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了鳳帝要去天君壽宴上與眾位仙家相看一番,自然還是馬虎不得的。畢竟她是鳳族帝姬,她可以丟人,但是鳳族不能,因而早早穿好了一十二層鑲珠繡鳳赤金袍。尺素一雙巧手將臨淵如瀑布般的青絲一半高高挽起,一半垂于腰間。發髻上沒有過多修飾,只用一支赤金步搖固定,與赤金色的禮服相呼應。臨淵一向覺得這禮服繁瑣得緊,除了重要場合外絕不多穿一次。三千三百年前受封帝姬的大殿上穿過一次,之后再也沒有穿過。臨淵至今都覺得上天一定是覺得她這個上神飛升的太容易,才在剛剛飛升上神后便安排了自己在受封帝姬的大典上遇見了墨洵這個家伙,好在天雷荒火之外再補上一個情劫。
鳳帝對臨淵這身打扮甚是滿意。鳳帝對他這個小女兒說不出的滿意,這個小丫頭從小雖有些頑劣但大是大非都看的極清楚,三萬歲上就飛升上神,長相也是四海八荒數得上的美。鳳帝始終沒有想出到底要為臨淵覓一位怎樣的夫婿才不算是委屈了臨淵。因而臨淵喜歡上墨洵帝君鳳帝是默許的,甚至在心中暗暗贊嘆過女兒選人的眼光。在鳳帝眼中這是四海八荒唯一一位身份地位、才干人品能配得上臨淵的人,年紀雖然大了些,但是做神仙就是要活的瀟灑些,不必太受繁文縟節的束縛。直至三百年前臨淵絞殺了魔族太子遍體鱗傷地回到北荒之后,鳳帝突然堅決反對臨淵再喜歡墨洵。臨淵也突然變得十分聽話,乖乖回到九重天上與墨洵告別后便再未見過墨洵,而是去凡間散心。
“父君,走吧。”臨淵清脆的聲音喚回鳳帝的思緒。
鳳帝帶著帝后與帝姬前來,自然是壽宴中最重要的賓客。天族的太子殿下星宏君攜白澤神君早早等候在南天門處迎接鳳帝。簡單寒暄后,白澤便引鳳帝一家入席。本想趁人不備與臨淵說幾句,卻發現星宏的眼睛一直在臨淵身上打轉。鳳帝見此甚是滿意,始終將臨淵留在身邊,白澤找不到機會只好再等。好在天君還未到,宴席未開。臨淵覺得無趣便推說想去透氣溜出來。白澤找到機會,將臨淵拉到僻靜處。
“如若不是白澤神君十幾萬年賢名遠播,我必定以為神君要非禮于我?!迸R淵嬌嗔地看白澤。白澤被這小丫頭打趣了一番,有些吃癟。臨淵掩口而笑,看得白澤都有些失神。這小丫頭真是生了一張妖孽模樣的臉,尤其刻意妝扮后更加美艷。
“咳,咳,你這丫頭,現在還學會開我的玩笑了?!卑诐裳鹧b生氣。
“好啦好啦,臨淵拜見仙叔。前日有事在身,不方便與仙叔多說便告辭了,還請仙叔恕罪?!迸R淵撒嬌的本事白澤是見識過的,從未失敗過。
“你這丫頭。別鬧了。此番我來是想問你,你當真要與墨洵一刀兩斷了?這三百年,你都去哪了?”
