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笑瞇瞇的,在燭火下,她的眼睛里好似綴了光。
周蘊目光從她臉上一一掃過,幽暗的眼底沒有半分波瀾,“那就如王妃所愿。”
蘇喬連連點頭,“你我既是伴侶,幫你這點小忙便不算什么。”
更別說這其實也是在幫她自己。
嘿,她可真是個平平無奇的賺能量值小天才。
蘇喬在心里感慨。
總的來說,從知道親事到現在,蘇喬是對這門親事越發滿意了。
沒在大堂坐太久,蘇喬就回房間了。
而另一邊,蘇喬離開之后,周蘊身邊的那幾個侍衛立馬圍攏了上來。
為首的周二像是撿到了許多錢一般,喜形于色,湊近了周蘊便展開手邊的一張小紙條。
那是他剛才所寫。
周蘊垂眸,只見上面寫道,“王妃便是那日莊子里救下六皇子的人。”
繞是周蘊再怎么冷靜,猛然見到這個消息神情也繃不住了。
他抬眸看向周二,眸色如厲,大有對方如果開玩笑立馬就會血濺當場的態勢。
面對周蘊迫人的視線,周二緩緩點頭。
周蘊再一一掃過其余幾人,沒有例外的他們一一都點了頭。
周二收起紙條,用內力將紙條震碎,抱拳道,
“那日的王妃雖然比現在要瘦削許多,但屬下們絕對沒有認錯,那必是王妃。”
周蘊沉默不語,長睫微垂,將眼中情緒都掩藏起來,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見周蘊似乎不信,周四不由出聲,“主子,方才我們聽周一說王妃日日與一些毒物打交道,那碗中所植和毒赤眼,皆是有名的毒物,更別說那木桶中可還有五條翠寒煙,若不是王妃,必無第二人選。”
聽到此處,周蘊抬了抬手,“本王并非不信你們的眼睛,只是不由得多思多想,將她推上王妃之位的人知不知道她能解那毒呢?”
聽到這般,周二幾人也不由得凝了神。
上京皆盛傳,十九皇叔黃金面具下實是一張駭人的鬼面。
皆因為他從小入軍,戍守邊關十五歲,為敵軍所傷。
再加上,十九皇叔為救六皇子身中劇毒,無藥可救。
上京的貴女就更加不愿意與之做親了。
偏偏因為中毒一事,皇帝格外心疼自己弟弟,是無論如何也要給他說一門親事的。
可誰愿意嫁過去就做寡婦?誰愿意天天看著那張若惡鬼的臉?誰愿意面對煞氣滿身的十九皇叔?
更深處的原因是,那時候六皇子身體內余毒未清,而剩下的幾個皇子與十九皇叔關系如同水火。
若是六皇子不幸與十九皇叔一般沒有挺過,早早去了,這天必定就換了。
到那時候,作為十九皇叔的遺孀,那日子是想見的艱難。
誰會愿意去賭這看起來必會輸的局呢?
沒人愿意。
正因為沒人愿意,所以才會有人在選王妃的時候做小動作,將所有簽文名目都換成蘇喬一人的,隨他如何抽簽,會抽中的也僅僅只有蘇喬一人罷了。
便是那蘇家的二小姐,身份匹配,在家渾然不受寵,用來做嫁十九皇叔的炮灰最好不過。
這事,大家貴族里看的門清。
周蘊又何嘗不知道?
他只是不屑去計較罷了。
或許,獨獨不清楚的人只有被謀算的蘇喬一人罷了。
其實,周蘊還是有些好奇,若是蘇喬知道真相,會不會還會同那天夜里一般,無知無畏地問他一句何時娶她?
可是將蘇喬推上王妃位置的,可有好幾人的手筆。
其中甚至還有他那幾個尊老愛幼的好侄子。
大約是懷著看他笑話的心思,特意選了蘇喬。
那個,被家族厭棄在鄉野,據說從小便是怪物的蘇家二小姐。
周蘊可以想見,上京會因為蘇喬的歸去而引起怎樣的風浪。
“回府。”
片刻后,周蘊起身,月白衣袍從凳子上滑落,垂立在他身后,好似他身后逶迤了一片月光。
她既然是那能解毒之人,他就該禮賢下士。
這大婚諸事,再同之前那般假手他人,便再怎么也說不過去了。
蘇喬并不知道驛站大堂中這番談話。
因為最近天氣太冷,她能量值還算充值,是以也就沒有打開能量搜尋。
自然也就不知道周蘊所謂的罹患惡疾,根本就只是因為身中劇毒。
第二日,蘇喬一行一早就出發了。
此處驛站已經距離上京不遠,過了晌午,一行人便進了城。
這不是蘇喬第一次進城,在做鬼的時候,她也飄到上京過。
甚至連蘇家門從哪個方向開她都了如指掌。
馬車直接到蘇家側門前停下。
蘇喬跳下馬車,吩咐周一將木桶和碗拿好,前頭由田嬤嬤帶路,正要進門。
突然,那守門的護衛將周一給攔在了外頭。
“此處側門進去分叉路拐個彎便是夫人小姐住的內院,外男不便入內。”
蘇喬不由停步,看了看守衛又看了看周一。
她雖然不喜蘇家,卻也并非是不講道理。
更別說這護衛說得挺對。
于是,蘇喬便拉住了田嬤嬤,極是認真地詢問,
“周一的話你先前也聽過,他是無論如何也要跟在我身邊的,但是這內院他又去不得,所以,能否讓我住在外院?”
田嬤嬤只覺心猛地一顫,連忙伸手去捂住蘇喬的嘴巴。
“二小姐,你說得什么話?”
哪里有女兒家不住內院住外院的!
這成何體統!
蘇喬拉開她的手,頗嫌棄地皺眉,“我說得很明白,我要住外院,不想住內院。”
“這……”田嬤嬤面色焦急,十分為難。
她這那了半天,無奈地道,“二小姐,你是快要成親的人了,住在外院,這傳出去,只怕皇叔那邊……”
田嬤嬤急急給周一打眼色,只希望對方明白她的意思,趕緊將蘇喬這危險的想法給掐滅在搖籃里。
蘇喬于是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周一,瞇起了眸子,語氣危險地問,“周蘊介意我住外院?”
還不待周一說話,蘇喬便先輕哼了聲,眼尾上挑,頗張揚地道,“就算他介意,那與我何干?我覺得住外院方便,誰介意也不好使。”
周一垂首,義正言辭,“王妃放心,我家主子并不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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