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也找了可能容他閉關的山洞,里面卻是空空如也。
看來涂欽緒并非故意避著她不肯相見,只怕是眼下他也不在府中。
有此意識后,譚安歌只得無功而返。
她于北劻寨后山耽誤了兩個時辰,回程途中快馬加鞭,待回到連州時倒也不是特別晚,合了她慢行的說法。
待譚安歌回到敬王府時,管家匆匆迎了上來,牽過她的坐下馬便道:“國師,王爺吩咐你一回來便去書房找他。”
“王爺已經回來了?”
譚安歌不禁有些意外,此時他不應該在溪陽街蹲人才是嗎?
“王爺回來已有些時辰了,如今正在書房等著國師您呢。”
“王爺可有說是何事?”
“這……”
管家面露難色,終是道:“國師您自己去問問吧!”
“好。”
管家的態度讓譚安歌倍感奇怪,只是他既然不好說明,便也未再詢問。
片刻之后,她便來到了厲燁的書房。
譚安歌于書房外輕敲了敲門,微揚著聲音道:“王爺,您找我?”
很快,書房內便傳來厲燁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
“進來。”
譚安歌甫一推門而入,便撞上了厲燁從折子上抬起的冰冷眼眸。
“讓王爺久等了,這一路慢行了些,”譚安歌不懼地對上了他的視線,繼而發問道:“王爺沒有等到賊人么?”
“本王倒想問問你了,溪陽街當真等得到賊人么?”
厲燁頓了頓,不待譚安歌回答,隨手將手上的折子擲到了她的腳邊——
“是,本王依你之言馬不停蹄趕到了溪山街。然而剛到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收到從安松鎮傳來的又一人被殺的消息!”
他說著,一步步走到譚安歌面前,眼中的狠厲之色甚是明顯,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譚安歌,你在戲耍本王?”
收到消息后,他又即刻趕往安松鎮,所見到的尸首,果真和被收納回停尸房的死狀一樣——死因都是脖頸處的那一道極細的傷痕。
命手下將這一新尸首也運回停尸房后,回途中厲燁細想了這一兩日所發生的事情,心中懷疑漸起。
昨日譚安歌在見到停尸房的尸首時,所流露的情緒好似并不是一無所知的模樣,只是她好像刻意在跟他隱瞞什么。
而今又騙他去往了錯誤的地點抓兇手,晚他一個時辰歸來。如今想來,她好像是為了支開他,而便于她的行動——
譚安歌斂眉,眼中并未因厲燁的話而有什么波瀾,只是淡聲道:“我現今和王爺一道被遣至連州,說白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連州有事,我一個國師又如何脫得了干系?又何苦捉弄王爺你來?”
“更何況,我比王爺更想弄清楚這件事。”
厲燁盯著譚安歌瞧了片刻,方才冷冷地移開視線,“你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什么把柄,如若不然……休怪本王無情!”
譚安歌唇角微勾,神色坦然道:“這是自然。”
宣政殿里,厲昊一臉倦容,懶懶地聽著朝臣們做著無聊的奏請。這幾日,因著將厲燁貶至連州,他心情都算不得好。
“諸位愛卿,還有何事奏么?”
待中書侍郎上書完畢退到一旁后,厲昊如是問道,面上卻無甚想聽的神情,只想早早結束這乏味的早朝。
諸位朝臣面面相覷,最后將目光落在了譚國安身上。
“譚丞相,可是有事要奏?”
厲昊自是看了出來朝臣們的神情,將目光亦落在了譚國安身上。
譚國安沉吟了片刻,終是硬著頭皮出列道:“昨夜微臣收到連州的府衙上報,說是自從敬王前往封地后,連州這片土地上便接二連三有人亡故。”
聞言厲昊眉頭深蹙起,沉聲道:“怎么,連丞相也認為敬王前往封地,才會造成這接二連三的悲劇么?那朕的國土之上日日有人亡故,是不是就是朕的責任?”
他本心悅厲燁,卻因譚安歌的話,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不得不將厲燁遣到連州。
即便這樣,他還是未絕立厲燁為太子的心。本打算待他在連州歷練得差不多了,再將他召回京冊封太子。
卻不料,厲燁這才剛到連州,便有人又故意制造不利于他的言論——
譚國安自是聽出了皇上話語中的不耐與憤怒。
厲燁是因譚安歌之言才做不得太子,他又與譚安歌有著關系,本不應再去捋皇上的虎須,然而此事之嚴重,他既為一國之丞相,沒法坐視不理。
是以他再度躬身奏道:“微臣不敢。只是在敬王封地上亡故的人都不是自然死亡,他們脖頸上都有一道極細的刀傷。出現第一個死者是在敬王去到連州的當晚,此后便未再斷過,且日益增多。”
與譚國安同列的中書侍郎亦出列稟道:“陛下,此事微臣也有所耳聞。如今敬王不祥之說已在連州及附近州府傳開了,百姓人人自危。現在的連州是一片慌亂,甚至極有可能禍及附近州衙。”
“既如此……諸位卿家認為當如何是好呢?”
厲昊掃視著階下眾人,眸色更深了些許。
階下眾朝臣齊齊跪地,高聲道:“請皇上決斷!”
厲昊于心里冷笑了一聲,到這時候就無人敢當那個出頭鳥了。
只是哪怕心里再多不愿,厲昊也無法忽視譚國安適才的話。如果連州當真是從厲燁去時才出現癥狀一模一樣的傷亡,確是很難解釋此事和厲燁無關。
而這時,他才開始正視譚安歌的話,難道厲燁當真如她所說,不僅不是天命之人,還天生不祥?
“傳朕旨意,讓當地衙門將敬王先囚禁起來。如無朕之令,不得有人擅自將他釋放!”
“陛下英明!”
階下等眾再次齊聲高呼,厲昊卻心里一陣煩躁,起身拂袖道:“罷了,退朝。”
連州府衙行動之快令人咋舌,不過半日便將敬王府團團圍了住。
為首的官員上下打量著聞訊從府內走出來的厲燁,眼中的不敬神色甚是分明,“卑職奉陛下之命前來,還請王爺近些日子不要出府。”
聞言厲燁眸中之色驟然深了些,蹙眉不語,只是抬首望著紫禁城的方向。
呵,終究是不肯放過他么。
沈景行說:
暫無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