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云兮期待的眼神中,律師先生的頭上明顯沁出了汗珠。
季若晨點點頭,不緊不慢地接著說:“但是我希望我們可以慢慢培養感情,畢竟是夫妻,總不能太生分。當然我保證你擔心的情況是不會發生的。”
林云兮瞪大了一雙濕漉漉的圓眼睛看著季若晨,如果沒聽錯的話,季若晨是在說要和自己培養感情?
明明是為了應付家里逼婚才想結婚的不是嗎?培養哪門子感情?
林云兮很快穩了穩心神,順著季若晨的話又說出了自己第二個要求:“也好,但是我希望給這個所謂的培養感情加一個時間期限。如果一輩子都培養不出來,豈不是鬧心一輩子。季總你說是不是?”
不知道為什么,林云兮感覺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后,季若晨的嘴角似乎沒有之前那么上翹了。
“你想要多長的期限呢?”季若晨依舊不緊不慢地問道。
“嗯,一年怎么樣?”林云兮小心翼翼地問道,此刻她似乎有種不太好的直覺。
果然,話音剛落,對面的季若晨就明顯地黑了臉:“不行,我很忙的!經常出差,一年時間咱倆根本見不了幾回面。最少五年!”
林云兮被這個意外的回答嚇到了,五年?從沒想過季若晨竟然愿意面對一個不愛的人長達五年之久,不過可惜就算他愿意,自己也絕不情愿。
萬一季若晨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隱疾或者奇怪的嗜好呢,萬一這個季若晨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陰暗秘密呢。林云兮越想越覺得可怕,都快掉下淚來了。
林云兮苦著一張臉,可憐巴巴地哀求道:“五年太長了,兩年,兩年可以嗎?”
也許是那雙濕漉漉的圓眼睛看起來實在是讓人不由憐惜,也許是季若晨今天心情格外好,季若晨在略微遲疑后竟然點頭說:“好!”
林云兮被這意料之外的爽快驚呆了,正在猶豫要不要說個謝謝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小手被一直溫暖的大手包了起來。
原來是季若晨隔著桌面,一把抓住了林云兮的小手。
林云兮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季......季總,你剛答應我不會霸王硬上弓的。你怎么......怎么......可以......”
季若晨在心里翻了大大的白眼,而坐在中間的律師已經可以用汗如雨下來形容了。這都什么事兒啊,我為什么要在這里啊?怎樣才能瞬間消失呢?
“拜托,只不過握一下手而已,你至于反應這么大嗎?”季若晨頓了頓接著說:“我只是想告訴你,為了應付我的家人,討好我的奶奶。你一周最少得有一次陪我回家,進門的時候一定是要牽著手的。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呃......林云兮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原來不是非禮啊,只不過是動作示范。自己的反應,好像,似乎,可能真的有點過激了。
林云兮尷尬地笑了笑,一點點重新坐回到凳子上。
“還有什么?一次性說完吧。”季若晨瞟了一眼身邊滿頭大汗的律師,再次詢問林云兮。
“那個......”林云兮思索了一會兒,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原本晶亮的眼神竟然黯淡了不少。看得季若晨莫名有些心疼。
“季總,我和......我男朋友剛剛分手。他是我的初戀,我一時半會可能還不太能放得下。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您理解。”
看到季若晨面色一黑,林云兮趕緊補充道:“當然,我也不會干涉您的私生活的。如果您有要好的女,呃,女性朋友。我也是不會反對你們來往的。請隨意,隨意,哈哈。”
最后的兩聲干笑連林云兮自己聽來都覺得刺耳,但是在林云兮看來,豪門闊少似乎都是左擁右抱的。挑明自己的態度,讓季若晨輕松點也好。
季若晨擰著眉頭,半天沒有出聲,最后才慢慢地問:“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隨意帶女人回家嗎?”
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林云兮感覺季若晨這句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但是再仔細想想季若晨剛提出的問題......
原配和小三同住一室,對于林云兮來說,簡直是室友張玲的悲劇重現啊。雖然人生多苦難,但也不至于這么苦難吧。
林云兮小心翼翼地搖了搖頭:“呃,家里最好還是不要了。相信季總您在這點上還是有自制力的。”
季若晨對于林云兮的回答似乎還算滿意,再沒有糾纏于這個問題不放。挑起眉毛問道:“還有嗎?”
