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何娟先是甩開了女兒的手,剛要繼續說陳知予的時候,看見了女兒臉上一副難過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愣了愣,手足無措的捧著她的臉著急道:“誒,寶貝女兒,你怎么了?別嚇媽媽啊!”
掙開何娟的手,陳知初吸了吸鼻子,聲音染上了哭腔,重復著剛剛的話:“媽,別說了,你回家吧。”
平時一雙兒女皺個眉她都心疼半天,更何況女兒都這樣了,她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頓時就顧不上陳知予了,跟徐老師抱歉的笑了下趕緊就走了。
何娟一走,辦公室里只剩陳知予和陳知初還有徐老師三個人,頓時清凈了不少。
徐老師看了低著頭神色不明的陳知予一眼,又看了眼咬著下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陳知初,輕咳了聲:“那個……陳知初啊,你要是沒事兒就先回班上,記得把辦公室的門帶一下。”
“老師”陳知予抬頭看著他,面無表情道:“如果你留我是想問剛剛怎么一回事兒,那我就先走了。”
徐老師趕緊出聲把人攔下,沉默了一會兒,表情誠摯的說:“班長啊,對不起,我不太清楚你的家庭情況,以為……所以才聯系的陳知初信息欄那邊的家長號碼……”
徐老師的道歉讓陳知予心里寬慰了些,她沖有些愧疚的班主任笑了下:“沒關系的老師,對于那些舊事,我自己也都是一知半解的。”
女生說話聲音越來越低,盡管對方語氣平平,但徐老師還是察覺出了摻雜在里頭的難過,沖陳知予揮了揮手:“算了,你也回去吧,好好上課,別被今天的事情影響了。”
陳知予點了點頭,出辦公室往剛拐個彎準備回教室的時候,不遠處走廊里的一幕讓她停住了腳步,一個扭身躲在了墻后面。
她看見了季昭和陳知初兩個人在走廊上面說話。
陳知予覺得自己這樣有點不對勁,人家季昭正常交友而已,他和自己非親非故,頂多就是個聊的來的朋友,連個“好”字都挨不上邊,自己在這兒瞎醋個什么勁兒。
給自己做完心里建設,陳知予悄悄探了個腦袋出去,走廊上面除了追逐打鬧和扎堆聊天的,沒看見剛剛的兩個人。
陳知予抿了抿嘴,低著頭加快腳步穿過人群,沖沖往教室的方向走。
“陳……知予?”
身后有人在叫她,陳知予剛要邁進教室后門的腳收了回來,扭頭朝聲音源頭看過去。見是季昭從他們班的窗戶里探了個頭出來,陳知予扯了個笑容看過去:“怎么了?”
季昭表情先是有些疑惑,隨即又一臉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勺,道:“沒什么,我就是看見你喊一聲。”
盡管陳知予感覺不太對,但是對方都說了沒什么了,她也便不再多問,點了點頭,說了句“那我先進去了”就走了。
陳知予的身影進了班級之后,季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懊惱的拍下了窗戶,把他同桌嚇了一跳:“班長,你干啥呢!對玻璃溫柔一點好嗎?”
季昭坐回位子,臉上懊惱的神色不減:“怎么就認錯人了呢?季昭你真的是豬!”
原來剛剛季昭本來在走廊跟班上的一個班委商量事情,結果看見陳知初一臉難過的走過來,他沒仔細看,誤認為陳知初是陳知予,心里一緊就喊住了她:“你怎么了?”
陳知初一臉疑惑,她并不認識這個男生,出于禮貌還是沖他笑了下,搖了搖頭:“我沒事兒,謝謝關心。”
季昭覺得陳知予看自己的眼神和說話方式都有點過于客氣了,客氣到像他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一樣。
他視線停留在陳知初的臉上好一會兒,見對方不想說,盡管很擔心,但也沒多問。
直到后面,他看著窗外發呆的時候,又一個和陳知予十分相像的女生心事重重的走過去,他還在想這兩姐妹怎么了。
季昭思緒發散著發散著突然停住,意識到盡管兩個人都扎著馬尾,但是陳知初的頭發會長一些,陳知予是帶了點自然卷的。
他猛地起身推開窗戶,猶疑的喊了聲,果不其然,自己剛剛真的認錯人了。
季昭越想越覺得自己笨死了,不停的嘆著氣,就連他同桌都被帶的不由自主跟他一起嘆氣。兩個人你一聲我一聲,忽長忽短,惹得前桌和后桌四個人一臉疑惑。
徐老師在陳知予走之后,靜靜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拿出了學生信息薄,翻開了陳知予的那一頁,拿出手機按著上面留下的聯系方式播了出去。
姥姥正在家里聽戲,正想跟著一起唱幾句的時候,手機響了。她剛接通,對面的人立馬就表明了身份和來意,姥姥沉默了會兒,道:“沒關系的,老師你也是為了更好的了解學生。”
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戛然而止,姥姥的思緒也被拉回了十幾年前。
何娟和陳志國兩個人是奉子成婚,姥姥就算是再不愿意,事已至此也沒有任何辦法。
陳志國的媽媽和讀過書的姥姥不同,常年住在山里思想比較封建,再知道何娟懷的是雙胞胎之后,拉著她去算了個命。
結果算命的人說雙生子里最先出來的命硬,會克死家里面的長輩,最好是不要這個孩子。陳志國的媽媽一聽是個克星,二話不說就要拉著何娟去墮胎,如果不是姥姥得了信帶著親戚過來攔著,陳知予和陳知初還能不能平平安安來這世上都是一回事兒。
陳志國的媽媽見墮胎不成,就每天耳提面命的跟何娟說讓她把大的扔掉,何娟也是被洗腦洗的煩了,自己懷胎十月的孩子沒出生就對她起了厭煩的心。
后面到了臨產期,陳志國出事了,被車撞進了醫院,何娟在生孩子的時候,陳志國在手術室里搶救,險險撿回了一條命。
扔孩子的時候,陳志國心軟,悄悄給岳母打電話,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了岳母養,還千叮嚀萬囑咐岳母,別說漏嘴是他通知的。
姥姥一直覺得陳志國這個人不行,不長進還沒主見,那通電話是這么久以來唯一能夠讓她覺得這陳志國像是個男人的舉措。
吃一口就行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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