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點兒本事嗎?唐瀟,我還真是高估了你。”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言語諷刺。
“失望了是嗎?我也是,這輩子做過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嘴唇微張,眼神呆滯,不帶任何感情。
字字句句像是刀子一樣刮骨刺心。
“你就這么后悔?”大力鉗制著她的下巴,逼迫唐瀟看著他。
即使面對處于暴怒中的時凜忱,她依舊不卑不亢,咬著牙說道,“后悔,后悔我的識人不清!不僅眼瞎,心更瞎。”
二人對峙著,唐瀟眼睛通紅。
“時凜忱,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時間像是停滯了一樣定格在此刻,唐瀟的眼中滿是恨意和痛苦,而時凜忱似下一秒就會風卷云涌的神色在對上她時,還是漸漸敗下陣來。
松開她的下巴,走到床頭端起那碗粥遞到她面前,冷冷說道:“喝了。”
唐瀟撇過頭,十分倔強。
他碰過的東西,她只覺得惡心,寧愿餓死,也不會吃!
見她如此,時凜忱端著碗的手關節泛白,像是下一秒這碗就會成為一堆碎片。
“唐瀟,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嗎?”
呵,慣著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還沒來得及嗤之以鼻,一股嗆鼻的煙味兒襲來。整個人被他拉過,一只強有力的大手捏開她的牙關,直接將粥灌入。
加上她的反抗,粥灑的到處都是,她的下巴,脖子,衣服,床,地毯。
灌完之后,他直接將碗扔到地上,湊近狼狽的唐瀟。
“以后,要好好吃飯。”他的聲音冷入骨髓,像是地獄歸來的魔鬼。
唐瀟眼中已經被逼出了淚花,揚起的手還沒落下,人早已起身離去。
“時凜忱!混蛋!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你不得好死!”
她跌坐在地上,不管周圍的臟污,將頭埋在雙膝。
曾經幾時,這個男人,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可是現在,是她最恨的。
不僅是她,出了房間的時凜忱靠著墻壁,手中的煙一支接著一支,煙霧繚繞中的身影格外孤單。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有腳步聲才抬頭看去,是時一。
見時凜忱這副模樣,時一實在于心不忍,主子行事一概雷厲風行,只有當著唐小姐的面才會收斂身上的戾氣,偏偏唐小姐還不領情。
“主子,我......”
話音還沒落,一道帶著警告性的目光便向他射來,時一趕忙噤聲。
進了書房之后時一才繼續說道:“主子,時明宏一家一夜之間在A市消失,蹤跡全無。”
“蹤跡全無?”驟變的氣勢壓得時一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他們一家從老宅出去之后避開了所有的攝像頭,出境記錄也查不到,所以,我懷疑他們還沒有出華國。”
時凜忱靠著椅背,雙手交叉,衿貴無比。
“他起了防備之心,你們是找不到了,逃了便逃了,讓時七回來保護唐瀟的安全。”
時一震驚,“主子,時七還在執行任務,而且,讓他回來跟著唐小姐,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時凜忱掃了一眼,不悅說道:“時一,你話太多了。”
他就知道主子無論什么時候都會護著那個女人,一次次破了自己的底線不說,還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
“主子!你明知道她留在你身邊是為了什么!你對她這么好有什么用!她不領情就算了,還天天想著怎么把你送進監獄,怎么將時家搞垮!”時一的聲音突然拔高。
即使知道這番話說完之后自己會面臨什么,他也不愿再看主子這么一錯再錯下去。
書房像是陷入了死寂,時一也不敢抬頭看時凜忱的神情。
良久,寒氣入骨的聲音響起。
“時一,這是最后一次。”
他就知道,主子什么都聽不進去。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臥室和書房的燈一直亮著,同處一片屋檐之下,一個愛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極端,一個卻恨對方入骨恨不得扒皮抽筋。
所以,愛與恨,同罪。
等時凜忱忙完,已經深夜了。
唐瀟房間和他的是挨著的,不自主又走到了她的門口,被他踹壞的門開著,向里看去,只能看到床邊露出一個毛茸茸的頭頂。
走進,房間到處都是之前反抗碰灑的粥,而她,蜷縮在床邊,睡著了。
他站在那兒看她很久很久。
燈光下,高大的身影彎腰,將他的女孩兒抱起。
唐瀟是被外面的說話聲吵醒的,揉了揉昨夜哭腫的眼睛。
自從得病之后,她很久沒有睡過這么長時間了,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瞥到一旁的枕頭。
黑色的?自己的枕頭不是灰色的?
瞬間睡意全無,一個激靈坐起。
看著周圍的陳設,還有空氣中若有若無的一絲煙味。
自己這是在......時凜忱的房間?有了這一認知,出于本能地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又趕緊捂上。
連衣服都換了?像是屁股上扎了釘子一樣,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盯著床單想要看看有沒有什么痕跡。
床單還算平整,還好還好,虛驚一場。
裹著被子湊到門口,拉開門,探出一個腦袋。
“劉媽!”
正在盯著那些工人換門的劉媽聽到唐瀟的聲音,趕忙過去。
“唐小姐,這......這是怎么了?”
“時凜忱呢?”
“少爺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去公司了?她還想著要質問那個混蛋呢!算了算了,現在還有更要緊的。
“幫我拿套衣服來,謝謝。”
她身上的這套粉色蕾絲睡衣,她是真的穿不出去。
劉媽是個人精,一看唐瀟這氣呼呼的模樣,就能猜到昨天晚上可能發生了什么。
少爺這是終于開竅了?掩了笑意趕忙說道。
“唐小姐,今天要裝門和打掃,少爺叮囑我們把您的衣服都拿出去干洗了,現在也不在手邊,少爺的衣帽間有一半都是女裝,您看,要不先......”
唐瀟似乎是沒想到會這樣,愣了兩秒。
“我知道了,謝謝。”說罷立馬關上了門。
時凜忱的衣帽間有一半都是女裝?還真是駭人聽聞。等她推開門,才是真的震驚。
偌大的衣帽間一邊全是他的西服正裝,而另一邊則是各式各樣的女裝,禮服,家居服,休閑服。
衣服的款式和顏色都是自己最喜歡的,不過,是曾經。
現在,她只穿黑白二色,不喜繁雜也不愛款式。
挑了一件最為平常的灰色運動款長裙,穿上后便匆匆出了他的房間。
深暮寒說:
暫無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