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如初冷眼聽著他把話說完，然后這才忍著心酸笑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故意弄得那么狼狽，然后就為了砸壞她的秋芙？”

“難道不是嗎？”秦風定定看著她。“這花園里那么多位置你不摔，偏偏摔在這，哪有這么巧的事！”

他的話里認定了她的故意，尹如初忍著滿腹委屈，直直對上了他的眼。

“我沒有！”

“到底有，還是沒有，我不是傻子，我看的出來。”他似乎冷靜了些下來，語氣已經平順了不少，只是眼神開始越發得冷了。

“我說了我沒有！”她怒目而視。

“沒有？”秦風緩緩松開了手，笑了笑，隨后笑容凝結成冰，“你一定要我將話講白了的話，那好，我成全你。”

“我想你一定清楚自己的身材和體型吧 ，你看看你自己，府里隨便找三個男丁加起來都不及你重；還有你的臉，是不是連府上倒糞水的嬤嬤都要比你好看些？呵，若是旁人換做事你，肯定早就羞愧而死了。就算懦弱些不敢自盡的，也一定時時刻刻把自己藏起來，省得出去被人嘲弄，哪會像你這樣出來招搖？”

“尹如初啊尹如初，你說你不是故意出來惹事的，有人會信嗎？或者說你真的太自信，自信到相信自己就算這樣也傾國傾城，不會有礙觀瞻？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慘絕人寰，那好，我馬上讓人搬個鏡子來，你好好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他的聲音早就提升了起來，到最后幾乎都能隨風傳到園門口了。但是，他刻薄的話，還在繼續著。

“還是……你被嘲弄了這么多年，早就沒了起碼的自尊了？也是，既然死豬不怕開水燙，那你癡肥成這樣，不介意外人怎么看也很正常，是我太大驚小怪了。呵。”

尹如初聽著，愣著，然后緩緩氣得脹紅了臉。

周圍那些在場的下人們都驚呆了，尤其是最近的那個幾個扶著尹如初的丫鬟，各個都有些難以置信。

全府上下都知道秦風厭惡對方，卻從來沒見他這么刻薄的侮辱過。

但，這已經很清楚的擺明了他的態度了。

下邊的人望著風向，本以為主子忽然開始照顧那肥女人，以后搞不好要變天了。沒想到，主子倒是更變本加厲了。

“秦風！你這么反復無常的，腦子是不是有病！”

尹如初望著他氣得直抖破口大罵，話都說不利索了。

前幾天***還一副別扭的要死，一直莫名其妙搞曖昧，搞暗示。現在又是當眾羞辱的，這不是神經病是什么？

她甚至都懷疑，他后來聲音不斷加大，就是為了羞辱給這些下人們看的。

就因為他在上官念那受了氣，所以就要在她尹如初這討回來。

她尹如初是什么？受氣筒嗎？

秦風被罵得似乎也并不意外。

他甚至還冷冷勾起唇，嘲諷道：“怎么？惱羞成怒？是被我說到痛處了？既然你還知道自己實在不堪入目，為什么還要出來影響大家的心情？好好在你的豬圈里面呆著不好嗎？你知不知道大家看到你是什么感覺？我告訴你，我一看到你就想吐你知道嗎？惡心，反胃你知道嗎？”

他說著還轉眸一掃，似笑非笑看著她身邊的侍女道，“你說說，你看到她的時候是什么感覺？是不是和本王一樣？”

那侍女被突然點到名，先是一驚，然后猶豫了兩秒，點了點頭。

秦風見她點了頭，立刻冷笑了一聲，得意看向了尹如初，“你看到了嗎？”

說著，他隨意轉頭問另一人，“你呢？你說說看，當你看到她的是時候是什么感覺。”

那人倒是個機靈的，雙眼轉了轉，然后出了聲，“奴婢一見到王妃，就覺得眼睛痛，心口都跟著不舒服了，好像隨時都喘不上來氣。也說不上來怎么回事，就是全身都不舒服，好像要死掉了一樣。”

她一邊說，一邊還瞥了尹如初一眼，然后捂著心口，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她的表演果然贏得了秦風一個贊賞的眼神。

“哎呀，要是奴婢長成這樣，早就抹脖子自盡了，哪還有臉活著呀。”又是一人跳出來搶著開了口。

周圍嬉笑的聲音漸漸變大了，接下來不用秦風開口，自然而然有人跳出來賣弄，內容自然是極盡全力損尹如初的。

秦風一直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著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底還藏著多深的戒備。

尹如初站在原地，一聲一聲的奚落和嘲諷匯成一道道聲浪，不斷不斷地在她的腦海里翻騰。

她像是在淹沒在人潮中，周圍尖銳刻薄的話語刺激著她的神經，幾乎讓她憤怒到狂暴。

“夠了！”

尹如初忍了許久，終是忍不住大吼開了口，她掃視著眾人，雙眼幾乎快要噴出火。

“你們有完沒完了！眼瞎心臟病早看醫生，想死跳河跳樓上吊服毒撞墻抹脖子隨你們便，別他媽一個勁在這逼叨叨的沒完沒了的。覺得我礙眼你們還非要看，你們說說自己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還有，老娘胖也胖了，丑了也丑了，既然我出現在這了，這就是老天爺的安排！憑什么就該為了你們這些個三八賤人就該躲著或者自殺？你們以為自己是誰？天仙嗎？也拜托你們那塊鏡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多大個臉啊！”

眾人被她這一通罵地愣住了，壓根沒料到她竟然還會反駁，一個個呆在原地噤了聲。

秦風看著她瞇了瞇眼，眼中倏地閃過一絲失望。

他在原地站了兩秒，然后驀地邁開腳步走到她跟前，出人意料地曖昧勾起了笑。

尹如初怔了怔，心頭還是不爭氣地漏跳了一拍。她剛想開口，卻見對方身子一轉，拉過了她身邊剛剛開口的丫鬟，重重吻了下去。

他的行為很是放縱大膽，對那丫鬟的吻也極是霸道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