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聞言轉(zhuǎn)過身去,卻忍不住皺了眉頭,
卻見身后不知什么時(shí)候出現(xiàn)個男人,長張白胖油膩的臉,賊眉鼠眼的,身上穿著厚厚的長衫,戴了一頂氈帽,手中還裝模作樣的拿了把扇子,在這寒冬臘月的天,顯得格外怪異。
周河眼神豁然一亮,他欠了黑錢,又還不起,準(zhǔn)備來自己姑姑這兒躲躲,誰知剛來就遇到了這樣的絕色。
只見少女亭亭站在雪地,渾身上下籠罩在祭紅色披風(fēng)里,白皙的臉頰透著兩抹纓紅,如同上好的胭脂一般,為本就絕麗容貌更添了幾分艷色,直教人移不開眼。
即便看不清身段兒,周河也明白那披風(fēng)底下的身子該是怎樣的誘人和稚嫩,如此想著,臉上便忍不住浮現(xiàn)一抹垂涎之色。
流玉流珠皺著眉,兩人上前一步,怒聲道:“哪里來的登徒子?見了姑娘竟敢不行禮?”
周河連忙躬身道:“姑娘恕罪,是小生唐突了。”
他大字不識,卻愛裝文人墨客,然而那骨子里的市儈與猥瑣卻怎么也掩蓋不了。
兩個丫鬟具是露出厭惡神色。
顧錦卻是看著他,眼神明明滅滅,看不出有什么情緒,然而那狀似平淡之下,升騰而起的,卻是令人為之膽寒的惡意。
周河見沒人說話,便大著膽子抬起頭看她,卻猝不及防闖進(jìn)那雙泛著冷光的眸子,心臟頓時(shí)狠狠一縮,仿佛看見了惡鬼般。
他連忙低下頭,驚覺背后升起涼意,心中狐疑,眨了眨眼又抬起頭,卻見眼前少女言笑晏晏,仿佛先前只是他的錯覺般。
“你是哪里的人?怎么這么沒有規(guī)矩?”流珠怒瞪著他,問道。
“小生是這莊子上管事嬤嬤的侄兒,此番前來看望姑姑,誰知竟遇到了小姐,一時(shí)間傾慕不已,失了禮數(shù),還望姑娘不要怪罪。”周河見美人展笑,心里更是癢癢,忙道。
兩個丫鬟臉色一變,沒想到周莫蘭竟然這么快便將周河叫到了莊子,一時(shí)間都有些心慌和憤怒。
“不知者自然不怪。”顧錦看他,眼神似笑非笑。
“姑娘果然人美心善。”周河諂媚道,更是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站住!”流玉忍著厭惡,怒聲道:“哪怕是周嬤嬤的侄兒,見到我家姑娘也不該如此放肆!”
周河愣道:“不知小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聲音戛然而止,一滴冷汗從額間滑下,聲音有些顫抖道:“小姐莫非是……尚書府的……”
“你想的沒錯。”流玉冷笑道。
周河頓時(shí)跪下:“小姐恕罪,小人并非有意冒犯。”
他不怎么過來,自然也不知道如今莊子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眼前站著的這個人,是尚書府嫡出的大小姐,是護(hù)國將軍府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這樣的人,他一個小人物可招惹不起。
周河本以為今日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卻沒想到顧錦竟如此輕易的放過了他。
“我說了,不知者,無罪。”她垂眸看著腳邊跪著的男人,眸子里說不清是什么情緒。
有厭惡,有悲憫,有殺意。
眼前的人即便現(xiàn)在謙卑至此,可只要誘惑夠大,很快就會變一副嘴臉,一副比鬼還可怕的,丑惡的嘴臉。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冷意越發(fā)重了。
周河卻是松了口氣道:“多謝小姐……”他本還欲說什么,卻見眼前人步子微動,竟是直接從他旁邊走過,絲毫未將他放在眼中,高傲至極。
待顧錦身影走遠(yuǎn),周河站起身來,看著她的背影啐了聲,隨后便往大廳的方向去了。
“姑娘……”流珠躊躇啊許久,才忐忑的喊出了聲。
顧錦停下腳步,看著她難以言喻的神色,忍不住笑了:“怎么?害怕了?”
