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落城郊區別墅。
沐清詞穿了一身白色婚紗坐在席夢思床上,環胸抱著自己,身體止不住瑟瑟發抖。
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不,確切地說,今晚本是她的妹妹沐允恩跟傅軼宸的新婚之夜。
因為傅家指名要的是 沐家真正的千金小姐——沐允恩。
但是沐允恩不肯嫁給這個坐了八年牢的殺人犯,留下一封家書,指名讓 沐清詞代替她,自己跑到國外去了。
從小到大,在沐允恩面前, 沐清詞就沒有說不的權利,只是這件事關系到一生的幸福,她是反抗的。
但是,她們拿父親的生命威脅她。
“我們養了你這么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現在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公司又面臨資金問題,你要是不嫁過去,你父親那邊的醫藥費,我們是沒辦法支付的!難不成你真的想讓你他在醫院里再也醒不過來了嗎!”
繼母張麗張牙舞爪的樣子一直在腦海中縈繞, 沐清詞抱住頭,一個勁搖晃,不,她不想,她怎么忍心讓父親的一切全部毀掉。
在這個世上,她只剩父親一個親人,她不敢想象沒有了父親的日子。
所以,她終是妥協了,“我可以嫁過去,從今以后,我算是還清母親這么多年的養育之恩,再也不欠你們的了。”
可是她當時有多決然地走出沐家,如今就有多后悔!
傅軼宸,一個可謂極其變態兇殘之人,傳言他十五歲弒父,因此被傅家老太爺送到國外坐了八年牢, 沐清詞一想起從此要面對這樣的一個人,渾身就止不住顫抖。
“哐!”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人踢開了。
沐清詞嚇得站了起來,死死盯著迎面而來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周身透著一股森冷的氣息。
不過一瞬,男人便到了跟前。
撲鼻而來的是濃郁的酒臭味,一抬眸,在燈光的照耀下,男人瞳孔呈棕色,看著她的視線,像是淬了寒冰一樣,異常瘆人。
沐清詞本能地往后退,想要逃,男人一個大長腿跨了過來,將女人禁錮在懷。
“沐——允——恩?!”男人緩慢地念出這個名字,聲音低沉冷冽,讓人聽著格外壓抑。
他那張近在眼前的臉龐一片冷峻,簇著怒意的眸子似乎要將她吞噬。
沐清詞搖晃著腦袋,雙眸驚恐地看著他,胸脯因害怕起伏劇烈,張合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男人眸光一凜,抓住了她胸前的衣服,用力一扯,手指上的戒指劃過她頸項嬌嫩的肌膚,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她顧不上疼痛,用力去推身上的男人,低聲哀求,“別!求你,不要這樣……”
見她淚眼婆娑,慌張的像只受了驚嚇的小鹿,傅軼宸眸子暗了下去,意味不明地盯了她幾秒,突然,他頭一沉,挪到她被抓傷的傷口處,猛地吸下去。
痛!
沐清詞忍不住尖叫一聲,但她不敢反抗,她不能惹怒了這頭猛獸,連累到父親。
頸項的血滴落在她白凈的鎖骨上,傅軼宸瞳孔一睜,沒得由來松開了女人,劍眉倒豎,余光瞥了眼門外已經消失的身影……
終于走了。
他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她,“不用裝,我對你這種女人沒興趣,可你若敢背叛我——”
他緩緩俯身掐著沐清詞的下顎,“我不會放過你和你的家人!
“不,不會……我不會背叛你的!”
沐清詞驚恐地睜圓眼,恐懼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討好他都來不及呢,怎敢背叛他。
男人幽深的眸寒光悠悠,冷澈地打量著她,仿佛要將她看透。
此時的女人弱小如蟻,我見猶憐,男人冷哼一聲,終松了手,站直身背對著她,“出去!”
沐清詞楞了一下,這就可以了?但她也不敢多想什么,隨即扯上衣裙套上,連鞋子也沒穿就走了出去。
門外管家劉叔看了她一眼,將她帶到一間昏暗的雜物間。
隨著砰的一聲,背后的房門關閉,整個空間暗了下來。
沐清詞頓了頓,摸索著走到角落里,緩緩蹲下身抱著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來,她惶恐不安的心也漸漸緩和下來。
在沐家,只要父親不在,張麗總會找到她的錯處,將她關進小黑屋閉門思過。
她已經習慣了與黑暗相伴,習慣在這樣的環境整理思緒。
這樣就算過關了嗎,傅軼宸真當她是沐允恩了?
但他的態度為什么那么差,不是他們傅家指名道姓要娶沐允恩的嗎 ?
娶過來了就這樣對待?是傅軼宸性情暴戾至此還是另有隱情?
這樣的傅軼宸,讓他發現她是替代品,真不知會怎么弄死她?!
她搖搖頭,不敢想下去。
既來之則安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從,努力不去惹怒這個男人。
窗外一點月光灑了進來,沐清詞抬頭望上去,漸漸濕了眼眶。
過往的一切像默片一樣在腦海中閃過,一切都回不去了,而今后的人生,她還有光明可期嗎?
婚房這邊,劉叔回來匯報。
“她沒鬧?”璀璨的水晶燈下,男人臉色陰沉寒冽。
“沒有,很安靜。”
傅軼宸狹眸微瞇,“盯緊她,看她能忍到什么時候!”
他早就打聽清楚,沐允恩,沐家二小姐,因其母從小溺愛,相當任性,性情囂張跋扈,受不得一點委屈。
如今叔叔竟然找她來當臥底,那他就先好好調教一下,讓她知道敢來惹他是什么下場!
“咚咚咚——”外面天色剛泛起魚肚白, 沐清詞便被吵醒。
“那個,先生吩咐,以后別墅的衛生你來打掃。”說著,傭人毫無表情地將清潔工具遞了過來。
沐清詞嗯了一聲,沒有一點遲疑,接過便開始工作。
她將頭發隨意地扎起,昨晚脖頸的那道傷痕,因為沒有處理,此時還泛著明顯的血跡,但她似乎絲毫不在意。
她挽起衣袖,身姿輕盈從樓上跑到樓下,擦洗著別墅的每一個角落,動作熟捻到就好像她天天做這些事情一樣。
傅軼宸站在樓上窗戶邊,眸子順著那個嬌小的身影移動而移動,眸色深晦。
裝的倒挺像的,不過,現在才剛開始,他倒要看看誰熬得過誰。
他伸手將窗簾拉上,回到書桌上打開電腦開始工作,將女人拋之腦后。
一晃便到了午餐時間。
傅軼宸合上電腦,目光又不由地朝窗邊望去,已經看不到那個女人的身影了,別墅那么大,只怕是不知竄到哪里去了。
傅軼宸意味不明地瞇了瞇眼,起身,“給她拿點飯過去,沒做完活別讓她過來。”吩咐完劉叔,便朝餐廳走去。
然而還沒走到餐桌上,遠遠便看見 沐清詞跟傭人們一起等候在一旁。
他目光瞬間一凜,果真耐不住了?!
面色鐵青坐到椅子上,薄唇緊抿,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氣氛一度跌倒冰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沐清詞暗自打量著四周,不明白為什么吃頓飯要那么嚴肅,她看著桌上自己做的飯菜,擔心它們冷卻。
在沐家,張麗要是吃到冷飯, 沐清詞是要挨打的。
想到這, 沐清詞站了出來,盛了碗飯放到傅軼宸面前。
傅軼宸緩緩回過頭,目光冷冷地盯著沐清詞,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沐清詞不禁打了個寒顫,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傅先生,你趁熱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金鎖鏈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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