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臘月二十九。
窗外,紛紛揚揚的下著鵝毛般大雪,像是有人在空中扯棉絮往下灑一般。
好幾年的冬天,都沒有下過這么大的雪了。
看著這樣的大雪,許晴川莫名的有些心慌!
伸手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蹙了蹙秀眉,已經七點半了,陸凱怎么還沒有回來,今天他不值班,按理應該早就該回來了。
咚咚咚……
緊而急驟的敲門聲響起,驚得許晴川肚子里的孩子躁動起來,像是在她的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
許晴川忙撫著肚子,輕聲安慰,“寶貝,不要怕,媽媽在啊。”
奇異的,肚子里的孩子安靜下來,許晴川笑了笑,抬腳朝外走去。
走出臥室,就看到頂著一身雪的陸凱站在門口,正在拍打身上的雪。
看到許晴川,陸凱笑了笑,“是不是嚇著你了,外面太冷了,我全身凍得僵硬,敲門的時候,手沒控制住力道。”
“沒事。”許晴川走過去,接過婆婆手里的毛巾,給陸凱擦臉上的雪融化后的水珠。
周芳看了眼兩人,進廚房將飯菜端出來。
許晴川擦著擦著,感覺肚子越來越疼,臉色一變!
“晴川,你怎么了?”看到許晴川突然變了臉色,陸凱嚇了一跳,緊張的看著她。
“我……我好像要生了。”許晴川雙手捧著肚子,痛苦的說道。
陸凱一時慌了手腳,第一次當爸爸,急得朝廚房喊道,“媽,晴川快要生了。”
周芳剛端著盤子走到廚房門口,聽到陸凱的話,返身將盤子放到灶臺上,跑進臥室拿著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邊走邊說,“快走,趕緊去醫院。”
陸凱還沒進門,就又跟著許晴川和周芳朝醫院走去。
明天就要過年了,許多開出租的司機這個時候已經不出車了,都回家和家人團聚了,馬路上的出租車很少。
陸凱一手扶著許晴川,一手揮在空中,眼睛焦急的看著前方,希望能盡快有輛出租車過來。
許晴川疼得額頭上的汗水,就像是滾豆子般掉下來,砸到地上的雪,跟雪融化在一起消失不見。
周芳急得拿毛巾給許晴川擦汗水,一邊擦一邊安慰道,“不要怕,生還得一會。”
“媽,我好疼啊……”許晴川忍不住呻吟著,肚子里好像有一只大手在來回的攪動著,許晴川感覺她的腸子都疼得擰在一起了。
“晴川,乖,忍著點,馬上就到醫院了。”周芳是過來人,知道生孩子沒那么快,可看著許晴川疼成這樣,也跟著緊張起來。
“車來了。”陸凱看到一輛空車,手揮得快要斷掉。
司機將車停下,看到是一位孕婦,忙下車幫忙。
“司機,幫忙你快點,我老婆快要生了。”坐上車后,陸凱急得對前面開車的司機說道。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眼臉色蒼白的許晴川,踩下油門,“坐穩了。”
陸凱雙手抱住許晴川,怕她被突然的加速顛得難受。
在離醫院還有五百米的時候,車子堵在路上走不動了。
司機疑惑的說道,“這條路我剛才就走過啊,不堵啊,怎么突然就堵起來了。”
陸凱看著前面堵在一起長長的隊伍,眉心擰成了咸菜干,職業習慣,讓他敏銳的捕捉到前方有事故發生。
看著許晴川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周芳也慌了,伸長脖子看了眼,“這可咋辦,這要堵到啥時候啊。”
別人能等,可許晴川等不了啊。
司機見狀,打開車門跑到前面去看情況。
陸凱下意識也想跟去,被周芳一把拉住胳膊,“陸凱,這個時候你哪里也不能去,萬一許晴川有個什么,我一個老太婆弄不動她。”
陸凱看了眼疼得眼睛都瞇起來的許晴川,沉重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司機就跑回來了,坐進車里,凍得直搓雙手,“前面發生車禍了,所以堵住了,消防救援已經到了,估計道路快通了。”
聽了司機的話,陸凱再也坐不住了,扭頭對周芳說道,“媽,我去看下情況,馬上回來。”
不等周芳說話,陸凱就下車,朝出事的地方跑去。
司機瞪大眼睛,前面堵得一塌糊涂,就算他去了有什么用?這個時候不應該守著老婆嗎?
陸凱來到出事地點,看到車子斜一輛,順一輛,你擠我插,鳴笛聲,按喇叭聲,呼喊聲加在一起亂成一鍋粥。
就連應急車道上都堵了個嚴嚴實實。
顧華正站在應急車道上,用喊話器喊話,讓應急車道里的車,用最快的速度插到旁邊的車隊里去。
陸凱走到顧華身邊,拍了下他的肩膀。
顧華回頭,見是陸凱,忙叫道,“陸隊。”
“情況怎么樣了?”陸凱看著眼前的情景蹙眉。
“有兩輛車在拐彎處撞到了一起,造成一死兩傷,傷者已經送去了醫院,只是這路況一時半會沒法通暢。”
陸凱點頭,眉心蹙得更緊了,每年因為車禍死傷無數,事故現場慘不忍睹。
“對了,陸隊,你怎么在這里?”顧華奇怪的問道,今天晚上陸隊不值班,這個時候不應該在家陪著快要生的嫂子嗎?
“我媳婦快要生了,被堵在路上過不來。”陸凱看著車輛慢慢理順,緊蹙的眉頭才松了些。
“嫂子要生了?”顧華大笑,“我這大侄子可真會挑時間,趕在年三十前出來,好跟著家人一起過年,哈哈……”
聽了顧華的話,陸凱也跟著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先忙,我走了。”
“嗯,你趕緊去看嫂子吧,讓司機走應急車道,我在這里給你們看著。”
陸凱深深的看了眼顧華,“你這是讓我以權謀私?”
“陸隊,沒有。”顧華看著陸凱變了的臉色,嚇得聲音都顫了,“這不是特殊情況嗎?”
“我自己能解決,應急車道還是留給最需要的人吧。”陸凱說完就朝后面跑去。
顧華嘆了口氣,“這個隊長啥都好,就是太過講原則。”
轉念一想,隊長就是隊長,思想覺悟就是比他們高。
陸凱跑回來的時候,許晴川的羊水已經破了,疼得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周芳抱著許晴川直哭,“晴川,你再忍忍,馬上就到醫院了啊。”
看到陸凱回來,周芳急得六神無主,“陸凱,這可咋辦啊?”
我是一只喵說:
暫無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