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鷗的小算盤的叮當亂響,每日更是跟著店里的伙計忙的不亦樂乎,老掌柜眼瞧著外面的日頭正是毒的的時候,田鷗這個瘦弱的身子在布匹堆里瘦與布匹無兩,老掌柜的站起身來,幾步挪到門口,沖著外面的田鷗招呼道:“田鷗姑娘,你也忙些日子了,現在生意好了,你就歇會吧。”
“余伯伯,我不累!”田鷗伸著胳膊,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完又跟著伙計,將布匹運到了店門口的貨架上。
眼瞧著安排的都差不多了,田鷗又命伙計專門在門口支起了一個貨架子,將布匹攤開,整塊布料的花色都看的一清二楚,每一批都是田鷗親自設計的,完全是摒棄了原來古板的刺繡和浸染,而是全新的圖案設計,這也是田鷗走的一步險棋。
旁邊的一個小伙計談著腦袋瞧了瞧,不住的砸了砸嘴,“鷗大姐,你這布料弄得是個啥呀,俺們見都沒見過。”
田鷗正在檢查花色,手里拿的是一副金絲紋邊的合歡花,“這叫合歡花,達官貴族用的不是龍鳳呈祥就是牡丹啥的,大片的刺繡必定是耗費過多的人力物力,價格勢必會昂貴的多,一些普通人家未必承擔的起,合歡花花樣簡單,寓意家庭和睦,合歡順意,是夫妻好合的象征,價格就會被很多人接受的。”
“丫頭,你說的是真的么?”一個老嫗聽到田鷗說的話里花樣多,心里一陣好奇,便開口問道。
田鷗很是堅定的使勁兒點了點頭,“當然了夫人,您看這合歡花秀的多好,跟真的似的,而且合歡,合家歡呀!”
老嫗也跟著點了點頭,表示很是認同,眼睛緊緊的盯看著布料上的合歡花,花間幾根金絲線點綴,恍若點睛之筆,分外惹人。
田鷗仔細的打量著老嫗,一身藏青色襦裙長衫玄色衣袖紋邊,這衣料也是上半年京城里官婦貴人間最盛行的雪絨綢絲,價格不算昂貴,裁制成衣卻分外的體面。
“夫人,看您這樣子,家里定然是有喜事了?”田鷗放下手中的活計,湊到老嫗的身邊,開口問道。
老嫗頭也沒抬一下,只顧自的看著手里的布匹,不時的摩挲著,來檢驗布料的手感質量如何,悶聲回道,“嗯!”
田鷗繼續笑臉迎上,“今月的初六可是個好兆頭,我家姑娘說了選個日子,算是開業大吉,正是巧兒,您家喜事上門,可是足足的讓我們沾了喜氣。”
老嫗聽了心里歡喜,扭過頭,眼前的丫頭眉目清秀,模樣俊俏,“你這丫頭,可真是會說話,討的我老太歡心的很,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用了蠶絲與棉絲一起念成絲線,既有棉絲的柔軟,也大大降低了蠶絲的成本,對吧。”
“夫人說的極是,這塊料子是我們余家新興的,經過我們的多次揉洗實驗,蠶絲與棉絲相結合,料子更勝從前單一的材料制成,更加耐用,色澤更加好,就連上邊的合歡花刺繡,都是我們專程請的蘇繡繡娘刺上去的。”田鷗不急不徐的說道,手里的布料更是被她揉了又揉,搓了又搓,絲毫沒有變化。
老嫗點點頭,伸手從懷里掏出了一塊至少十兩沉的金錠子,朝著案臺隨手一扔,“這料子我要了!”
一旁的小伙計興奮的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眼睛冒著金光,恨不得伸手就將金子揣進自己的懷里,扭頭看向田鷗臉色倒是沉靜如水,活活的都快把他急死了,使勁的推了推田鷗,低吼道:“鷗大姐,大生意呀!您到說句話呀!”
里屋里坐著的老掌柜瞧著店外面圍得是水泄不通,可是卻出了奇的安靜,幾步走到門口招呼著,“田丫頭!”
田鷗聞聲緊著跑進屋里,還沒等他開口,老掌柜便知何意,低沉道:“田丫頭,我瞧著來者不善,你可也得知道,來人既能說的出咱們料子的一二,必定是懂行之人,若是處理不好了,咱們就是在打自己的招牌,若是處理好了,即可起死回生了。”
田鷗點了點頭,“伯伯,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辦了!”
