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
“第二列呢?”
“油麥菜。”
“……”
兩人弄完,蕭蘊也回來了。
石頭村的里正帶著村里頭最強壯的幾個男人過來,要將那幾個盜賊抓去送官,劉五妹因為是當事人,也必須得過去作證。
那么多男人,劉五妹光是想一想臉都白了。
“我也去。”林花楹道,“人是我打的。”
有林花楹作陪,劉五妹心里安定不少。
去不去的,都得等天亮再說。
里正讓眾人各自去睡了,翌日早上在村口集合。
第二日早上蕭蘊出來洗漱時,林花楹在澆水。
他出來晾曬衣服時,林花楹在澆水。
他換好衣服打算出門時,林花楹還在澆水。
蕭蘊:“……”
“用澆那么多次水?”蕭蘊自小就沒接觸過農活,可程府府上也養過花草,他沒見丫鬟一天澆那么多次水的。
林花楹對他眨了眨眼睛,“不用嗎?”
“用嗎?”
“不用嗎?”
兩人相對無言。
直到坐上去鎮子的牛車,劉五妹才給兩人解惑。
“一天澆一次水就差不多了,記得要避開太陽澆水,不然菜葉子就會焉巴。”劉五妹坐在林花楹的一側,林花楹的另一側則是坐著蕭蘊。
里正帶來的幾人看這三人湊在一起說話,都很困惑:這是什么情況?這仨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到了衙門,里正將被捆起來的幾個大漢交給差役,又把事情跟師爺說了。
“哪位是劉五妹,跟我錄個口供。”師爺中年禿頂,還是地中海式,一低頭頭頂程亮得像是電燈泡。
劉五妹進去錄完口供出來,對林花楹道:“師爺找你。”
林花楹點點頭,走了進去。
她本就是事件的參與人,被找上也實屬正常。
但是進入屋子后,師爺沒問她問題,反倒是帶著她繞進了里間去。
這衙門屋舍的構造很神奇,彼此之間是相通的。
從里間,又能繞到另一個屋子去。
另一個屋子里,坐著一位穿著行居服的男子,年過不惑,五官俊朗,正是最有成熟男性魅力的年紀。
“你就是蕭蘊的媳婦?”
林花楹眼珠子悠悠轉悠兩下。
這聲音她聽著有點熟悉。
不過……
“沒錯,我就是蕭蘊媳婦。”林花楹小臉無比認真,眼睛忽閃明亮。
男子名為程野,正是程家老爺,鎮上的縣太爺。
他剛從家中過來,官服還沒來得及換上,就聽說蕭蘊來了,還帶著他的傻子媳婦。這下更顧不上換衣服,直接讓人將林花楹領到跟前。
程野上下端詳林花楹,一針見血:“容貌有虧,身材干癟,蕭蘊怎么會看上你?”
林花楹:“……”
要真讓蕭蘊自個挑媳婦,那肯定輪不上林花楹。
但誰叫他們之間有段孽緣?
“拿著這些銀子滾蛋。”程野解下腰間的荷包,丟給林花楹。臉暫時是沒法改動了,可多吃點好的,身材還是有點拯救空間的。
林花楹欣然收下,扭頭就走。
“等等。”
林花楹停下腳步。
“你就不問我是誰?”
林花楹歪了歪頭,張口就問:“你誰?”
-
從屋子里出來,蕭蘊就看向林花楹……指節上的血。
“受傷了?”蕭蘊蹙眉,他想問更多,可又覺得兩人之間的關系,還沒好到什么都過問。可不問,林花楹若是受委屈了怎么辦?
沒等蕭蘊糾結完,劉五妹已經湊過去要幫林花楹清理傷口。
林花楹用帕子隨意一擦,“沒事,是別人的血。”
“你打人了?”劉五妹稍稍詫異。
“沒有。”林花楹回答得異常堅定。
其他人不疑有他。
林花楹則是漫不經心的想,只要她不承認程野是人,那程野就不是人。
邏輯成立,她沒騙人。
-
屋內師爺找出繃帶給程野擦鼻血。
程野極其暴躁:“你看看她,長得那么丑,居然還動手打我!”
“您要是好好跟人家姑娘說話,人也不至于打您。”要不是事發時師爺就站在邊上,他沒準會信這事是林花楹的鍋。
程野被戳到痛點,支吾道:“我哪兒沒有好好說話了?”
“我要跟您不是幾十年的老交情,您一上來就說您是我老子,我肯定不是一拳那么簡單,指不定要把你打得半身不遂。”師爺將繃帶團成一團,給塞程野鼻子里。
程野并不服理,“蕭蘊是我兒子,她是我兒媳婦,那我是不是她爹,是不是她老子?!”
“是是,都是您的理,我得寫狀書去了,您自個歇著吧。”
-
從衙門出去,里正告訴劉五妹:“師爺說了,你爹這樣的做法是要被定罪的,你瞧瞧要不這事就算了?”
劉五妹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攥著拳頭不說話。
她娘死得早,五歲起她就得下地干活操持家里,這么多年,那個賭鬼爹沒給過她一分溫暖。
“不能算了。”林花楹道,“我怕劉癩子報復我。”
“我怕死了。”
里正:“……”你要不面無表情的說這話,我多少還信你一分。
蕭蘊看了林花楹一樣,道:“里正伯伯,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
也不知蕭蘊與里正說了什么,里正回來后再沒提起過要放過劉癩子的事兒,反倒是罵罵咧咧,“今兒個誰也別說情,他劉癩子有今天那都是自己活該!”
劉五妹感激的看向林花楹。
其余人都坐牛車回去了,林花楹與蕭蘊沒回去。
重云書院是寄宿制,蕭蘊馬上要去書院上學了,林花楹想給他備幾套衣服。筆墨什么的也該添置一些。
蕭蘊來時帶了之前抄錄的書,正好送去書局換錢。
耍刀弄槍林花楹擅長,可繡花針她著實舞弄不來。
所以兩人去的是成衣鋪子。
進了成衣鋪子,蕭蘊才道:“書院會發院服,夠穿。”
林花楹:“……”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蕭蘊從來沒說過自己考得如何,可林花楹就是堅信他能考上。以至于現在連蕭蘊自己,都以重云書院的學生自居了。
最后拿了幾套林花楹能穿的衣裳,又給蕭蘊額外添了一套士子服。
兩人轉去書局。
路上碰見一輛仙鶴四飛檐角的豪華馬車,馬車從兩人身旁經過,依稀可以聽到女兒家的撒嬌聲:“娘親,你就讓我去伺候貴人嘛。”
馬車后邊還跟著一個帶面紗的小姑娘,踉踉蹌蹌的追著馬車跑。
小姑娘目光瞥見蕭蘊跟林花楹,趕忙用面紗將臉捂得更嚴實了。
旭旭兒說:
暫無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