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居然跑過來質問她昨夜做了什么。
蘇哲笙想笑,卻著實笑不出來。
從清晨在那空無一人,卻帶著些許血跡床上醒來到現在,蘇哲笙都一直告訴自己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沒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眼前這個她曾經想要全身心依賴的男人,居然擺出一副被出軌的樣子真的不可笑嗎?
蘇哲笙咬牙保持冷靜,不想繼續在公開場合談這個話題。身后兩個店員瞬間火辣的注視,讓她有種全世界的人好像都知道了昨天那件事的羞恥感。
可陳珂然卻不這樣想,本就覺得自己作出了天大犧牲的他,不是不后悔也曾埋怨過自己,但是如果什么不是劉老板他們,她難道在外面還有別人?
“明明我都還沒碰過你,到底是誰做的,有本事你說啊!”
本該是被害者的人冷冷靜靜,實際施暴的人卻還在質問。
“你真的要逼我把昨天的事情說清楚?”蘇哲笙怒極,悲極反笑,“是不是因為不是那個姓劉的把你女朋友睡了,所以你覺得沒有得到好處自己吃虧了?但是對我來說,昨天跟我睡的男人比你們都帥多了,你說我是不是賺了?”
聽到前面的陳珂然還有些心虛,到了后面就徹底被冒犯了似的,猛地抬起了手,在蘇哲笙的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個巴掌。
力度之大,直接在她的臉頰上抽出一個明顯的痕跡,同時破了口子的嘴唇霎時滲出血來,熱辣中透著攜帶寒意的疼痛。
挺好的,繼把她送到別人的床上之后,辱罵還有暴力也一起出現了,蘇哲笙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
那個男店員顯然有些看不下去,只是還沒等他走出柜臺,旁邊的女生連忙一把拉住他不希望他招惹是非。
這世界上的狗血多的去了,聰明人就應該安靜看著而不是惹禍上身。
陳珂然動手之后也閃過一絲心疼,不過憤怒的火焰依舊澆滅不掉,“我從來沒有想過,阿笙你有一天會變得這樣自甘墮落,你太讓我失望了。”
“呵,我自甘墮落?”
蘇哲笙被他的邏輯氣笑了,她捂著紅腫的臉龐笑得動人。作為一個數學系高邏輯思維的女博士,有時候總會覺得這個世界不知道什么時候挺混亂的。
好像只要講得大聲,講得次數多就是道理。
“其實我應該謝謝你,”蘇哲笙依舊在笑,好像之前那般凄慘可憐的模樣都是她的假裝,“要不是你為了工作把我送到那群大老板身邊去,我怎么會再遇到我多年前就暗戀過的男人。他有錢還有權,就算只能陪他一夜我也覺得非常幸福。”
“你再看看你有什么?錢嗎,房子也買不起。權嗎?一個需要把自己女朋友送給別的男人去玩的男人,都不配稱作男人,你覺得呢?”
她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講進了陳珂然的心里。
他的自卑,怯懦,以及毫無擔當瞬間破開了個口子再也遮擋不住。
蘇哲笙輕笑著撿起地上掉落的私人物品,然后從失魂落魄的陳珂然手里拿過那盒藥,順便將包包里那一枚透著可笑的求婚直接地丟在對方臉上。
“陳同學,請你以后都不要聯系我了好嗎?因為我真的覺得你這個人非常惡心,即使看一眼或者只是收到你的信息都會讓我覺得厭惡。”
藥店里有半晌尷尬地大概連針掉到地上,也能清晰地聽到。
蘇哲笙收拾完,又帶著嘲諷深深地看了一眼醞釀了半天準備反駁的男人,“你打我的我會記得,如果以后在學校里出現了我的謠言,也請你在單位里小心一點我的報復。”
說到這里,蘇哲笙愈加自嘲過去的自己到底有多傻,“其實,你賣女朋友這個故事對我影響不大。但是對于您這個京行的對公團隊負責人,未來的行長接班人會有多難聽請你思量一下。”
說完蘇哲笙也沒再停留,挺直著背脊先一步離去。
陳珂然被堵得半天發不出聲音,狠狠地瞪了兩眼全程圍觀的店員,“別讓我知道你們有出去胡說八道!”
他走出門猶豫了片刻,終究沒有再去找蘇哲笙。
之前過來質問的他,看著她急匆匆的模樣就不自覺跟了過來,其實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去醫院看望一下劉老板再洽談一下合作。他已經吃了這么個大虧,不管怎么樣那個項目自己是要定了。
“他當自己是國家領導人還是誰,理虧就到處找人撒氣。這種男人那女的說的挺對的,根本是丟男人的臉。”男店員看著人走遠,語氣恨恨,實在是有些看到好白菜被豬拱了還不好好吃的心痛感。
女店員也嘖嘖回味了剛剛的狗血大劇,一邊打開手機跟自己的朋友吐槽一邊笑著回道,“那女的長成那樣還用不著你擔心,誰年輕的時候沒遇到過幾個人渣。而且那個女的一下子就攀了高枝,也不見得一定是什么好……。”
她說到這里一頓,眼前似乎還回放著女人剛剛過來買藥時候的羞澀模樣,難道她真的像后來表現得那樣,是個驕傲的孔雀公主完全沒有受到傷害?
她看著自己發在閨蜜群里的八卦,以及下面出現的一連串回復,也不乏對于這個女人的吐槽,忽然有些悻悻地放下了手機發了會呆。
其實說起來,她也曾經有個大學畢業沒到六個月就和平分手的男朋友。因為看的清楚,所以她沒有糾纏而是努力假裝自己已經忘記……
蘇哲笙并不知道自己離開后發生的事情,她從走出藥店的瞬間開始奔跑,就怕下一秒眼淚奪眶而出,再也無法控制。
因為缺氧而疼痛的胸腔,因為運動而代替眼淚奔流而出的汗水,還有最重要的一次又一次突破體力極限后慢慢平靜下來的心情。
蘇哲笙最后停下來才發現自己居然跑到了A市出了名的情人湖——嵐湖。波光粼粼的湖水配上湖邊落葉紛飛的金黃色銀杏樹,那種壯麗總讓人有片刻失神,乃至忘記作為渺小自己的喜怒哀樂。
蘇哲笙隨意地找了塊湖邊的草坪坐下,然后拿出那盒藥直接干咽下去一片。沒有水也不想再拖只能將就下,而且這樣的不舒服更有一些真實。
只是今天的她或許真的得不到什么寧靜,才坐了一會就聽到身后有些激動又有些忍耐的聲音,來自于前不久剛剛想約她吃飯的林澤楷林老師。
“哲笙,真是好巧啊。”
向水之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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