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猶如一塊石頭丟進了平靜的湖面,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其中就有人喊道:“衛七娘子,你這話怕是說得大了。”
衛七聞言,柳眉一揚,“諸位鄉親們不信?”
大家紛紛搖頭,隱隱還有嗤笑之聲。
楊長老見狀,許是怕衛七太過尷尬,便出來打起圓場:“我這病年頭久,本就是頑疾,其實說治就能治好的,衛七娘子也不必太過較真,若想證明醫術,可另覓病人。”
“多謝楊長老體恤。”衛七笑了笑,“但今日,您這個病我還看定了。”
她本來還在想該如何打響名頭,讓大家都來找自己看病,眼下正是天賜良機,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楊長老卻是怔住,只道衛七性子執拗,一時下不來臺,嘴硬強撐,隨即搖頭又勸道:“衛七娘子,我這老毛病可真是不容易醫治啊。這么多年,我陸陸續續也看了不下數百位大夫,均只能緩解,無法根治,甚至都說不清具體的病因。你又何苦非要啃這塊硬骨頭?這弄不好……”
楊長老話未說盡,衛七卻明白他的擔憂,當即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擔心。
“敢問楊長老,年輕時可曾在墳地里睡過?”
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
楊長老本人也是一臉訝異,“你如何知道?”
衛七了然一笑,“我也是猜的。因為您這病乃是邪氣寒氣入體,不斷受其侵蝕,所以身體才一日日虛弱下去。而這么厲害的邪寒之氣絕非一般風霜雪雨所致,唯有地寒尸邪之氣才能如此厲害,故而我大膽猜測楊長老睡過墳地。”
眾人聽她說的頭頭是道,也不知是真是假,立時皆轉頭望向楊長老,等著他的回應。
“想不到,衛家七娘子居然有這樣的能耐啊。”楊長老緩緩摸著胡子,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年輕時碰上戰亂,為了保命,在尸體堆里睡了兩天。”
“居然是真的!”
“沒想到衛家七娘子居然真有兩把刷子,能一眼看出楊長老的病因。”
“你說說我去讓她看看,是不是我那隱疾也能治好?”
“可以試試,你那病這些年也沒能治好,試一試也不吃虧。”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口風瞬間轉了向。
衛七不禁露出一絲微笑,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必須得到眾人的信服,才有機會贏得賭約。
經此一說,楊長老也對衛七刮目相看,言語間儼然也多了三分尊敬之意,“衛七娘子,你倒是說說,老朽這病可有辦法?”
衛七點頭,“自是有辦法的,只需要將我開的藥連服七日,便可根治。”
楊長老更加吃驚,旁的大夫可是連病因都找不出來,衛七不僅找出來了,還說七日便能治好?
“這,可是舊疾,你當真有把握?”
衛七笑道,“作為大夫,怎會拿病人的身體開玩笑,自是句句屬實,是不是真的,您試一試就知道了。”
楊長老點點頭,瞇著眼笑,他哪里想到自己的身體還有治好的一天,誰不希望自己無病一身輕,活得更久些,如今看衛七是怎么都順眼。
“好,老朽宣布,衛七娘子與宋義的賭約正式生效,在場的各位都是見證人,看見老朽的面子上,還希望能多多給七娘子捧場。”
“一定一定,衛七娘子這么好的醫術,我們一定會去的。”
衛七展示的能力已經讓眾人信服,再加上楊長老的面子,衛七的生意定然差不了。
擇日不如撞日,趁著大家議論的熱度,衛七次日就正式開了張。
宋義這才知道,原來她并不是臨時起意提的賭約,而是早有準備。
鋪子起名和順堂,就挨著藥莊。鋪子的門面子雖說不是特別大,但里面的東西倒是齊全,看起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上午開張沒一會兒,就聽街上忽的敲敲打打起來。
衛七起先沒當一回事,可那敲鑼打鼓的聲音竟停在了和順堂前,出來一瞧,居然是一只舞獅隊在醫館門前舞了起來。
十里鎮許久也沒這么熱鬧了,大人們都帶著孩子前來湊熱鬧。
只見舞獅隊翹頭擺尾,舞弄了好一陣,最后一頭亮睛虎額的大獅子一個前滾翻,躍到衛七面前,連連作揖。
眾人頓時一片叫好,忽又見有人送上牌匾,衛七皺著眉,“這是誰送的?”
來人不答,只說有人贊揚衛七的醫術,慕名送來的,衛七無奈只好收下。
這一日,有了舞獅隊的助興,和盛堂做了一個開門紅,到了午間,衛七大致清點過流水后,心里暗自高興,如此下去,怕是不用一月時間就能超過回春堂了。
而此時,回春堂內,剛剛傷勢痊愈的劉成看到回春堂的生意冷冷清清,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本想著切斷合作,讓衛七哭著喊著上門來求自己放過,可沒想到她過得好好的,現在還開起診所來了。
這時,門口進來一穿著破爛的男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求救命。
“我的兒子真的快要不行了,求求您暫且將藥賒給我吧,我一定還的。”
那男人不住地磕頭,今天已經是他第五次過來了,可回春堂始終不肯給他賒一點藥。
“你怎么又來了?”小伙計雖然覺得男人可憐,但他不過是一個伙計,沒法做主,“走吧,我們這里概不賒賬。”
劉成正煩著,便沒好氣的譏諷道,“沒錢就別生孩子,我們這里是藥房,可不是慈善堂,若是所有人都要賒賬,怕是早就倒閉了。”
“我真的會還錢的。”男人說著便要往劉成身邊來。
劉成躲了過去,冷哼一聲,“和順堂今日開張,不如你去他們那里瞧瞧,說不定有贈藥的活動呢?畢竟新開張。”
“是啊,或許和順堂會施舍你,聽說那個衛七的醫術十分厲害,你若是快點指不定兒子還有救。”另一個伙計跟著嘲諷道。
男人聞言,立刻爬起來,趕忙向著和順堂去。
劉成倚著門邊,望著男人慌張的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詭笑。
“衛七,希望你喜歡這個禮物。”
有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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