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悠言只是隨口一說,樂楠的眸光轉(zhuǎn)瞬深冷,隨口“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屋里突然安靜下來。
樂悠言坐在床邊,抓過樂楠的手:“哥哥,你答應(yīng)我,過去之后好好配合醫(yī)生,別讓我太擔(dān)心。”
樂楠一只眼隔著陰暗,另一只眼透著微光,打量著樂悠言:“你也照顧好自己。”
他的聲音,帶著些酸澀,樂悠言也聽出來了。
畢竟異國他鄉(xiāng)那么遠(yuǎn),樂楠匆匆趕過去做手術(shù)的,忐忑肯定是有的。
可是,晚走一天就多一分危險,齊韻一旦知道出國做手術(shù)的事,哪有那么容易放人。
種種復(fù)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樂悠言心湖微瀾,又擔(dān)心哥哥會瞧出端倪,硬扯出一抹笑意在嘴角。
佟楷昕走進病房,看一眼樂悠言。
“悠言,都安排好了,晚上7點的航班。”
“什么,晚上,這么急?”
雖然為了躲避齊韻,所以秘密安排樂楠出國治療,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這么快。
不過也好,今天訂婚典禮那么一鬧,曲安然母女后面指不定還有什么幺蛾子,越早送樂楠走,樂悠言這顆心才能盡快安定下來。
機場,看著飛機起飛,樂悠言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跟在身旁的佟楷昕沒有說話,只是輕攬著樂悠言的肩膀,希望能給她一些安慰。
佳人回眸,輕輕說了聲:“佟醫(yī)生,謝謝你。”
佟楷昕大氣地一揮手:“又沒幫什么大忙,說起來,還得我感謝你呢,這次沒有追責(zé),否則的話,正家醫(yī)院在本市的風(fēng)評就會急轉(zhuǎn)幾下,我這個守業(yè)者,難以面對整個家族啊。”
樂悠言不說話,只是掛著淡淡的笑在嘴邊,佟楷昕幾次相幫,投桃報李也是應(yīng)該的。
酒店套房內(nèi),邸睿霖一直沒有離開。
他抱著雙臂站在落地窗前,一眼望出去,空氣有些灰暗,這座城市,逼仄地如同一個巨大的牢籠。
簡直是極大的恥辱,堂堂邸氏總裁,被那個叫樂悠言的女人耍得團團轉(zhuǎn),連訂婚典禮就攪成一灘渾水。
房門未關(guān),曲安然母女站在門口,四只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屋里的男人。
“媽,我有些心慌。”曲安然壓低聲音對齊韻說,她的心慌不是沒有由來的,剛才那混亂的場面,要不是剛好有個樂悠言在場,只怕這會兒自己已經(jīng)成為眾人嘲諷的對象,里子面子盡數(shù)失去。
但是,邸睿霖會完全相信嗎,樂悠言這個鍋,有沒有徹徹底底的背走,曲安然心里完全沒底。
齊韻氣得捏她一把,又推一下,向著那個背影呶呶嘴:“我的傻女兒,
這是個好機會啊,邸睿霖已經(jīng)對那樂悠言心存芥蒂,你不趁這機會去溫言軟語地抓牢他的心,更待何時。”
曲安然卻止不住地微顫:“可,那畢竟是我……”
話音未落,就被齊韻一眼狠厲給打斷:“有點出息行不行,那個樂悠言已經(jīng)背上鍋走掉,剩下的,你不靠自己,還要靠誰,快去。”
被母親連推兩次的曲安然猛吸一口氣,終于穩(wěn)下心神,一步一步朝著邸睿霖走去。
“睿霖,想什么呢?”人未到跟前,嬌媚的聲音已經(jīng)柔柔而起。
齊韻在門邊一笑,悄悄地拉緊門走掉。
曲安然整個人,都快貼上邸睿霖的后背,她伸出纖纖玉手,輕撫在他的肩頭,一副溫婉可人的模樣。
這聲音,以前會讓邸睿霖微醉,可是今天,聽到耳中,卻是莫名的煩躁。
他知道曲安然無辜,那樣的場面,誰都不愿意見到,只是,每每想到曲安然,樂悠言那張臉就會重疊過來。
“真是該死!”邸睿霖忍不住低聲咒罵。
這一聲,讓曲安然心驚,因為做賊心虛,總覺得邸睿霖這像是在罵自己。
房間的空氣,怎么越來越稀薄。
拼命止住心慌的曲安然,見邸睿霖一直盯著窗外,索性扭擺著身子,轉(zhuǎn)到男人的面前,一雙明眸,狠盯著他。
這張臉又帶來一陣恍惚,邸睿霖分不清這是樂悠言,亦或是曲安然。
大腦茫然的情況下,做什么似乎都不受控制,曲安然櫻唇將啟,才欲說些貼心的話,冷不防被男人強勢封住呼吸。
那微涼的唇,攻城略地般在曲安然的唇瓣肆意輾轉(zhuǎn),卻不是情深繾綣,反而帶著些報復(fù)的快意。
曲安然先是驚愕,待到反應(yīng)過來,又微微有些竊喜。
她迎合著邸睿霖,讓馥郁芬芳的呼吸全涌入這男人的鼻腔,也瓦解著他殘存的理智。
床,近在咫尺,邸睿霖一邊狂亂地吻著,一邊狠擁著曲安然向床上倒去。
唔,真痛,曲安然雖然滿心盼著好事得成,可這人的粗暴,還是壓得她骨節(jié)都有些碎裂的感覺。
想到以后的生活,曲安然硬忍下來,穢亂不堪的鍋已經(jīng)讓樂悠言背走,剩下的,就要靠自己努力。
好不容易邸睿霖松開唇瓣片刻,氧氣重回大腦,曲安然唇瓣微張:“睿霖,我是你的,但是,請你溫柔以待。”
一語終了,靜待花開,曲安然心里已經(jīng)泛起無數(shù)幸福的泡泡,這些泡泡,讓身體的不適消減不少,她微閉上雙眸,只余下美好的期許。
可是,空氣怎么倏然寂靜,下一瞬,邸睿霖居然站起身來,又迅速將衣服整理妥帖,邊整理還邊說:“安然,對不起,我失控了。”
曲安然瞬間手腳都是冰涼的,本來肆意奔涌的熱血,一絲一絲冷掉,幻想中的旖旎繾綣,皆變成疏離陣陣。
邸睿霖居然對自己說“對不起”,在訂婚宴結(jié)束之后,即將成為丈夫的人,非但沒有與未婚妻鴛夢和鸞,反而為自己的失控行為連聲抱歉,可是,他這哪里算什么失控啊,不應(yīng)該是正常反應(yīng)嗎。
曲安然的不解,被邸睿霖看在眼里,他也覺得有些不妥,但是,個中原因,連自己都說不清楚。
“安然,今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我得去公司一趟。”他慌亂而逃,只余一個凄惶的背影給曲安然。
憤恨,羞辱,不解,全部涌上心頭,本該是幸福無比的美嬌娘,現(xiàn)在卻被未婚夫臨陣退縮,放了鴿子,而且,還是在唇齒相依情深正濃的時候。
一切不過都是幻影,總在電視劇里能看見的狗血劇情,居然在自己身上真實上演。
庭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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