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白子璇逗笑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林小姐就說我欺人太甚?若是你入府后,叫你按著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每日晨昏定省、服侍左右,你是不是要說我逼死你?既沒有為小王爺肝腦涂地的決心,就別到處在人前宣揚真愛。”
林暖晴被氣得嘴唇哆嗦,“你竟敢質疑我對鴻煊的真心?”
白子璇不理她,反而說道:“哦,差點兒忘了告訴林小姐,今日午前,我已入宮拜見過長公主。”
林暖晴一愣,不明白白子璇怎么突然說起這茬兒。
“長公主應允我,不日便會向圣上請旨,擇一個最近的黃道吉日,為我和小王爺完婚。”白子璇笑容完美,意味深長地道:“要不要我提前盡一回主母的職責,備好粉色的嫁衣蓋頭,送到林府上去,嗯?”
林暖晴似是受不住如此羞辱,眼眶含淚,聲音也有些哽咽。
白子璇看得納悶兒,這姓林的今日怎地一會兒一個態度?敢情這是跑到她跟前玩起變臉來了?
“夠了!白子璇,你到底有完沒完?”一聲粗喝,解答了白子璇的疑惑。看著忍不住從車廂里跳出來的燕鴻煊,白子璇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林暖晴這是在故意示弱,博得燕鴻煊的憐惜啊。
燕鴻煊面帶怒容,眼神不善地盯著白子璇,眼底的嫌棄與厭惡呼之欲出,一雙濃眉更是皺得緊,幾乎能夾死一只蒼蠅。
“晴兒處處忍你讓你,你卻咄咄逼人。將軍府真是好教養!”
白子璇險些要控制不住嘴角上揚——光天化日之下,燕鴻煊與林暖晴同乘一車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露臉?嘖,這位小晉王的腦子怕是不大夠用。
“咦?這林家大小姐的馬車里怎么會有一個男人?而且看起來還與她頗為親密……”有路人不管不顧地嚷嚷出來,頓時吸引來了更多的好奇百姓。
這些人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一個個都緊盯著林暖晴的馬車不放,好像那平凡無奇的車廂上面,轉瞬就能開出花來。
被這么多雙眼睛盯著,林暖晴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她只想著引出燕鴻煊來,氣一氣白子璇,卻沒料到燕鴻煊出來之后,會是這種情形。
她與燕鴻煊私下往來是一回事,可并不意味著她愿意讓兩人之間的事成為肅城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身為相府千金,她對自己的名聲看得極為重要。
“小王爺這話可說差了。這肅京城中誰人不知,我是長公主的親傳弟子,有幸得長公主親自教導。小王爺此言,是對長公主有什么不滿嗎?”
白子璇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溜來劃去,笑得意味深長,“小王爺與林小姐還真是迫不及待啊!小王爺盡管放心,你我大婚之后,我定會在第一時間替你抬林小姐進府,光明正大地全了你二人的鴛鴦情夢,好讓你們不必這般偷偷摸摸、躲躲藏藏。”
白子璇處處為燕鴻煊與林暖晴著想,卻叫林暖晴險些將一口銀牙咬碎,燕鴻煊的眼中也好似有火焰要噴出來。
“白子璇,你說夠了沒有?!”燕鴻煊一聲怒喝,把圍觀看熱鬧的百姓都嚇了一跳,“本王以為之前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你絕無可能成為本王的王妃。但是你好像聽不懂人話?”
他額上青筋暴起,突突直跳,“白子璇,本王今日就把話放在這里——我燕鴻煊就是死,就是從城門樓上跳下去,也絕對不會娶你!”
“因為我一見到你、一聽到你的聲音,就覺得惡心反胃!趁早收了你那些不切實際的癡心妄想,在本王眼里,你連暖晴的一根頭發絲兒都比不上!”
一通吼完,心中郁氣發泄出去,燕鴻煊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但當他回過神來,卻發現周圍的路人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真是想不到,小晉王竟然會是這樣的人!白家小姐又沒做錯什么,憑什么這樣對人家?”
“白小姐處處為他跟林小姐考慮,他不領情也就罷了,居然還如此羞辱白家小姐——嘖嘖!”
“誰說不是呢?要我說,小晉王根本配不上白家小姐。能在成婚前看清對方的真面目,對于白家小姐來說,也算是一件幸事。”
諸如此類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一句接著一句鉆進燕鴻煊的耳中。圍觀百姓的指指點點,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白子璇掩唇輕咳,覺得肅城中這幫愛看熱鬧的老百姓們,還挺熱心腸的。
燕鴻煊正欲發作,身側忽然忽然傳來一道凌厲的破空聲。他偏頭看去,一根蟒紋纏金的馬鞭擦著他的臉頰抽過,打在車頂,把結實的青綢罩布撕扯出一道猙獰的裂口。
燕鴻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點漆雙眸瞪得溜圓,顯然余悸未消。
剛剛那一鞭子,只要再偏一點點,被抽花的就不是馬車頂,而是他這張帥氣逼人的俊顏了。
“什么人如此大膽,竟然敢當街行兇!”燕鴻煊又怒又氣,他一時也顧不上那些當面說他壞話的路人甲乙,一門心思地要揪住那囂張行兇的惡徒。
竟然敢在這當口撞到他手里,真是活膩歪了!
“嘚嘚”的馬蹄聲從身后傳來,不疾不徐,卻好像往燕鴻煊的怒火上澆了一桶熱油。
他帶著雷霆怒意轉身,卻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偃旗息鼓,低頭垂眉如同被揪住了耳朵的兔子。
“當街兇你,你又敢如何?”燕昭離過分瑰麗的眉眼,仿佛成色上等的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奪人眼球。
“六堂哥,你怎么會在這里?”燕鴻煊難掩面上驚異之色,他屬實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燕昭離。
燕昭離可沒那閑情逸致與他敘這份手足之情,皇子派頭端地十足,“晉王爺,見到本宮卻不行禮,誰給你的膽子?”
他神情冷淡,眼角眉梢都寫著輕蔑不屑,與生俱來的天潢貴胄氣質令人不敢仰視。
燕鴻煊暗暗磨了磨牙,奈何低人一等,不得不俯身下拜,偏還不能叫人聽出他心底的不情愿。若是有絲毫顯露于人前,那便是其心可誅。
“小王見過六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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