這么快跟陳知予見面!”
他算盤打得好,但是沒想到季昭這么晚居然還沒睡,他剛發了條“我見到了陳知予”過去,對方十分迅速的打了個電話過來。
“你在哪見到她的?”
唐子言剛按下接聽鍵,季昭不急不緩的聲音就傳來過來。他在心里“嘖”了好幾聲,說:“喲,季醫生不忙了?果然還是女色的力量強大,認識你這么些年來,你還是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呢。”
季昭沒時間跟他在這里廢話,直截了當的又問了句:“在哪見到的?”
態度這么惡劣,活該這么多年沒把人追到手。唐子言壓根忘記自己也是這么活該的人,在心里暗戳戳的吐槽了他一句,老實交代:“在市醫院,她吃壞東西了,還是我送她去的!”
唐子言想從他這邊誆一句“謝謝”,哪想季昭一聽到地址,等他把話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沒禮貌的家伙!”他對著掛斷后跳回來的手機界面罵了句,伸了個懶腰道:“算了,不跟他計較,還是趁還有點時間抓緊睡個回籠覺吧。”
另一邊,季昭其實打算睡了的,手機消息通知響了一下把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他拿起手機看了眼,呼吸停了一下立馬就拔了電話過去。在問清楚陳知予正在市醫院里的時候,他已經出門了。
大半夜的,值班的小護士防止打瞌睡,幾個人圍坐一圈在護士臺里聊聊天,打發時間還能順便提提神。
面朝大門的兩個護士看見了季昭從外匆匆而來,不由得問道:“季醫生?您來的這么早?”
另一個護士點了點頭,也是一臉疑惑:“好像心內科沒有緊急手術吧?”
季昭徑直走過來,捏了捏眉心,問她們:“凌晨的時候是不是有個叫陳知予的腸胃炎患者過來,她住哪個病房?”
凌晨來醫院的就只有陳知予她們,所以季昭這么一問,幾個護士就想起來他問的是誰了。
“這位患者好像住416床。”
416。
季昭在心里重復了遍,點了點頭,沖她們笑道:“謝了,我來的時候給你們點了點吃的,估計一會兒就到了。”
等季昭走遠,幾個護士突然捂住嘴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其中一個按奈不住小興奮,壓低音量喊了聲:“我一直聽心內科的姐妹說季醫生笑起來勾人的很,沒想到百聞不如一見。他剛剛那一笑,我都心跳都快了一些!”
另外幾個興奮附和:“我也是我也是!我覺得我應該去掛個季醫生的號了!”
幾個女生在那捧著臉滿心蕩漾,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季昭他一個沒有手術的心內科醫生,為什么會大半夜的跑來醫院,找一個腸胃炎患者。
電梯在四樓停下,季昭往病房走的時候碰到了一兩個查完房出來的護士,跟她們點了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416號床在的病房比較前,他輕手輕腳的打開門鉆進去,看了眼離自己最近的一張床的號碼,抬腳往里頭走去。
越過了一張張被拉起來的簾子,季昭看見了躺在靠窗戶的那張床上,因為肚子難受睡得不是很安穩的陳知予。
他站在床邊沒有動,視線從額頭滑落到下巴再往上移,如此幾個來回反復,像是要把這張臉深深的刻進腦海里一般。
季昭不知道就這么站在床前看了陳知予多久,門外走廊上隱隱約約傳來動靜的時候,他俯身將蓋在陳知予身上的外套往上提了提,又就著這個姿勢看了她一會兒,輕輕嘆了一口氣,直起身走出了病房。
吃一口就行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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