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這都是什么啊？”女人輕蔑的用余光掃過地上的湯水，“雞蛋牛奶你都好意思拿得出手？姜末，你也就窮人的水平了。這些天顧總堆積了多少工作你知道嗎？若是因為你這種人耽誤了時間，你擔得起嗎？”

“君黎姐，剛才助理來消息說顧總找你。”前臺小姐一邊說著，一邊向姜末使眼色，讓她快點走。

君黎在商場上混了這么多年早就是個老油條，這點彎彎繞繞她一眼就能看透，她瞪了一眼前臺小姐，諷刺道，“你也想被罵出公司？和這個賤人一樣不要臉？”

“我……”前臺小姐一下子紅了眼眶，噤了聲。

君黎不再理會前臺小姐，一把揪住姜末衣領，“別讓我再看見你，若你再敢來纏著顧總，別怪我不客氣。”

姜末垂下眼簾，目光落到了君黎抓著自己的手上，臉上的笑容變得淡淡的，幾乎看不見，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松手。”

君黎沒見過這樣的姜末，不止是君黎，連曾經和姜末關系不錯的前臺小姐也愣住了。

以前的姜末是什么樣子的？

說是軟柿子都是夸她的，任誰都能上去捏一把踩一腳，臟活累活全都丟給她。明明委屈得要哭出來，可是偏偏還撐著笑容。誰都知道她喜歡顧總，大家便拿這件事來取笑她。

后來，這事兒就被顧總知道了。

本來是秘書部的小職員，就被調到了前臺。到后來，連公司的清潔工都能欺負她。

可是現在……

姜末明明沒說什么，也沒什么表情，可卻讓人覺得……這個人不一樣了。

君黎被驚得松開了手，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姜末的一句話嚇了一跳，立馬覺得臉上掛不住。

她挑釁地瞪著姜末，“你還站在這兒做什么？還不快給我滾！”

“仗勢欺人，欺軟怕硬。”姜末低笑一聲，“你可真是顧判手底下的好狗啊，真是誰都咬，不僅如此……”

“你還挺瞎的。”姜末說完，對君黎的精彩紛呈的表情沒有一點興趣，打了個哈欠準備回顧家。

你…你罵我有眼無珠？！“君黎指著姜末的后背，聲調拔得老高。

呵，誰知道呢。“姜末聳聳肩，多一句話都不想說，只想快點離開這兒，不再看見這種骯臟的嘴臉。

誰知沒走幾步，就碰見了來公司的裴小少爺。

裴瑯狐疑地瞅了一眼姜末，沒好氣兒道，“你來這兒做什么？

姜末沒吱聲。

裴瑯又看向站在公司門口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君黎，心下了然，不禁哈哈大笑，哦，我知道了，你被趕出來了是吧？我告訴你，判哥可不是你能窺覷的人物。快走快走，別再來公司了啊。還是說…你想我帶你進去？”

你以為我想來？“姜末冷笑一聲，我還不稀罕呢。

裴瑯巴不得姜末離顧判遠點，在他心里，只有那種名門望族的世家小姐能配得上英明神武的顧判，就姜末這種市井丫頭？做了次灰姑娘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不認識自己是誰了，這種人，哪里配得上顧判？

若不是當初她救了顧爺爺，誰能認識這種士包子？

裴瑯在君黎的帶領下，來到了顧判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裝潢風格，就像顧判這個人一樣，讓人感覺冷冰冰的。黑白色的墻紙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案桌上一個又一個的文件夾看起來沉重又冗雜。

兩人一進屋，就看見顧判一邊轉著筆，一邊撐著額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身的氣氛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但裴小少爺是個神經大條的，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坐到了真皮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翹起了二郎腿。

君黎自然也沒閑著，給顧判和裴瑯沏了茶水，規規矩矩地倒上。美女沏茶，賞心悅目。

至少裴瑯是挺滿意的。

他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把公文包往面前的玻璃小圓桌上一放，嘟囔道，“判哥，你讓我找的東西我可熬夜都找完了。曲欲那家伙，做什么都謹慎的很，而且這些數據，根本就不會對他有致命威脅。”

顧判就像沒聽見一樣，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判哥，你倒是給點反應啊。”裴瑯有氣無力道，突然他眼睛一亮，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對了，判哥，我跟你說，剛才我在門口看到姜末了，這個可憐呦，連門都沒進來，我說要帶她進來，她還扭頭就走了。”

這回，顧判何止是有反應，他簡直是反應過頭了。

顧判猛地從轉椅上站了起來，走到裴瑯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瞳幽深似無垠的星空，聲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說……你看見姜末了？她人呢？”

“走了啊。”裴瑯撇撇嘴，指了指君黎，“具體的你問你的秘書長吧，我來的晚，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被點到名的君黎立馬喜笑顏開，顧總最討厭姜末，一聽見自己如何辱罵姜末一定很是開心。她激動地臉頰羞紅，不禁低下頭去。

“君黎，怎么回事。”顧判余光掃著垂著頭的君黎，表情比之前更加的冷硬。微顫的指尖泄露了他的情緒。

“顧總，之前您趕走的姜末——您忘了吧，就那個之前是我手下的人，后來被您調到前臺的那個姜末——”

“說重點。”顧判壓著聲音，有一絲不耐煩。

“她啊，今天早上來了，我們死守著你的命令，沒讓她進來，一問，她是來給您送早餐的。我把她罵走了，還把早餐摔了，那里面的吃的，怎么能給顧總您呢？品類太粗糙了。”君黎聲情并茂地匯報著。殊不知顧判的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

來送早餐？

品類粗糙？

呵。顧判口中泛苦，眉眼之間是無法承載的悲傷。

姜末能來，一定是女傭或者管家哄著過來的他哪敢奢求，又哪敢挑理？

眼前仿佛又是姜末穿著西裝，可可愛愛卻又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站在前臺的小模樣。

他每天上班都可以見到她，每天下班哪怕是加班，所有人都走了，他還是能看見站在前臺的姜末。

這個

姑娘看著自己的眼睛里面帶著光，仿若承載了萬千的星辰他知道其他員工對姜末的嘲笑和欺辱也厭惡她逆來順受任人宰割。

他把姜末趕走了。

他說:安排你在前臺是讓你引導客人的，不是讓你當吉祥物的。

他說:這里是公司，不是讓你天天搞對象的地方。

他說:不愿意呆就滾。還是說讓我親自把你扔出去？

最后，他對著所有的員工說:以后再見到她，直接趕出去。

是昝由自取

是自食其果

“你被開除了。“顧判像是看著一件廢品一樣看著君黎，握著的拳頭松開，又看向看熱鬧的裴瑯，“還有你，別再出現在我眼前。”

被點名的裴瑯一時發懵，滿臉問號，“判哥？我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