門外的老嫗坐等片刻,也不見一個主事的出來,哼笑起來,“說到底掙得還不是不懂行的窮苦人的錢,這料子不要也罷。”
說著,伸手又將扔出的金釘子收回了懷中,旁邊的小伙計趕緊湊了過去,焦急不已,“哎呦,這位奶奶,您看您怎么又收回去了?我們也沒有說不賣呀!”
老嫗冷哼一聲,“你家主事的丫頭都不敢出來了,怎么收了錢不給貨?”
“沒......沒這意思......”被老嫗厲聲喝道,小伙子臉色通紅,可見老嫗起身要走,小伙子不死心趕緊上前,伸手阻攔著,“奶奶,您先別走呀,保不齊我家姑娘去里面見貨呢,畢竟您這也不是個小數目不是?”
老嫗被這一欄,心里很是不滿,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小伙計見狀趕緊笑臉相迎,“奶奶,您別急我去給您催催,可好?”
俗話說,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老嫗再大的脾氣也沒了脾氣,點了點頭,“好吧,我就且等你一會兒!”
不一會兒,就聽到了老掌柜的笑聲傳來,“要說也是一個開門紅的大生意,怎么好讓老夫人就等呢!”
“即是好貨等也是等的得!”老嫗應聲回道。
田鷗緊跟著跑了出來,氣喘吁吁的,“夫人,您瞧您是出手闊綽了,我在里屋找了好半天的貨才給您湊齊的,我們余記布店不掙窮人的辛苦錢,自然也不會坑您的富足錢。”說著,田鷗微微一挑眉,眼神明顯是在點著老嫗。
老嫗瞧了一眼布匹,“也罷,料子也算是不錯,也就不與您計較許多了!今日便給我送到前門大街的大紅門去。”
“好的夫人!”小伙計趕忙回到。
老嫗付了金子,轉身退出人群。
田鷗趕緊招呼道:“夫人的這筆買賣算是成了,瞧您是個行家,即是認可,說明咱家的料子是極好了!”
小伙計趕緊大聲喊道:“咱家的料子那可是百年老店了,新出的花樣盛行于京,夫人小姐搶都搶不著!”
話音一落,人群里又是一陣嘰嘰喳喳。
“哎呦瞧那個老嫗說的頭頭是道說這不好那不好的,還不是買了那么多嘛!”
“是呀是呀!”
果然,不出片刻的功夫,案臺上的,貨架上的布匹一下子便被人們搶盡一空了。
待到人們散去,諾大的余記布店空無一匹布料,老掌柜的臉上笑開了花,懷里抱著一個紫檀木的老算盤,枯槁的手指來回撥弄著,“田丫頭,我干這行幾十年了,從來沒有向這幾天一樣,不到一天的時間店里的布匹是一匹都不剩了。”
田鷗嬉笑著,“伯伯我這不過是小聰明,跟您的經驗比起來還是差一大截不止呢!”
“你這個丫頭喲!”老掌柜被田鷗哄得開心,手里忙著翻算著賬簿。
突然門外吵嚷起來,“里邊的!趕緊開門!”門外一個身著藏藍色衣衫的莽狀大漢怒吼著,濃眉緊皺像極了上山殺虎的李逵。
老掌柜探著腦袋瞧著,透過狹小的窗戶看著門外聚集了百十口子,個個手里舉著火把,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看樣子就是來找茬的。趕緊招手,讓小伙計趕緊將門口緊閉。
田鷗心生不快,自己闖蕩江湖十幾載,何時被人堵在家門口叫囂過?上前一把將小伙子拉開,勢要出門打個痛快。
老掌柜趕緊上前將田鷗拉住,“丫頭,門外光看見得百十號人,他們未必是主謀,就算你身手極好,雙拳還難敵四手,更何況,人家的目的是咱們布店,未必是要傷人。”
田鷗心想,甚是有理,點了點頭。
老掌柜的將小伙計喊了過來,“小七,你個子小,你從后院的狗洞鉆出去報官。”又從懷里掏出一塊刻有余子的玉佩遞給了小七,“這是咱們余家歷來從商的玉佩,你給官老爺看,咱們余家向來厚待這些當官的,想必會很快來人就咱們的。”
小七緊著點了點頭,伸手接過玉佩,像是接圣旨一般,小心翼翼的揣進自己的懷里,“掌柜的,您放心我定會快去快回!”
說罷,小伙計跑進了后院。
眼瞧著半柱香的時間過去,門外的大漢叫罵的愈發不耐煩,“他娘的,老子喊半天,里邊的是死人嘛!給老子把門撞開!”
門外的人得了令,五六個大漢緊跟著上前,魁梧的身子沖著單薄的木門,一下一下使勁兒的撞著。
竹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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