“有有有,最后一個問題了。請問您什么時候和我去醫院?”終于說到最重要的部分了,林云兮滿心期待,看著季若晨的樣子仿佛看到一枚救命仙丹。
季若晨無奈地笑了笑,直起身子:“放心,你回去準備準備,明天上午咱們去辦手續,下午去醫院。”
林云兮再次瞪圓了眼睛,不得不承認這個季若晨總是讓她大吃一驚。這效率,真不愧是傳說中具有雷霆手腕的總裁。
看林云兮還在發呆,季若晨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是讓我送你回去還是王助理送你回去?明天要做手術,你應該有不少東西要準備。”
想起王助理那張好像冰凍過的臉,林云兮就心有戚戚。再看看面前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季大總裁,林云兮更是不敢放肆。
只見她的小臉上綻放出一種如釋重負的笑容:“不用了啦,您肯救我,我已經很感激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煩你呢,我自己回去就好。樓下不遠有公交車站,很方便的。”
季若晨似乎沒聽見一般:“哦,這樣啊,那就還是我送你回去吧。”說罷起身就向外走去,剩下一臉愕然的林云兮。
在下行的電梯里,林云兮還是小心地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那個,季總啊。一來不好意思麻煩你,二來呢您的身份尊貴,出行的車輛肯定也價值不菲。大學女生豪車接送,這個,這個比較惹人眼球,我不想招來是非。所以還是不麻煩您了。”
季若晨聞言倒是一愣,仔細想了想,似乎覺得林云兮的顧慮還是有必要的,他點點頭:“放心,我挑個普通的車開。”
可當林云兮站在樓下看見季若晨的一票愛車后,還是徹底無語了:“我說季總,勞煩您自己說說,哪一輛是普通的?”
季若晨看著眼前這一水兒的頂級跑車以及加長商務車,似乎也有點犯難。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得啦!我就知道季大總裁根本找不出一輛普通的車來。小女子不敢叨擾,自行去也。”林云兮說完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灑脫地對著季若晨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看著林云兮纖長瘦弱的背影,季若晨勾起嘴角,竟然有些說不出的不舍。
直到再也看不到林云兮的身影了,他才撥通了王清寒的電話:“給我買一輛普通點的車,不扎眼,不招搖的那種。”
比起去時的悲壯心情,回學校的林云兮由衷地開心了不少。畢竟生命還能延續,一切煩惱相比之下似乎都成了浮云。
剛推開宿舍門,沈媛媛就像一枚炮彈一般沖到了林云兮的面前,并一把將林云兮抱在了懷里:“云兮,云兮!我就知道我們的小云兮最棒了!讓趙磊那個渣男后悔去吧!”
林云兮有些莫名其妙:“到底怎么了?你慢點說。”
“《偏偏喜歡你》劇組上次到咱們學校來選人記得嗎?”沈媛媛看著林云兮的雙眼直放光:“剛才出來人員名單了,你是咱們學校唯一的一個入選人員。你真是太棒啦!”
林云兮也驚喜地大叫了起來:“真的啊?就是上次試鏡的那個小姐的貼身丫鬟?我真的被選上了嗎?”
“當然是呀!我就知道我們的云兮最棒啦!”沈媛媛是真心替云兮高興,一把將云兮高高抱起,在原地轉起圈來。
林云兮也欣喜不已,這《偏偏喜歡你》的制作班底可謂優良,不僅是大導演,更云集了當紅的各大明星,很多娛樂報道都對這部尚未開拍就已經大紅的電視劇盛贊不已。如果自己真的當選,雖然只是個小丫鬟,但也算成功了不少,因此林云兮也就任由沈媛媛胡鬧。
“對了,云兮,和你搭戲的可是當下最紅的女明星劉子君哎。到時候你可一定要和她搞好關系。如果能入的她的法眼,你說不定就一步登天了呀。”沈媛媛放下林云兮,正色道。
林云兮搖搖頭,眼睛里卻藏不住笑意:“你想什么呢,人家可是當紅一線。我能在她身后做個小丫鬟都已經很幸運啦。”
“切......”沈媛媛不屑地撇了下嘴:“拉倒吧,讓我看,那劉子君還沒有你長的漂亮呢。我不管,反正我的直覺告訴我,你肯定要紅啦!等你當了大明星,讓趙磊那個渣男抱著后悔藥哭去吧。哈哈哈!”
不提還好,一提起趙磊這個名字,林云兮的心底有微微刺痛了一下,連帶眼神也黯然了不少。
沈媛媛大大咧咧地抱了抱她:“再別為那渣男難過了,我告訴你。現在的女明星一定要是單身,才能火。幸虧那渣男滾蛋了,不然還成為你星光大道上絆腳石呢。”
一聽單身這兩個字,林云兮更加緊張了起來。要知道,過來今晚,明天早上她的身份可就是已婚了。
在沈媛媛的吵鬧聲中,夜幕很快降臨了。而林云兮不可避免的再次失眠了。
正在發呆的時候,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林云兮點開短信,發信人竟然是趙磊,手機屏幕上寫這短短一行字:“我準備上飛機了,以后估計再也不見了,勿回勿念。”
看著這一行字,林云兮的眼眶難以自制地濕潤了起來。不管往事多么美好,愛情的樣子卻終究面目全非。
也罷,決定離開的人是無論如何也留不住的。林云兮就算再有不舍的心情,也還知道這個道理。
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輕輕在趙磊的名字上點下了刪除。
就在趙磊的名字從她手機屏幕上消失的時候,手機再次微微震動了一下,來自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發送了過來:“季太太,請保存老公的電話號碼。季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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