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蘇喬便看著田嬤嬤。
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在說看吧,皇叔本人根本不會介意。
那就根本沒有什么理由不讓她住在外院了。
田嬤嬤沒辦法,只好深吸一口氣,賠笑道,
“既然皇叔本人并不介意,二小姐又屬于住在外院,那……老奴就代二小姐跑一趟,問問夫人的意見,只怕要二小姐在此處稍作等候。”
“好,我去市集上逛會,你慢慢去問蘇夫人,待問到了再來尋我。”
說著,蘇喬轉身邊走了。
周一隨著她一同離開。
“誒,周三帶著那兩婆子回上京了嗎?”
蘇喬腳步輕快,一邊走一邊問道。
“王妃放心,周三動作比我們快,人早就已經送到詔獄司了。”
蘇喬腳步微轉,拍手稱快,“這好,我們現下無事可做,不若你帶我去那詔獄司瞧瞧,我想看看那兩婆子現下的日子究竟會有多艱難。”
“屬下這就帶路。”
周一稱得上對蘇喬有求必應了。
兩人一路溜達到詔獄司附近。
路上周一給蘇喬介紹了一下詔獄司的大概。
如今詔獄司的掌權人不是別人,正是周蘊,官員犯事,事無大小,都是要送來詔獄司的。
這里面有最駭人聽聞的刑罰,凡是進了詔獄司的人,不脫一層皮那是不可能出來的。
因此,詔獄司又有一個別稱,惡鬼獄。
聽罷,蘇喬只感慨,“周蘊這般厲害。”
她眉眼帶著笑,笑容秾麗,說出來的話卻是,“只是可惜沒有早點和周蘊認識,那兩婆子也能早點受這慘無人道的刑罰。”
周一愣了愣,他始終知道蘇喬和一般的貴女不同。
卻不知道她不同到可以直接將這樣的話說出口。
若是上京中這些貴女,哪怕是心中再有想法,也會在表面粉飾太平,裝作自己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
說話間兩人進了詔獄司。
劉三婆和路二婆是周三帶回來的,自然也是周三在審查。
周一帶著蘇喬進去的時候,兩個婆子已經昏倒在了刑具邊。
蘇喬湊過去看了一眼,兩人全身上下一塊好的皮肉也沒有了,皮肉翻轉,模糊著血肉,氣息奄奄地躺在地上。
“認罪了嗎?”
蘇喬的目光一下沉靜下來,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
“認了。”
周三看看蘇喬的反應又看看周一,露出責怪的目光。
這地方能是一個女孩子來的地方么?
蘇喬發出一聲嘆息,移開視線,“既然已經認罪,便早點送她二人上路,如此我也放心了。”
“是”
說早點送這二人上路,周三便是沒有含糊的。
直接請了令便命人取來了水和紙。
這也是刑罰中的一種,將紙浸泡在水中,然后糊住人的口鼻。
一層一層地往上,一直到那人窒息而死。
蘇喬是看著那紙一層層地往上,看著兩個婆子在過程中掙扎了一番,然后被一旁的獄卒死死壓制住。
最終,消散了呼吸。
確定兩人已經和龍大花姐妹團聚去了,蘇喬才轉身離開。
周三還要處理接下來的事宜,所以出來的時候還是周一跟在蘇喬的身邊。
出得門來,蘇喬瞇著眼睛,看向遠處飛翹的檐角和上面積留的一點白雪,微微出神。
一直到遠遠傳來一聲呼喊。
卻并不是喊蘇喬的。
而是蘇玥……
蘇喬流轉視線,對上那打馬匆匆行來的人。
到了近前,他翻身下馬,看了一眼蘇喬身后的詔獄司又看了看蘇喬身邊的周一,擰眉道,
“蘇玥妹妹,你怎么來了此處?這地界可不是女兒家該來的地方,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故,我如何向舅舅舅母交代。”
眼前這人略有些高,蘇喬與他說話需要微微仰頭。
看意思,他似乎和蘇玥關系匪淺。
蘇喬腦海中剛冒出這念頭,他忽然抬手一把將她拉離了周一。
“還有,少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得近,女兒家出門在外得好好保護自己。”
蘇喬擰眉,看了看被對方扣住的手腕,掙了掙。
他倒是也沒用力,蘇喬輕松便掙脫了。
只是,她對對方扣住她的手腕一事仍舊耿耿于懷。
見對方還要說話,蘇喬不由冷冷地開口,“你是誰?”
男人愣了愣,詫異地看向蘇喬。
“我是齊明啊,蘇玥妹妹,你怎么了?”
蘇喬端詳著對方的神情,“你是蘇玥的哥哥?”
鑒于對方也不說他和蘇喬的關系,那蘇喬也只能從他的話中著手了。
齊明面色古怪的看著她,“我是你表哥,你這都忘了?”
既是蘇玥的表哥,那應當也是她的表哥。
但鑒于蘇家有黑歷史,再加上齊明剛才的一通操作,所以蘇喬在得知對方的身份之后只是冷冷地哦了一聲,然后面無表情地道。
“我不是蘇玥。”
齊明目露驚恐。
“我是蘇喬。”
他驚恐之色不變,擰著眉問,“你怎會與蘇玥妹妹長得一般無二?還也姓蘇?難道你是舅舅的外室所生的孩子?”
“是啊,外室所生,和蘇玥一母同胞的雙胎妹妹。”
蘇喬陰陽怪氣地說道。
齊明恍然,倒吸一口冷氣,用一種發現了秘密的語氣說道,“原來如此,原來你和蘇玥都不是舅母所生么?我就覺得舅舅舅母看起來關系不太好,果真如此。”
蘇喬“……”
你不對勁。
齊明兀自在那琢磨了一番,等他自我興奮了一通回神,蘇喬已經領著周一走遠了。
他連忙牽著馬跟上,痛心疾首地道,“蘇喬妹妹,為兄方才與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嗎?讓你離這些不三不四的人遠一些。”
說著他伸手就要來拉蘇喬。
蘇喬眼明手快地躲過了,心有余悸地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
“你怎么回事?”
齊明被蘇喬搶白了一通,面上露出些委屈,指了指周一又指指蘇喬的手腕,
“我就是想拉你過來。”
“不用。”
蘇喬將自己的兩只手都背在身后好好地藏起來。
“周一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他是我伴侶的手下。”
雖沒聽過蘇喬的說法,但齊明理解里,伴侶相伴相偕,應當是關系親密的兩人,說知己也不外如是。
可……
他露出惶恐的目光,“周一的主子是那位殺伐果斷一身煞氣的戮王啊!”
塵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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