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退啊?”幸福來得太快,白子凡一時間竟不敢相信。
“自然。”白子璇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唇,“整個肅城的人都知道,晉小王爺喜歡的是林家大小姐林暖晴,本小姐可沒有奪人所愛的興趣,不退婚還留著他過清明呢。”
“那你剛才干嘛……”
“本小姐的名聲都被他們毀了,不讓他們來求我,將軍府的面子要往哪兒擱。”白子璇沒好氣的戳了戳白子凡的腦袋,眼底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色。
這樁婚事本就是長公主一時興起,她自己也從未在意過。
既然知道小王爺心有所屬,她也沒必要強人所難,可林暖依不該當眾羞辱她弟弟。
他們白家的獨苗,她一年也見不上幾次的弟弟。
只有她能欺負,其他人誰敢碰他一根呆毛,她都要刨他五里地的祖墳。
“那,惜月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白子凡抱緊了那婚書又問。
白子璇眼角抽搐了兩下,輕咳了兩聲道,“長公主前些日子覺得惜月庵太破舊,所以就找了一群工匠去修繕,還臨時將庵寺里的人都打發了出去。結果那日工人離去,將火折子遺落在庵寺里,天干物燥的,惜月庵瞬間被燒成了灰燼。恰逢長公主與圣上賭氣,說是要親自剿了利城南山的土匪……這一來二去的,估計圣上以為長公主剿匪不成,反被山匪尋仇把老窩給端了……”
“這——”白子凡聽得目瞪口呆,心底暗忖,果然是長公主才能干出來的事兒,
幸好她姐姐回來了,這要是再跟著那祖宗長幾年,豈不是也要被長公主養歪。
確定長公主和白子璇都沒事,京里的傳言全都是誤會,白子凡頓時放下了心,意氣風發道:“嘖,早知道就讓爹娘在府上等你回來,不用巴巴的找晉王府討說法了。”
他再次拽住白子璇的手,“走,慶祝你擺脫小王爺那個瞎眼的,我給你買幾件紅裙子,打扮的喜慶點再回去。”
“我不去。”白子璇嫌棄的甩開白子凡的手,“那種艷俗招眼的顏色也就你喜歡。”
“不行!”白子凡固執的攥住白子璇,“你看看你這一身奔喪似的打扮,讓爹看到了又得鬧心一整晚。好好一個將軍府嫡小姐,硬是被你折騰的像個乞丐一樣。恰好你生辰快到了,我前些日子在繡云坊給你訂了一件琉璃裙,估摸著應該做好了,這就帶你換上穿著回去。”
“小六……”
“你就是揍我都沒用!這回說什么都的聽我的,六爺我非得叫肅城那些瞎眼狗看看,我姐姐才是京城第一美人,那什么相府的妖艷賤貨給我姐提鞋都不配!”
看著白子凡熠熠生輝的眼睛,白子璇無奈的嘆口氣,縱使心底百般不情愿,還是由著白子凡將她帶到了繡云坊。
難得她家六兒這么有孝心,她就——
一眨眼的時間都未過,白子璇面無表情的靠在車轅邊,看著前方趾高氣昂的六少爺,很想回到不久前,將他給暴打一頓拖回府,順帶給心軟的自己一耳光。
無他,只因為白子凡剛下車就對繡云坊內揚聲吼道:“把你們這兒最好的東西全給小爺我拿出來,今日這繡云坊小爺包了,將閑雜人等全給小爺我攆出去。”
繡云坊的老板白著臉過來,剛要提點小六爺快閉嘴,他就指著前方一個高大的身影道:“你,說你呢!沒聽見小爺的話么,繡云坊今日不迎客,趕緊帶著你的人滾蛋。”
修長的身影微微一頓,而后緩緩回頭,看著白小六勾起了一絲淺笑。
白子凡腦袋里一蒙,就連白子璇都愣了一瞬,木然的立在當場,緩緩的望天翻了個白眼。
他們這是什么遭瘟的破運氣,怎么就撞到了這個煞星。
“你方才說……”那人一襲紅衣,從頭到尾都是白子璇最討厭的艷俗,卻偏生因容貌俊美,硬是撐起了一片令山河都為之失色的瑰麗。
他緩緩的走到白子凡面前,一字一句道,“要把本宮攆出去?”
