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孩子已經沒了,她覺得沒必要告訴譚霽云,回國后便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現在回憶起來,好像也是那個時候開始,譚霽云對她的態度突然冷淡了起來。
回國后,譚霽云問過她幾次“有沒有什么話要告訴他。”
她以為是問國外醫學交流的事,都回答沒有。
而隨著她一次次的回答,譚霽云對她的態度一次次更加冷漠,以至到最后目光生厭。
所以,孩子的事情,譚霽云一直都是知道的。
那他為什么不直接開口問她呢?
“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覺得……”沒必要。
“你不用對我解釋。”譚霽云抬起手止住了她的話,冷漠的說:“我對這件事完全沒有感覺,對我來說只是一則資料而已,我無法體會沒失憶之前的我是什么心情。”
宋晴空張了張嘴,對著男人寒冷的面容,再說不出話來。
也是,現在解釋,失憶后的譚霽云也跟失憶之前不一樣了。
如果說失憶之前的譚霽云跟她之前還有點感情的話,現在的譚霽云看她,就是陌生人。
而且,都要離婚了,說不說還有什么關系。
只是不知為何,她的心臟好似被一只手緊緊的攥著,生疼生疼的。
大概只是在為那個逝去的孩子而難過吧。
“今天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你的初戀情人抱在一起,身上還披著他的衣服,我不管是不是意外,但在外人眼里就不是意外,這種情況我只允許今天一次。”
譚霽云墨瞳犀利的盯著她。
宋晴空苦澀的扯了扯嘴唇,出口的聲音干燥嘶啞,扯的嗓子眼都有些發疼。
“我知道了。”她回答。
說完這些話,譚霽云再次冷盯了她一眼,直接轉身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隨著門“砰!”的一聲在她眼前闔上。
宋晴空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突然從門檻上滑坐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楊***聲音突然響起:“夫人,你怎么坐在地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晴空愣怔回神,眼神空洞的掃視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楊***臉。
“我沒事,就是太累了。”
心累!
順著楊媽手臂的力道,她緩緩從地上站起來。
“夫人,您別怪我說話不顧尊卑,您還年輕,要注意身體,被這么折騰自己,折騰壞了,到頭來苦的還是你自己,您要好好的保養,爭取早日給先生生個小少爺。”
小少爺?
宋晴空心里苦澀的想:也許以后她會有孩子,但肯定是不可能跟譚霽云生了。
她跟譚霽云的那個孩子,在四年前,就已經不在了。
但這些話,她無法跟楊媽說出口,也知道她是為了她好。
便什么也沒說,順著楊***攙扶回到了房間。
“夫人,這是少爺讓我給您送來的,您一會兒記的擦臉。”
楊媽在床頭柜放下什么東西就走了。
等人走后,宋晴空才后知后覺的將東西拿起來。
發現是一支藥,祛瘀消腫的。
若兩人不是這樣冰冷的夫妻關系,譚霽云的這些小行為,還真是讓人感動。
只是這會兒,她只看了一眼,便放在床頭柜上沒用,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沉沉的睡去。
有些煩惱,睡一覺就好了。
-
宋晴空覺得自己做夢了。
她被人按在海水里,正用錘子打她的頭,疼的不行。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在打她,卻覺得眼皮有千金的重量,怎么都睜不開眼睛。
她四肢掙扎著想要浮出水面,卻怎么努力都沒用。
只覺得胸腔里的氧氣越來越少,她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
“疼,頭疼。”她意識不清的喊著。
忽然,感覺一個什么冰涼的東西落在她額頭上,瞬間緩解了不少疼痛。
但那東西只碰了碰她的額頭就要拿走,她下意識的抬起手抓住。
“不要,不要走。”
譚霽云看著昏迷中還抓著他的手,往滾燙的臉上使勁磨蹭的宋晴空,蹙緊了眉宇。
她臉上的皮膚細膩柔軟,如上好的絲綢,只是這會兒溫度滾燙的嚇人。
旁邊連夜趕到別墅的家庭醫生,看著測溫槍量出來的溫度道:“39。8度,十分危險,這么燒下去,很容易引發腦炎,還好發現的及時,否則明天非得送進icu不可。”
譚霽云原本準備抽回來的手,聽了這話,猶豫了一下,便沒有收回來。
他是半夜被楊媽給叫醒的。
楊媽告訴他,看著宋晴空的狀態不對,半夜不放心才來看看,結果就發現宋晴空滿臉潮紅,已經沒了意識,而頭發卻是半干的。
顯然洗完澡沒吹干頭發就睡了,再加上今天別墅那一身濕噠噠的回來。
不生病就奇怪了。
他便讓楊媽趕緊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宋晴空不斷的囈語著,口齒不清的似是陷在什么噩夢里無法醒來。
“你說什么?”他沉聲問了一句。
宋晴空自然不會回答他的話,嘴巴張張合合,聲音越發低不可聞。
譚霽云頓了下,還是低頭將耳朵湊近了她的唇邊,好一會兒才判斷出來她在說什么。
她在說:“對不起,孩子,四年前,意外……”
譚霽云坐在那兒久久不語,盯著她的墨瞳深深沉沉的,誰也察覺不到其中的暗涌。
一般得個感冒也不會那么危險,現在這么嚴重,看來是自己之前那番話刺激到了她。
資料上的內容,他自然知道她不是故意流產,也知道她跟沈航的偶遇雖不是意外,但也不是她主動的。
可他卻在看到李源拿來的資料時,瞬間明白當時失憶前的他的心情。
一個睡在你身側的枕邊人,懷了你的孩子出了意外流產,當連夜乘坐私人飛機趕過去時,看到陪在她身邊的卻是她的初戀男友不說,給她打一通電話,她卻什么都隱瞞著他。
當時的他得有多失望心痛,那可是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
還有被辜負的信任。
這種種原因,失憶前的他無法原諒,現在的他也不能原諒。
“譚總,已經給夫人掛了水,如果天亮的時候,溫度退下來就沒事了,不然還是需要送往醫院。”旁邊的醫生說著。
譚霽云點點頭,吩咐楊媽給準備一間客房。
他也準備去休息,可手卻被宋晴空緊緊抓住了,一用力,她便滿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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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晴空是第二天中午才恢復的意識。
楊媽在床前照顧的她。
“我怎么了?”她迷迷糊糊的問,聲音嘶啞的厲害。
“夫人,您昨夜發高燒了,39。8度,差點把我嚇死。”
楊媽一邊將她扶著坐起來,還在她身后細心的多加了一個枕頭。
“我發高燒了?”
宋晴空逐漸清醒過來,看到自己左手正掛著水,再想起自己渾身無力的樣子,不得不認清自己病倒了的事實。
昨天在車上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鼻子很癢,洗完澡后身體舒服了不少,她就沒在意,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半夜發起高燒來。
“是啊!昨晚先生在您病床前陪了一夜呢?直到清晨六點確定您退燒了,這才回房休息,半個小時前才剛出門。”
“你說什么,譚霽云陪了我一整夜?”宋晴空只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生病了,所以出現了幻聽。
晴空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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