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啊,不要死……”羋鹿呢喃著從夢中驚醒,額頭滿是冷汗。
她又夢到了那個人,夢到他死了。
緩了好一會兒,馬車的顛簸喚回了羋鹿的心神,她掀開車簾往外面看去,眸底的光慢慢變堅定。
不遠處便是淺京城了,一別三年,如果不是那人捏住舅舅的性命威脅,她還真是一點兒也不想回來。
當年,為了怕有意外,怕那家少爺真的出事來找她算賬,舅舅連夜緊急把她送出了淺京。
時至今日,她那便宜爹終于想起還有她這么個女兒了。
不過除了對她關心愛護的舅舅,其他人她并不在意。
但,畢竟用了原主的身子,那就幫她拿回原就屬于她的東西好了,就當是……
付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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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京城郊,晏家別院。
池鶴端著藥走進書房,見晏夭漣還坐在書案前,立刻低聲說道,“大人,燭火昏暗,仔細傷了眼睛。”
“藥煎好了,您趁熱喝點吧!”
晏夭漣放下手中書卷,拳頭抵在唇邊咳了一陣,才走到軟榻上坐下,看著面前漆黑的湯藥,聲音低啞問道,“人到哪兒了?”
“淺京城東。”
“住哪兒了?”
池鶴心中喟嘆,他家大人果然很了解那位,“十里客棧。”
晏夭漣一口喝下整碗藥,苦的他瑟了下眉頭,面上情緒卻沒有半點波動,放下藥碗后起身理了理衣裳,見他這般,池鶴忙問,“大人,您要出去?”
晏夭漣微頓,請點了下頭,“不用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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羋鹿棄了馬車后徒步進了城,拎著自己的小包袱在城東找了家客棧,半點不著急回家。
據說她那便宜爹叫羋涪,是當朝丞相,位高權重。
至于為什么會拋妻棄女,那她就無從考究了。
不過這些她都不關心,畢竟……丞相大人叫她回來,可沒安好心吶!
將行李放在客棧后,羋鹿一身男裝趁著夜色便出了門。
她早前查過,羋涪在城東有一處私宅,此地甚是隱秘,就連羋家當家主母都不知道這處地方。
明面上這兒跟羋涪沒有任何關系,私底下羋涪在這處養了一房外室,且生下了幼子。
她打算趁夜去會會這位丞相爹爹,輕松找到小宅院,羋鹿準備從后墻進去。
宅院后墻外是貫通東西的小胡同,這宅子又坐落在街尾,連接的便是個死胡同。找準地方羋鹿加快腳步準備翻墻進去,可剛走進胡同里,就察覺到了不對。
“誰?”一聲低喝,頗為凌厲。
夜色昏暗,羋鹿從呼吸聲中聽出對方有三個人,就站在胡同的最深處,似乎在密謀著什么,對四周一切尤為警醒。
羋鹿不想節外生枝,拱手抱拳,壓低聲音到,“小生無意打擾,借個道罷了,勞煩兄臺行個方便。”
她無意撞破別人的隱秘,態度自然謙恭客氣,可對方卻步步緊逼,冷肆又陰沉,“你剛才聽到了什么?”
她要是聽到了,還敢往上撞嗎?
羋鹿微蹙了下眉,才淡聲開口,“方才并未知曉這兒有人。”
“那你為何行色匆匆前來此處,這里可沒有路。”
那幾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他們方才所說之事斷不能傳出去半分,所以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三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了然對方的意思,于是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一個箭步上前,就要去擒羋鹿肩膀。
羋鹿袖間藏了針,而此刻,她也已經感覺到了危險,所以指尖已經捏上了長針,若對方再靠近一寸,那這針就會扎進對方的脖頸。
“各位兄臺,小生確實無意冒犯,還望諸位見諒,小生這就離開……”
她抱拳,轉身要走,可那人已經逼近,聲音也陰霾的如鬼魅,“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吧!”
這是要殺她滅口啊。
羋鹿眸子瞬間冷沉下來,周身氣勢也陡然變了,不再唯唯諾諾,反而強大逼人。
“想留,也得留得住才行。”羋鹿語調輕緩,嗓音低沉,不疾不徐完全沒把幾人放在眼里。
下一瞬,那人已經抬手扣在羋鹿肩上,夜色昏暗,羋鹿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可手中動作卻十分凌厲,抬手就把那根針狠狠的扎進了男人的肩上。
只一下,男人身子便徹底松軟,擒著她脖頸的手也松了,歪歪扭扭就倒在了地上。
身后那兩人見此情景,立刻急了,其中一人喝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話音落下,兩人一同朝著羋鹿飛奔過去,這一下,殺了羋鹿的心思越發堅定。
這人,是個高手,絕對不能留。
羋鹿暗自思量是否能與之抗衡,眼前突然漫起煙塵,可羋鹿敏銳,察覺到是藥粉,抬手就捂住口鼻。
“跟我走。”身側有人影掠過,聲音沙啞,是個陌生的男人。
對方單手扣住她腰側,帶著她便飛掠離開。
誒!?
她這打得正起勁呢,把她帶走是什么意思?
“想跑,沒那么容易。”身后那兩人追上來,可顯然她身邊這位輕功了得,帶著她幾個起落,便躲進了另一處巷弄里,且這四周無聲無息,靜謐至極。
等兩人落了地,羋鹿一把推開對方,不耐問道,“你誰啊?”
多管什么閑事?
她抖了抖袖子,抬眸朝著男人看過去。
只一眼,整個人都怔住了,瞳仁深處有著某種奇異的震動,叫她一時間思緒都飄遠了。
怎么……會是他?
她真的太驚訝了,連面上的情緒都忘了掩飾。
她既然選擇回淺京,自然想過會跟這人遇上,但……從未想過一回來就能直接撞上這人。
猶記得三年前他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如今瞧著好像身子骨還行……
男人淡淡勾了下唇角,看來她還沒忘。
他眸色深沉,凝在羋鹿身上,像是輕易就能把她看透般。
羋鹿恍然回神,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了下,趕緊抱拳腔調平穩的說道,“多謝兄臺剛才救了我,如今沒事了,在下就先告辭了。”
她抿了下唇,無視他凝著的眼神,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沒事的沒事的,他那時候被下了藥,一定不記得自己了,一定是這樣。
羋鹿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心情也逐漸放松,只是還沒踏出兩步,就聽到男人低沉性感的聲音,微微沙啞又格外勾人的說道,“慢著。”
二晌貪歡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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