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救我啊浮生!”
她對那個原本已經跑出去的少年喊道。
他看到她沒有跑出火海,絲毫沒有猶豫的又沖了回去。
她被嚇壞了,慌張的看著他跑到她的身邊。在他將要抱起她的那一瞬,她看到了那一根燒的面目全非的房梁,將對著他們的位置重重的砸下來。
“浮生小心——”
她瞳孔一震,喊道,拼盡全力的想要推開他,卻不想他緊緊扣住了她,就好像知道要發生什么一般,快速的撐起了身子。
那房梁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吐了一口鮮血。
“啊——”她痛不欲生,撕心裂肺的哭喊。心如同被利刃刺過。
他感受到了她身體的顫抖,也知道她怕極了。
“沒事吧?”他目光如炬。
她搖了搖頭。
他輕輕一笑,一把打橫抱起了她,沖出了火海。
二人相互攙扶著跑到安全的區域,她知道他已經沒有多少體力了。
“冷不冷?”他的聲音很小,又喘著粗氣,呼嘯的冷風一吹,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
“你怎么樣了?快和我說,哪里疼,我給你包扎!”她眼睛哭的通紅,就要扯下中衫干凈的布,卻被浮生阻止了。
“別費力氣了?!彼f完,又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裹在了她的身上,搓了搓手,握住了她,想要將手掌心僅存的暖意給她。
她的心里悲痛絕望到了極點,要把外衣扯下來給他,手卻被他攥得緊緊的,她著急的哭喊道:“你這是干什么!”
“楚帆,別哭。我會保護你的?!彼粗礉M灰塵的小臉,強撐著鎮定說道,那語氣就像是在哄一個哭泣的小孩子,“別怕。”
看他露出了一個安靜溫暖的笑,她嘴唇顫抖,哭著點點頭。
“唔——”
他痛哼出聲。
她得以掙脫開他的手,她不停地對他說著:“浮生,你相信我,我帶你走!我可以救你的,你相信我!”
“楚帆……”他平靜的笑著看著她,氣息微弱,語氣似是輕喃說道:“對不起。”
“我……娶不了你了?!?/p>
“不,不會的……”她瘋了似的搖頭,“我救你,我救你浮生!你撐住,我求你別放棄,讓我救你?。 ?/p>
他的眼眶中也流出了眼淚,他放不下,卻又無可奈何。
“楚帆,聽話?!?/p>
“忘了我,好好的活下去,找個比我愛你的人,好好照顧你。”
“不,不!”她死死地抓著他,“我不要……”
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讓他再回來救她,她想讓他走,走的越遠越好,只要他可以好好活著。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和你廝守一生,平平凡凡的就好。
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可是,只此一件卻也花光了我一生中所有的運氣。
浮生,你要走了。我留不住你了,對嗎。
悔恨的淚水淌在臉上,心里的傷再次裂開,溫楚帆趴在內殿的地上,手指緊緊地扣著地板,哭得像一個孩子,她沒有呼救。
浮生,我累了,真的累了。
大殿之中,正是歌舞升平。
“陛下!有人來報,楚帆公主棲梧院走水了!”
段千羽臉色一變,拍案而起。
“殿下冷靜……”宗璟忙在段千羽身邊提醒道。
“哦?是嗎?”溫瑞一副無比關心的樣子,“可去救了?”
“已經有人在救了?!?/p>
“哦,那便好?!睖厝鸬馈?/p>
段千羽推開宗璟,沒有理會在場任何人,大步流星的走出大殿。
殿中人議論紛紛,溫瑞嘴角抽搐。
溫楚帆,不管你盤算著什么主意,今日,便是你的大限之日。
夏侯寒默默地飲著酒,心中竟是一種莫名的擔憂。
那丫頭,惹得都是些不好得罪的主兒。
“寒弟,是不是擔心了?”夏侯霖冷笑道。
“怎會。”夏侯寒笑道,“我與那公主僅僅一面之緣,況且昨日她還在對皇兄出言不遜,這種任性的女人,我豈會對她有什么擔心。”
“是么。”夏侯霖輕嗤一聲,“那阿寒你可還真的是無情哦?!?/p>
“皇兄說笑了?!?/p>
段千羽出了大殿,便看到棲梧院方向火光沖天。
若不是有人故意為之,段千羽想不到什么理由這火勢會這般的大。
他沖到了棲梧院,見棲梧院已經整個被火吞噬著。
“公主呢!”
段千羽猩紅著眸子,隨手揪過來一個內監,問道。
“公……公主,不知道啊……”
段千羽生氣的松開他,絲毫沒有猶豫的沖進了火海里面。
“殿下!”宗璟這時跑過來,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該死,殿下一向冷靜,怎會如此沖動。
這棲梧院此時岌岌可危,說不定某一刻便塌了下來,為了保護段千羽的安全,宗璟也沖了進去。
段千羽心中忐忑極了。
她醉酒睡得那樣沉,溫楚帆,你可千萬別有事。
“溫楚帆!”他環望,喊道:“溫楚帆你在哪!”
“我來救你了!”
該不會暈過去了吧。
腳下踩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段千羽退了一步,撿起了地上的龍骨。
這護身符是他親手戴在她的頸上的,莫非……溫楚帆已經不在這里了?
“溫楚帆!”他又喊了一聲。
“怎么會有這么大的火!”宗璟跑到段千羽身邊,“殿下,我們快出去吧!”
“不行,我放心不下她……”
段千羽皺著眉,猶豫之間,不注意被人劈了后頸,沒了知覺。
“殿下,得罪了。”
宗璟可以確定了。他這位殿下口口聲聲說著與溫楚帆只是一個人情的糾纏,但若是沒有絲毫兒女之情怎會豁出性命的去找她?
呵,他可不能讓他這主子在這異國他鄉搞出什么事情。
這夜,北漠夜空上的星星格外的明亮,都說死去的人會化成一顆星,守護著他們深愛的人。
此時,各國使臣的馬車隊伍之中,一架馬車中傳出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陸曦辰將溫楚帆的傷口處理好,便下了馬車。
他靠在馬車一側,靜靜的望向夜空。
“快走!你快走??!我不要你管我,你趕緊走??!”
他沖進棲梧院之時,她已經神志不清了,盡管如此,她依舊不停地推著他離開,哭地上氣不接下氣。
陸曦辰目光如炬,卻也心如死灰。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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