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洙的小宴也是極有排場的。放眼整個九重天,能將小宴設在瑤臺的只有辛洙了。瑤臺的景色是九重天上最好的,即便夜間也不遜色。雖是個小宴,但辛洙與郁鳶母女二人皆盛裝出席。臨淵到了瑤臺見到辛洙與郁鳶母女二人,不禁嘴角抽搐。不是楚瑾的小宴嗎?此番景象明顯與楚瑾無關。
“臨淵妹妹來了!快請上座。”郁鳶眼尖地首先看到臨淵,使臨淵的“馬上走還有機會跑掉”計劃在第一時間付之東流。
“郁鳶公主這是……”
“此番是我母親設的小宴,怕請臨淵妹妹不來,故而我這個做姐姐的才以楚瑾神君的名義請妹妹前來。只怕妹妹還記得天君壽宴上姐姐冒犯妹妹的事,不肯原諒姐姐。”郁鳶這番話說的臨淵十分難受。如果現在推說有事,便更加印證了自己心胸狹隘。無奈只好留下。
“怎會呢?郁鳶公主嚴重了。天君壽宴一派喜氣祥和,當天我也十分盡興,公主何來冒犯一說呢?”
“如此甚好。我就知道臨淵妹妹胸懷開闊。我虛長妹妹幾歲,如若妹妹不介意,便喚我一聲姐姐吧。”郁鳶拉著臨淵的手,在外人看來如親生姐妹般親密。
“郁鳶公主說笑了,公主身份貴重,臨淵哪敢高攀。”臨淵此生第一次有如此反胃的情況。還好又有其他仙人到來,郁鳶要去招呼,臨淵才得以安然入席。
不過就是個小宴,還能如何,本帝姬不聽你們說話,在這好好吃東西便是。臨淵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吃東西,少與郁鳶說話。坐定后臨淵才發現天君真是極其寵愛他這個妹妹,這小宴設在了瑤臺景色最好的位置,地平線上一輪滿月有一人高,又大又圓,銀白色的月光皎潔柔和。地面上是西海鮫人織的凝露錦制成的地毯,摸上去如露珠般輕盈柔軟,平日一見都難,竟會被辛洙制成地毯。小宴并未用蠟燭照明,而是用白玉臺子呈著拳頭大的夜明珠,足有百十個,與月光相輔相成。夜色下的瑤臺沉靜深遠,要將人吸進去一般。臨淵欣賞著月下的瑤池,有些發癡。
“淵兒在看什么?”楚瑾的到來讓臨淵精神振奮。臨淵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將求救的眼神遞給楚瑾。楚瑾只能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救不了這小丫頭。楚瑾是隨母親前來的,母親與辛洙娘娘雖不親厚,但到底都是同在九重天生活了十幾萬年的神仙了,彼此之間總要顧些臉面。
席間郁鳶拉著臨淵說個沒完,仿佛兩人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臨淵妹妹雖在華辰宮中住了三千年,但也沒有看過月下瑤臺吧?姐姐始終覺得這瑤池還是滿月之下看才最美。”郁鳶拉著臨淵的手,指著瑤池。言語間不忘提醒眾位仙家臨淵在華辰宮癡纏墨洵帝君的事情。
“小郁,你還未敬臨淵殿下酒呢,本宮可是聽聞臨淵殿下千杯不醉,你務必要讓殿下盡興才好。”辛洙與郁鳶更是一唱一和,不讓臨淵消停。
“母親說的是。來臨淵妹妹,姐姐敬你。”郁鳶舉起白玉盞,向臨淵敬酒。臨淵并不十分在意這些。喝酒對她來說是小事,從小在父君的酒窖里沒少偷喝父親的佳釀。
“兩位抬舉了。臨淵敬二位。”臨淵舉起白玉盞,將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臨淵妹妹好酒量。來,姐姐替你滿上。這是昨日我央母親去舅舅的酒窖中特意尋來的,專門為妹妹你準備的。你嘗嘗。”郁鳶將仙娥剛送來的酒為斟好。臨淵只覺今日這酒格外烈,此刻已經有些發暈。臨淵的臉頰緋紅,在夜明珠的映襯下,讓楚瑾一下便看紅了臉。