流珠咬了咬唇:“奴婢……”
“答應(yīng)的時(shí)候怎么不怕呢?”顧錦聲音很輕,如和風(fēng)細(xì)雨般,然而說出的話卻半分容不得反駁:“不利于自己的,永遠(yuǎn)不要答應(yīng),不管是為了誰,因?yàn)槟阌肋h(yuǎn)不知道,真到了那個時(shí)候,自己還有沒有當(dāng)初那份不容反悔的底氣。”
流珠低下頭道:“奴婢不是怕,奴婢只是不甘,若是犧牲換來的是無用功,那犧牲還有什么意義?”
“還好,還來得及。”顧錦順手摘了朵紅梅,輕輕穿進(jìn)她的發(fā)髻上,道:“俗話說得好,有舍有得,既然你舍了自己,那我自然也要獲取相同的報(bào)酬,只是不知道,這報(bào)酬,他們能不能付的起了。”
她笑著,眼尾悄然爬上一抹猩紅,如同被囚禁的獸,死死的壓著自己內(nèi)心的暴戾的血腥氣,只待著合適機(jī)會,伺機(jī)而動。
流珠突然低下頭,心底一顫,竟是不敢直視她的雙眼。
那雙眼,太深太沉,仿佛盛滿了罪惡。
“姑姑!”周河徑直走進(jìn)大廳,周莫蘭正巧從里面出來,聞言說道:“來的這么快?”
“這不是想姑姑了么?”周河目光在大廳里搜尋起來,想找點(diǎn)值錢的寶貝。
周莫蘭眼底閃過一絲嫌惡,她坐在位置上,說道:“你過來也好,正巧我這里有件好差事要讓你去做。”
周河聞言,坐在她身旁,問道:“什么好差事?”
周莫蘭細(xì)細(xì)說了起來。
半晌,只見周河猛的站起,瞳孔因?yàn)檫^于震驚而顫動,他大聲道:“這哪里是什么好差事?分明是要命的事!”
面對他的震驚,周莫蘭顯得很平靜,她淡淡道:“周河,聽說你在賭坊欠了不少錢?要是再還不上就得剁手了?”
周河愣住,隨即冷笑道:“姑姑倒是大打聽的齊全,可是這斷手和斷命比起來,侄兒我還是知道輕重的。”
“放心,你是我的親侄兒,姑姑怎么會把你往絕路上逼?這事兒我只給你交個底,你要是做了,不僅不會出事,反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周莫蘭說道。
“姑姑莫不是再誆我?”
“誆你?我可沒那閑工夫,天早變了,現(xiàn)在的顧大小姐,就是個任人宰割的小可憐罷了,只不過我不能做的太明顯,畢竟還是將軍府的家仆,可你不一樣,只要你敢做,我向你保證,事成之后,自然會有人保你安全無虞,還會給你一筆足以揮霍一輩子的財(cái)富。”
她說的如此信誓旦旦,周河忍不住動了心,然而他也不是個傻子,周莫蘭既然有這樣的底氣,那便說明她身后有人,當(dāng)下他問道:“姑姑說的這么誘人,我心里自然癢癢,不過姑姑不如再給我透個底,也好讓侄兒安心?”
周莫蘭好似知道他的想法,當(dāng)即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周河附耳過去,只聽得周莫蘭輕輕說了什么,后者臉色微變:“竟然是她……”
“現(xiàn)在可以做了?我可告訴你,若不是考慮你的難處,這件事可有的是人想做。”周莫蘭說道。
周河思索了半晌,便咬咬牙道:“行,我答應(yīng)了,事成之后,還請姑姑記得自己的話。”
聞言,周莫蘭笑道:“放心吧,好處自然少不了你。”
周河點(diǎn)點(diǎn)頭,眼珠子忽然轉(zhuǎn)了轉(zhuǎn),問道:“不過既然這樣,那我動手之前,隨便怎么樣都可以?”
看他那猥瑣的樣子,周莫蘭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心里一陣不屑,面上卻笑意吟吟道:“自然,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臨死前你想做什么都行。”
周河瞬間一笑,少女姣好的容貌,清冷的氣質(zhì),身上隱隱散發(fā)的誘人馨香,無一不是像包著糖衣的劇毒一樣在引誘他。
若是能得到一次,哪怕是死也甘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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