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夏茶笑瞇瞇地從餐廳出來,哼著小曲兒上了出租車。
報完地名往車門上一靠,剛剛還陽光明媚的一張臉蛋兒便陰沉了下來。
冷下臉來的孫夏茶仍舊美艷,只是不再艷麗,而是透出著一股子孤獨的清冷。
她中途下車就把五百萬支票兌現賺到了自己名下,這才踏進了家門。
“喲,咱們家的千金回來了?”
剛進門兒,就聽到一尖酸刻薄的聲音從沙發上傳來,還夾雜著中年婦女嗑瓜子的聲音。
她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劉莎莎,斜靠在門邊踢掉了自己的帆布鞋:“所以你是在迎接我?”
跟在餐廳面對沈均時笑面虎的樣子不同,此時的她分外疏冷,回來路上順便洗了臉,素顏看起來格外清絕。
繼母劉莎莎看著她這張跟她母親格外相似的漂亮臉蛋兒心里一萬個排斥,說話也越發難聽:“我呸!你一個鄉下人,還想我迎接你?你算什么東西!”
瞥了一眼自己被人故意放了圖釘的拖鞋,孫夏茶當沒看到,干脆光腳踩上了地板。
路過劉莎莎身邊時,不冷不熱道:“你當然要迎接我,不然你現在屁股底下坐的真皮沙發,下個月就是別人的了。”
沒有她去跟霍家聯姻,孫家的公司支撐不過一個月。
一句話說到了劉莎莎的心坎兒上,氣得皺紋都差點兒撫平。
瞧她敢怒不敢言,孫夏茶覺得沒什么意思,直接上了樓。
剛爬上chuáng她就拿出了自己的小計算機,啪嗒啪嗒把今天的五百萬給算了又算,把幾張銀行卡的余額拿出來加加減減,最后皺了皺眉頭:“好像還差點兒。”
正打算把計算機扔到抽屜里,打眼一看發現抽屜竟然被人打開過。
這還不算,幾張畫稿還被夾在抽屜縫隙里頭,不用打開她都能夠想象到里頭的慘烈狀況。
拉開一看果然,她隨手畫的山水人物也好,油畫速寫也好,無一幸免,全都變得皺皺巴巴的。
隨手把抽屜再關上,她就跟沒看到似的。
晚飯時,都沒等她問,罪魁禍首便主動站出來了,正是她那位繼母帶來的妹妹孫嘉茉。
“姐姐,真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去你房間找點東西,一不小心好像把你的畫稿給弄壞了。”
孫嘉茉道歉的聲音嬌滴滴又委屈屈,壓根兒不是說給孫夏茶聽的,而是說給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聽的。
孫夏茶噢了一聲,答了一句沒事。
她這么淡定,反而讓孫嘉茉原本準備好的臺詞一下沒能派上用場。
看了一眼劉莎莎的眼色,又是一陣哽咽:“姐姐你一定生我的氣了,我知道那些畫稿你很喜歡,一定花了很多心思。所以,要不我賠你吧!”
原本面對這么明顯又拙劣的爭寵手段,孫夏茶卻是沒心情陪她玩兒。
但是一聽到賠償,她猛然抬起頭來,原本清冷的臉蛋兒上甚至掛起了笑容:“既然妹妹都這么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你打算賠我多少錢?”
只是可惜,想法很美好,現實卻很骨感。
主位上一直悶頭吃飯的孫耀威突然發話,聲音格外洪亮:“錢錢錢,你把跟霍家的婚約都搞丟了,還有臉要錢!一個老頭子都搞不定,老子還要你干什么!”
孫耀威拍桌而起,一張臉氣得通紅。
落到孫夏茶的眼里那是習以為常的冷漠,到了孫嘉茉和劉莎莎眼里卻成了八卦。
明明剛剛被孫夏茶突然答應賠錢搞得有些尷尬的孫嘉茉眼睛透亮,跟劉莎莎對視一笑,好像抓到了天大的機會似的,倆人一塊兒驚呼了一聲。
“天吶,姐姐你居然被一個老頭子給退婚了,這也太過分了吧!”
劉莎莎下午才剛被孫夏茶用婚約的事兒給堵得說不上話,這會兒得以揚眉吐氣,分外興奮:“喲,咱們家成天板著一張臭臉的千金小姐,居然被一個老頭兒給退婚?這要是說出去,豈不是會讓人嘲笑咱們家啊。”
孫夏茶也不吃了,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靠著椅子冷眼看著孫耀威。
畢竟她們倆人這些煽風點火的話最終目的不就是為了讓孫耀威跟自己生氣么,所以直接看結果就好。
果然,這位五歲媽媽死后就把她送到鄉下的父親比剛才更加生氣了。
憋紅了一張臉,把手里的筷子朝她臉上給扔了過來。
她腦袋一偏躲了過去,順便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肩膀,滴了點兒油。
“你可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從鄉下來的時候我就沒指望你能像嘉茉一樣優秀,成績差有暴力前科也就算了,沒想到你連早早給你定下的婚約都能搞丟!一事無成說的就是你!”
接下來的一分鐘里,孫耀威幾乎想把自己畢生的臟話都扔到孫夏茶的腦袋上。
她明明是他的女兒,可是那些惡毒的詞匯哪怕是對外人也足夠不堪入耳了。
孫夏茶知道這位所謂的父親跟自己沒什么感情,但是看著他唾沫星子橫飛,她竟然覺得又點兒好笑。
然后,她就真的笑出了聲音。
“你笑什么?”孫耀威氣得咬牙,表情都有些猙獰。
一旁的母女二人表情得意,就差跟著鼓掌了。
孫夏茶點頭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去中餐廳打工的時間快到了。
“噢,倒也沒什么。”她站起身來,收斂了剛剛的笑容。一米七幾的個子站起來居然能跟孫耀威平視,兩個人針鋒相對,反而是她這個做女兒的更勝一籌。“我只是覺得,孫先生你現在搞錯立場了。想要讓我嫁給一個老頭兒來救孫家,不應該是你這種態度。你現在該做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我拿著外公的信物去霍家跟他們談判才對。”
一語中的,孫耀威想要繼續維持尊嚴的怒吼,直接被孫夏茶抬手打斷:“夠了,我耳朵疼,你要罵人可以小聲點。”
說完,扭頭掃了一眼右手邊的孫嘉茉,眼神過于清冷,導致孫嘉茉覺得她像一名沒有感情的殺手,下意識地后靠在椅背上。
“至于你以后呢,就不用白費心機去我房間找信物了。想要搞破壞倒是可以,反正這個房子里我沒有放任何在意的東西。”
孫嘉茉說去她的房間找東西,找什么呢?大家心知肚明。
有了信物,他們就能拿著直接去找霍老爺子談判了。
只不過可惜,她自己本人,卻根本不想登霍家的門,也根本不行見霍家任何人!
媛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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