小六爺梗著腦袋,臉色刷白,硬咬著牙一聲不吭。
那人又道:“還說本宮是閑雜人等,讓本宮帶著人趕緊滾蛋?”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當今圣上最寵愛的六皇子,皇后娘娘嫡嫡親的兒子燕昭離。
若說白子凡是轟動肅城的混世魔王,那眼前這位,就是風靡燕國的第一惡棍。
坑蒙拐騙燒殺搶掠,但凡是六皇子看上眼的東西,沒有他弄不到搶不來的,但凡是得罪了他礙了他眼的,也沒一個能有好下場的。
換了普通的二世祖,即便有皇子的身份也得掉腦袋,可偏生三年前東夷來犯時,年僅十七歲的六皇子毅然從軍,帶著數千親衛將東夷殺了個片甲不留,在戰場上創造了一次又一次的奇跡,直將東夷蠻族趕出了東荒八百里。
燕國戰神之名不脛而走,卻在圣上行賞的時候拒絕了封王的圣旨,只要了圣上一枚免死金牌,從此在肅城欺男霸女為所欲為,任誰見了他都得繞著走,乖乖的在這祖宗面前夾著尾巴做人。
而剛剛,白家小六正是指著這位祖宗的鼻子讓他滾蛋……
白子璇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
她非常思念長公主,她無比想回惜月庵。
“殿下。”白子璇面無表情的走到兩人面前,將白子凡擋在身后,對燕昭離道:“小六眼拙,并未認出殿下,還望殿下不要跟個孩子一般見識。”
視線下移,白子璇眼前突然一亮,看到燕昭離的手中拿著一根琉璃釵。
琉璃在燕國乃罕見的珍品,價值萬金,普通人一輩子也見不到一回,放眼整個燕國,也只有專供皇親貴胄的繡云坊里能買的到琉璃。
而燕昭離手中的琉璃釵,紋理通透,造型別致,無疑是珍品中的珍品。
白子璇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這琉璃釵簡單清雅,又是時下最流行的姑娘家的款式,六皇子買了這樣一只釵……
肅京內哪家小姐倒了八輩子的血霉,竟然被他給看上了!
“孩子?”燕昭離似笑非笑的看了白子凡一眼,再看看身高與他差不多的白子璇,優雅的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把玩著手中的琉璃道:“將軍府的米糧倒是養人,能養出這么大一個巨嬰。”
白子凡的小臉憋得通紅,卻又不敢和燕昭離硬掐。
想他小六爺也是名動京城的人物,老天卻偏生弄出一個六皇子跟他作對,且他們兩個的排名還都是第六。
白子凡也曾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找燕昭離茬過架,因為在茶館被搶了雅間對燕昭離破口大罵,結果被燕昭離毒打了一頓不說,還將他掛在城門口吊了三天三夜,期間就拎著免死金牌在城門下搭了個臺子,大咧咧的把免死金牌往桌子上一扔,翹著二郎腿眼瞅著頭朝下的小六爺鬼哭狼嚎,直到他脫水昏厥才允許將軍府的人將他帶走。
自此以后,小六爺對六皇子可謂聞風喪膽,若不是今日白子璇回來他太過高興,也不至于認不出來他的身影,耿直的撞到了這惡霸的手心。
燕昭離見白子凡那畏畏縮縮的慫樣,抬手對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白子凡看了白子璇一眼,僵著臉走到燕昭離面前,就見燕昭離左手一晃,“這東西,本宮帶走了。”
白子凡這才看清,燕昭離手中握著的琉璃釵,他臉色一變,直接朝燕昭離撲了過去,怒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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