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這邊,商界要員社會名流紛至沓來,裴以川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窗前等著到了時間去接新娘。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這些天各種零碎的夢讓他幾乎精神衰弱,頭也痛得厲害。
“裴總,您有電話。”身邊的秘書將手機遞了過來,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
“是……是江小姐的醫院打過來的。”末笙大喊。
江予歡?
自己一直沒有找到她,原來她是到醫院里去了嗎?而另一邊,剛生產過一個月下床的溫小敏卻不管不顧警衛的阻攔硬生生的沖了進來指著裴以川眼睛通紅的破口大罵。
“裴以川!現在你滿意了吧!以后你的結婚紀念日都是予歡的忌日!你滿意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溫小敏的話讓裴以川心底一沉,他猛地走上前去,頭卻再次疼痛起來。
“你說的……什么意思!”
溫小敏哭著喊道:“我說,予歡要死了,你滿意了吧,我問你啊,明明是你求著予歡爸爸讓他把予歡嫁給你的,為什么你能說變就變啊,為什么你要相信林暮染那個賤人也不相信予歡啊!”
第十二章:下一世不要再見
溫小敏的話讓裴以川的心里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為什么,為什么予歡會死?
他接過電話,而電話那邊卻是醫院冰冷的通知:“你好,是江予歡的家屬嗎?是這樣的,她的血癌已經到了晚期,現在正在進行搶救,江予歡患者在此前簽訂了協議要求一旦病危就進行催產,我們現在對您下病危通知。”
裴以川徹底慌了,血液似乎一下子被冰凍了起來,他跌跌撞撞的穿過人群。
一臺藍色的出租車迎面駛來,他快速躲閃,卻還是跌倒在地,司機火大的罵了一句:“急著去投胎啊,找死不要連累我!”
眾人指指點點,裴以川卻忽然猶如魂魄立體一般,眼神發直的看著那臺車……
這感覺,好熟悉。他拼命的揉搓自己的頭,劇痛襲來。
記憶就像泄了閘的洪水一樣蜂擁而至,“燃燒爆炸的現場,反倒的車輛,那個拼死把昏迷的自己拖出去的女人,他終于看清楚了面容——江予歡。”
后來,她站在病床前,在自己尚且昏迷的時候笑著說道:“我叫予歡,給予別人快樂幸福,你放心,你會沒事的。”
而林暮染,正是當年那個酒駕逆行與自家的車發生車禍司機的女兒!
裴以川的眼淚涌了出來,身體脫力的跪在了地上:“予歡……予歡……我想起來了,我全部都想起來了!”
他大聲喊著江予歡的名字,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江予歡才是那個為他奮不顧身的女人,而他!到底干了什么!
是他求著病倒的江家爸爸將予歡嫁給自己,是他承諾了予歡一生給予她快樂幸福。可是現在……予歡就要死了!她要被自己害死了!
“我怎么會把你忘記了!我怎么會忘了你!”
他通紅著眼眶沖了出去“司機,司機立刻去醫院!”
林暮染穿著一身白色的婚紗走過來拉住裴以川的手:“裴以川你去哪里呀!我們今天是結婚的日子呀。”
她嬌嗔道,卻看到了怒極的裴以川狠狠的甩開了她:“滾!”他恨恨的盯著她冰冷的說道:“我們的事,之后再跟你算!”
手術室的燈熄滅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從中傳來,當裴以川瘋了一樣的闖入醫院沖到手術室門前的時候,卻只看到護士抱著嬰兒沖他搖了搖頭。
他木訥的看了一眼嬰兒,悲從中來,護士說道:“你來的太晚了裴先生……
“不!”
裴以川第一次嘗受到了萬劍誅心的感受,凄哀又悲涼的聲音在整個醫院里回蕩。
他沒有勇氣去看江予歡最后一眼,更沒有辦法接受這個原本他深愛的女人在他恢復記憶之后沒多久的時間里,便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人世間。
死亡,是什么?
是永生永世的不得相見,是無盡絕望的痛苦,是留給活著的人的折磨。
她死了,她是被自己害死的……
悲傷又凄涼的喊聲響徹了整個醫院。
沒有人會知道,在這一刻裴以川多想陪著江予歡立刻去死,不帶著任何的痛苦和絕望。一聲孩子凄厲的哭聲在耳邊響起,護士抱著那個被江予歡用生命生下來的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再一次開口道:
“裴先生,是個男孩。您節哀,看看孩子吧!”
看著面前這個男人這樣悲傷絕望的表情,護士就連一句慣常產子之后說的恭喜都說不出來,醫院里天災人禍本就見得太多,生生死死總歸化為虛無。
可是面前的人,像是一陣煙霧,哪怕是一陣輕微的風,大概就能將他立刻吹散……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林暮染捧著山茶做的手捧花,穿著華麗繁復的婚紗站在程家別墅前,夜幕將至,天色變得暗沉起來,可是程家卻空無一人。
她站在門前,咬著嘴唇面露恨色。這個江予歡,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會壞了自己的好事。明明,明明今天過后自己就要成為程氏集團的總裁夫人了……
可是,卻在婚禮上,裴以川就那樣丟下自己離開了……干脆而果斷。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終于,面前一個搖搖晃晃的男人走了過來,帶著一身濃重的酒氣。
“裴以川!”
裴以川醉的宛如一灘爛泥,還沒有掏出鑰匙,便一個不穩摔在了門廊上。他索性靠著門柱坐了下去:“予歡……我回來了……”
明明知道,這個家里再也不會有那個人了……裴以川卻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面的說出了這句話。
這句,他本該很早的時候就告訴江予歡的話。
我回來了……我終于回來了……我的愛人。
“裴以川,你怎么會喝了這么多,你去了哪里?”
林暮染走上前,將手捧花輕輕的放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裴以川抬起頭,看著林暮染,像是看見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嘲諷,林暮染的手剛剛塔上他的手腕,卻被他一把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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