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琴的人把位置讓給鹿蔚白。
燈光攏聚為她鍍上一層白色的淡光,指尖觸碰每一個琴鍵都是那樣淡雅,似是倚在高樓自若的琴師,眉眼美艷奪目,流轉著磨不滅的光澤。
顧錦衍的眸光隨從著她的身影,一雙如夜寂蒼穹般幽暗的眸望著她認真撫摸琴鍵的模樣,銳光落幕柔意盡現。
門外,路過的行人匆匆。
“宋二,那個彈鋼琴的是誰,怎么那么眼熟?”簡橋駐步,開聲問身邊的宋漣鯉。
她抬眼,略微吃驚,“我同學,鹿蔚白。”
“她是寧薰。”簡橋展顏,抬步走進包間。
寧薰是他新電影里久久空缺的女二號的名字,宋漣鯉聽到這句話時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簡橋進門的時候,她剛好彈完曲子。
臺下掌聲一片。
薛城爍著斑斕燈光的眸落在她身上,里面濃郁到極致的興趣肆意蔓延。
鹿蔚白莞爾一笑。
顧錦衍抬眸掃過薛城一下,眼底暗光浮現。
“顧三少原來在這兒,不知介不介意我蹭半杯酒喝?”簡橋少見地主動搭話。
顧錦衍這三個字在圈里影響力多大他還是知道的,動這尊大佛的人還是要打聲招呼的。
“自然可以。”顧錦衍淡然道。
簡橋淺飲一口酒后試探問道:“我最近接手了一部新電影,不知鹿小姐有沒有興趣參演?”
鹿蔚白愣了愣,看了眼坐在旁邊的宋漣鯉。
宋漣鯉興奮道,“女二號,女主是琴癡,形象和小鹿你非常吻合,要不要來試試?”
女二號是個啞巴沒有臺詞,但是會彈鋼琴,簡橋為了找一個有靈氣的女演員出演這個角色可謂尋遍天涯海角。
鹿蔚白沉吟了一會兒,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我可以試試。”
“好,我把視鏡時間發給鹿小姐。”簡橋似乎心情很好,朝顧錦衍敬了兩杯酒沒敢再打擾,帶宋漣鯉離開。
顧錦衍一直在應酬,鹿蔚白只好自己悶頭吃西瓜,估摸著是西瓜吃多了,去了洗手間。
剛從洗手間出來,眼前倏然一片漆黑,有人蒙上了她的眼睛。
“唔,誰?”她被往后一拉,腳步不穩靠在一個結實的胸膛上。
“小野鹿,當初在這里吃過虧怎么還敢來?”
低沉到性感的聲音極具穿透力,似低微的風掠過她的耳廓卷起回聲。
那個陌生號碼。
鹿蔚白沒想到她會在清醒的時候遇見他。
“怎么,打算以真面目見我了?”她笑,聲音如水滴落湖,清澈回響。
熾熱的氣息倏然灑落在她頸間,一只手環上她的腰似將她抱在懷里,男人倏然往她的頸間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真想現在……就吃了你。”
鹿蔚白渾身一個激靈掙扎了起來,渾身顫抖卻被他桎梏著不能亂動半分。
“住手,不要鬧了。”
男人落在她腰際的手一繞倏然鉆進她的衣間,指尖摩挲著她腰際的肌膚,“可怎么辦,我就想鬧。”
“你……”她咬著唇,聲音變得細小而顫抖。
“開個玩笑,我喝酒了。”
浮浮沉沉的氣息縈繞酒味挑逗她的神經,浸染她的耳際。
“閉眼,數十個數。”
“怎么,又想占完便宜就跑?”
“你試試不數,我就地正法。”
男人扣著她腰際的手已經徐徐松落。
許是因為知道過這個男人的手段,鹿蔚白倒真是有些不敢不從。
畢竟這里是公眾場所,顧先生還在等她。
“你想一輩子都跟我躲貓貓?”她站在原地,用嗅覺捕捉他的痕跡。
“乖,現在不是時候。”男人惡作劇似地俯身,他身上凜冽的香味如無形的蠱惑繚繞交織,鹿蔚白一驚。
“好,你快走。”
輕笑之后,男人松手。
鹿蔚白默數了三聲還是反悔睜眼,卻發現眼前是一片漆黑。
站在原地等了一分鐘左右,遲來的燈光才徐徐照亮長廊,沒有一個影子。
長嘆一口氣,鹿蔚白抬步走回包間,卻在門前看見顧先生。
走廊微微昏黃的燈光打落在顧錦衍的輪廓上,四周光色明明暗暗刻畫出別樣溫和的色調,他修長而節骨分明的指尖夾了一直香煙,白霧如行云繞在他身側,虛渺朦朧。
鹿蔚白余光瞥見不遠處的人,已經有幾位妝容精致的小姐望著他久久不肯離開。
顧錦衍垂眸盯了她幾秒,閑適地勾唇,聲音淺淺有些慵懶和傲慢。
“回來了?”
鹿蔚白望著他,忽然有些心虛。
“嗯,顧先生在等我?”圓潤瑩亮的杏眸里暈開點點疑惑。
在別人目光的追隨下,他走到她的身邊,“跟我回家。”
顧錦衍靠近的一瞬,鹿蔚白輕輕嗅了一下。
顧先生身上酒的味道……和那個人很像!
“在等誰嗎?”顧錦衍走了兩步,卻發現小鹿愣在原地沒有跟上,便回頭輕喚了一聲。
“沒……沒有!”鹿蔚白回過神來,趕緊跟上他的步伐。
上車,鹿蔚白便發現顧先生輕闔著眼睛在閉目歇息,一種淡漠疏離的感覺倏然從他四周開始擴散。
那樣遙不可及。
怎么都不像那個愛玩弄的男人。
可是……味道真的很像。
趁著他閉著眼在休息,鹿蔚白鼓起勇氣往他靠近,然后輕輕地嗅著。
嗅了兩下,鹿蔚白確認這是同樣的味道,可雁宮那種地方喝同一種酒的人也不少,說不定只是湊巧罷了。
但,那個陌生號碼為她做了那么多事,雖談不上喜歡,但鹿蔚白至少對他有那么一星半點好感。
若能從朋友開始,她應該會接受那個人。
在她一邊嗅一邊想的時候,顧錦衍低垂的眼瞼徐徐上抬。
第一眼就看到她蹭在自己身邊小鼻子一動一動的樣子。
“好聞嗎?小白。”他含笑,嘴角繪出儒雅溫淡的弧度,一雙眸如萃墨點綴了繁星。
公子荷華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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