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一驚,這個女人會讀心術(shù)嗎?為什么知道他的想法。
方婳伸出手指,在裴寂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笑道:“你呀,不要把什么心思都寫在臉上,我都看出來了。”
“在后宮,不僅要謹言慎行,以免被人抓住了把柄,還得學(xué)會偽裝,不要讓人給拿捏了。”
學(xué)會偽裝……裴寂輕輕皺眉,有一點失落,所以她對自己的好,是在偽裝嗎?
嘖嘖嘖,這小表情,又在胡思亂想了吧?
方婳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臉,“不過呢,有些事情你可以和我說,因為現(xiàn)在只有我才可以為你做主。”
“至于冷宮的事,是我見你可憐。”
“不管你信不信,當時那個情況,換作任何人,我都會幫一把。”
方婳說的不是假話,她痛恨這個宮廷,痛恨別人的冷眼旁觀。
裴寂睜著迷茫的眼睛,視線落在方婳身上,試圖從中找到一點偽裝的意思。
可方婳的眼神太真切,和夢里面那個身影重疊,他找不出破綻,還下意識地想要靠近對方。
動作在最后一刻止住,裴寂縮回身子,嗯了一聲。
這個時候的反派大人還是挺冷漠的,方婳習(xí)慣了,沒說什么,依舊保持著笑容。
“好啦,如果你困了,就去我的屋里睡覺,這兒我待會再讓人布置一下。”
“這里你就當冷宮,想怎么來就怎么來,只要注意別說一些禁忌就行。”方婳托著臉道。
面對小裴寂,她是真忍不住溫言細語,想要囑咐好一切。
“知道了,貴……母妃。”
裴寂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他如今寄人籬下,自然得討好對方。
看方婳的模樣,應(yīng)當喜歡小孩子,收養(yǎng)他可能有這個原因。
喊母妃,她會高興吧。
看出了裴寂的別扭,方婳開口:“都說了,就當在冷宮一樣,你不必喊我母妃,只要聽我的話,不鬧事就好。”
其實,裴寂喊她母妃,她也覺得挺奇怪。
但是,莫名有種刺激的感覺。
裴寂大大的眼睛里充滿了不可置信,大概是在想,方婳為什么這么好說話。
方婳還是那副樣子,耐著性子,等他回應(yīng),不逼迫,也不輕蔑。
“謝謝貴人。”裴寂垂下眼簾,眼神晦暗不明,讓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有了紫煙和紅袖,屋子很快收拾好,方婳讓人把什么都安排齊了。
這會兒三月的天,還有點冷,裴寂的屋里,通宵都有炭火,被子也是最好的鵝絨被。
紙墨筆硯,還有身上穿的衣服,平日里那些皇子的小玩具,別人有的,方婳全給了裴寂。
裴寂有些不太真實,方婳給了他最好的,但從沒過來說教過他要去干什么。
那晚方婳還對他說:“我沒當過母親,不會管教孩子,你自己看著來就好。”
看著來是怎么來,努力用功,然后得到父皇的關(guān)注,讓父皇也能看到她,給她帶來恩寵?
明顯不是,方婳沒催著他去國子監(jiān)上課。
他以為,拿到這些好東西,得付出些代價,之前那些話就是在客套而已。
可方婳的行為分明是在告訴他,她在履行之前的諾言。
裴寂見過很多冷宮的女人,她們進了冷宮,大概率出不去了,瘋的瘋,上吊的上吊。
宮女談?wù)撈鹚齻兩暗氖虑椋詈蟀β晣@氣。
這宮里的女人,誰不想有個依靠?都是為了自己,哪有那么無私的人。
襄貴人會在什么時候露出她的真面目?
一連好幾日沒去看裴寂,系統(tǒng)急得不行。
【宿主大大,您不是要走親情路線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收養(yǎng)了反派大人,您就該在他面前多刷刷存在感啊】
這幾日系統(tǒng)見方婳什么好的全往裴寂那邊送,默默地對反派大人好,又不和反派大人說。
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些好處嘛。
“你懂什么的?知不知道有個詞叫溫水煮青蛙?”
她要是一開始就對裴寂那么好,一開始就熱情似火,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好全部捧到裴寂面前,那太假了,誰會信呢?
上輩子就是吃了這個虧。
這一世,她既然要走親情路線,就得慢慢來。
“小東西,知不知道母愛是無私的?”
系統(tǒng)機械的聲音嘲諷:【不知道,但我知道現(xiàn)在您對反派大人的攻略進度還是0】
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反正方婳是一點也不著急。
這才剛開始嘛,小裴寂對她一點信任沒有。
不過嘛,通過這幾日的關(guān)心呢,對她的防備心肯定沒那么重了,可以去混個臉熟了。
今天天挺好,適合放風箏。
她暗地里觀察過裴寂,這個點的裴寂,剛用午膳,喜歡坐在院子里那塊石頭上發(fā)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小年紀就一把年紀了。
方婳提著風箏過去時,裴寂剛坐上石頭,望著冷宮的方向。
他現(xiàn)在過得很好,不過依舊不開心,心里那塊空空的,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他好想娘親。
現(xiàn)在生活死氣沉沉的。
方婳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把風箏伸到他面前,笑著問他:“要不要一起放風箏?”
裴寂只瞥了一眼,便淡淡道:“不喜歡。”
真是一個字也不愿意多說,這冰塊臉,和上輩子一模一樣啊。
方婳耐著性子,跟著他一塊在石頭上坐下來,“那你喜歡干什么?”
問到這個,裴寂愣住了。
他就是對什么都提不起性子,除了為娘親正名。
但那件事離現(xiàn)在還很遙遠,連裴寂自己都有些迷茫。
“不如這樣吧,你來陪我放風箏吧,我無聊。”
裴寂微微皺眉,有點搞不懂了,放風箏,自己一個人難道不可以嗎?
就看著風箏在天上飄,手里那根線轉(zhuǎn)啊轉(zhuǎn),怎么想都是件很無聊的事情。
但鑒于之前方婳對自己還行,裴寂勉強答應(yīng)了。
方婳把風箏交到了他手里,沒等裴寂反應(yīng)過來,方婳忽然把他抱起來。
高度太高,裴寂下意識緊緊勾住對方的脖子。
裴寂開始不耐煩了,她到底在干什么?
方婳卻忽然哼起了歌。
“那風吹,那風吹,說著塞北的美……”
裴寂一下子愣住。
紅糖糍粑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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