“一刀兩斷?仙叔還真是抬舉我,我與墨洵帝君本就毫不相干,何來一刀兩斷之說。我和帝君的緣分,僅是我的執念罷了。仙叔莫要再提了?!迸R淵傷在心里,白澤痛在心里。
“始終都以為你只是小孩子胡鬧,不料卻傷的這樣深。”白澤心有不忍,想勸慰臨淵。
“仙叔是最疼臨淵的,我都知道。但此事莫再提起了?!?/p>
“為何不提?”墨洵插嘴插的太快,讓臨淵和白澤都十分郁悶。白澤郁悶的是墨洵雖活了幾十萬年,于這風月之事卻一竅不通。白澤認定墨洵心里待臨淵還是不同的,但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這小妮子現在心中有氣。需等她心中暢快之時再重提更好些,故而前來打探。臨淵心中郁悶的是怎么好端端的就被聽了墻根。而且還說了那許多沒出息的話,偏給墨洵聽去了。
“不為何,前塵往事罷了。若是沒有別的事,臨淵先告退了?!蹦@是第三次看著臨淵的背影了。以前都是臨淵看著他走。
“原來,看著一個人的背影是這種感覺?!蹦脑捳f的沒頭沒尾,白澤不知說什么安慰墨洵,便繼續在旁郁悶。
還未走出十步遠,就見天邊九只金烏拉著九彩琉璃輦。天君來了。天君這排場果然不一般。臨淵心里不禁覺得她老爹有些寒酸?;厝ヒ惨獮槔系棉k幾只金烏。就算沒有金烏也要置辦上幾只畢方鳥。
天君到了,宴席便開始。天君這壽宴也不是年年都辦,一千年一次。臨淵覺得這樣也是合情合理。畢竟年年都要準備實在是有些為難。
席間不過是些尋常歌舞。場面恢宏華麗,符合天族的做派。臨淵正無趣時,一陣悠揚的琴聲緩緩流進耳朵,天邊緩緩飛來七彩祥云。祥云掩映間,一位少女翩翩起舞。少女身邊仙鶴環繞,襯托得少女更加婀娜多姿。祥云散去,少女緩緩落地。郁鳶解下面紗,向天君行禮,為天君祝壽。天君十分高興,言語之間盡是稱贊之意。
臨淵暗暗贊嘆,這為郁鳶公主真是極美,尤其善歌舞。難怪墨洵要娶她,如若自己是墨洵,想要選一位帝后,也一定要選這樣一位仙子,若是心腸再好些的話。
鳳帝沒有體察到女兒的小心思,與臨淵母后拉著手欣賞歌舞。
“臨淵公主今日也到了,真是稀客??!可認得華辰宮到此處的路嗎?”郁鳶陰陽怪氣地與臨淵打招呼。
“郁鳶公主的舞真是極美,世所罕有。”
郁鳶本想多說幾句,卻被她母親辛洙娘娘攔住了。
“不知臨淵公主為天君準備了什么壽禮,聽聞北荒物產豐富,臨淵公主也拿出來讓咱們開開眼?”辛洙娘娘有意岔開話題。辛洙最是心疼她這個女兒,自然明白女兒心中所氣。眼下正是個好機會,讓臨淵出丑,為女兒出口氣。
“北荒乃是邊陲之地,哪里能與九重天相比。實在不值一提。更何況無論何種禮物,都不能與郁鳶公主方才獻的舞相比。我就不拿出來丟丑了?!迸R淵不想與這母女二人糾纏,說話十分客氣。
“本宮聽聞臨淵公主也是能歌善舞,何不也為眾仙家一舞助興呢?臨淵公主今日盛裝打扮,怕是有備而來吧?”
臨淵并不善歌舞,頂多就算是了解皮毛而已。
“辛洙娘娘過獎了。臨淵哪能與郁鳶公主相比?”
“臨淵公主真是過謙了。本宮聽聞公主曾經在華辰宮受到墨洵帝君熏陶。墨洵帝君最是行家,想必教出公主也不差吧?還是公主嫌棄此處排場不夠,配不上公主?”辛洙這一番話說的在座仙家都想入非非。
“墨洵帝君還曾親自調教過這小帝姬歌舞之事?那這小帝姬在華辰宮中難道只是舞姬取悅帝君?”“不會不會,墨洵帝君怎會如此行事呢?!薄傍P族帝姬竟然以歌舞取悅墨洵帝君啊?”“錯錯錯!你府上舞姬若是不好趕走便是,何必親自調教?”“有道理有道理?!?/p>
……
臨淵見在座仙家已經開始竊竊私語,心中有些壓不住火。眾位仙家此時都將視線移到墨洵身上,墨洵這混蛋竟一言不發,默認了此事。
“帝君你倒是說句話呀。”白澤在一邊與墨洵耳語。白澤希望墨洵此刻能救一救臨淵,這樣臨淵說不定還能對他好些。
“我也想看?!蹦譄o賴地說了這句話。他就是想欺負這個小丫頭,看看她能倔到幾時。白澤氣結。
“只是此番也沒有準備相應曲子,怕是要貽笑大方?!迸R淵不慌不忙將茶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她不斷提醒自己是鳳族帝姬,就算是心中有氣也要拿出鳳族的氣派來。
“我來為你奏樂!”臨淵覺得這句話簡直像是在她頭上劈了一道天雷。但不是因為有人要為她伴奏,而是這聲音十分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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