酒過三巡,眾位仙家也都話多起來。臨淵仍舊坐在席上飲酒。這酒酸酸甜甜的格外好喝,有一股奇異的果香,不濃烈卻經久不散,沁人心脾。臨淵對自己的酒量始終很有信心。
郁鳶看到臨淵臉頰緋紅,便對身邊仙娥使了個眼色。仙娥心領神會,趁人不備退出席間。
“楚瑾神君還是去看看臨淵妹妹吧,妹妹好像有些喝多了。神君不如陪妹妹去瑤池邊走走,一來散一散酒氣,二來瑤池中的霧生蓮最美,只在夜間開放。今晚是滿月,映著月光看霧生蓮定是最好看的。”楚瑾點點頭,便要起身去扶臨淵。
郁鳶的盤算是要借白澤的名義將墨洵帝君請到瑤池。只要墨洵帝君目睹臨淵與楚瑾在瑤池邊行茍且之事,便永遠不會對臨淵動心思。看到楚瑾與臨淵往瑤池去,郁鳶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方才為臨淵斟的酒不同于尋常佳釀,這是她特意尋來的浸泡了柏鴛果的酒。柏鴛果生于雪域,三千年一結果。果子香氣幽微,連綿不絕。喝了柏鴛果浸泡的酒好比喝了百壇陳釀,一般小仙喝了定然中毒而死,仿佛醉死一般。郁鳶算定臨淵身為上神,若只飲幾杯當不至死,中毒幾日別人也只會當臨淵是喝醉了。
瑤池的僻靜處有兩個小仙娥在談話。臨淵不愿打擾她們,便示意楚瑾不要往前去了。
“你聽說了嗎,臨淵上神要嫁給墨洵帝君了。”
“真的假的?那楚瑾神君豈不是很可憐,當初楚瑾神君為救臨淵上神受了那么多委屈,結果現在臨淵上神還是要嫁到華辰宮去。”
“誰讓墨洵帝君地位尊貴呢,楚瑾神君即便是生的那樣好看,對臨淵上神一片癡心也抵不住墨洵帝君的誘惑大。”
“也對,更何況我聽說,臨淵上神本就癡纏墨洵帝君。墨洵帝君的后宮空置,此番剛好想娶一位帝后,便選定了臨淵上神。”
臨淵還想聽一聽,但楚瑾已經拉著臨淵走遠了。臨淵邊走邊想,這九重天上的八卦怎么會這么離譜。如若不是自己今日碰巧聽到,還不知自己原來在九重天上是這副樣子。
“淵兒,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楚瑾你昏頭了。我怎么會嫁給帝君。帝君都那么大年紀了,我才三萬多歲,委實該喊一聲祖宗,怎會招他做駙馬。”臨淵好笑地敲了一下楚瑾的頭。
“那淵兒……”月色下,楚瑾的眼睛亮晶晶的,臨淵發現琴相說的對,楚瑾的眉眼確實有些像帝君。
“楚瑾你今日是怎么了?說話怎么吞吞吐吐的?”
“淵兒若想招一位駙馬要招個什么樣的才好?”
“我們家老頭啊希望我找一位年輕的。嗯……就大約楚瑾你這個年紀的才好。說起來,楚瑾你也比我長了三萬多歲呢吧?”臨淵眼神有些迷離,只覺今日這酒實在是烈。這會兒頭也暈,腿也沉。
“是呀,我比淵兒長了三萬多歲呢。真是老牛吃嫩草啊。”楚瑾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看起來很甜美,不想墨洵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臨淵想著又覺不對,墨洵帝君那個家伙就不會笑。
“什么老牛吃嫩草啊?楚瑾你還想吃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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