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氏一聲尖叫,撕扯間,被連帶著撞倒了牢房的木柵欄上,發出砰地一聲,整個人順著木柵欄往下滑,額頭的血順著臉頰往下流。
宋老太被嚇壞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娘!”宋少澤上前扶住了李氏,宋少煊被嚇得丟到了手里的碗筷。
宋羽書看一眼腦袋受傷暈過去的李氏,煩躁的起身,去喊捕快。
錢氏也嚇得跟著一起喊人。
宋家人亂成一團。
宋福兒很想沖出去,但理智上還是痛苦的留在了原地。
牢房的捕快也被喊到,看到暈過去的李氏,氣憤的踹了一腳偷吃的宋少煊,對著宋老太和宋羽書吼。
“你們真是畜生!”
宋老太嚇得坐在地上往后退,慫的很。
宋羽書拱手不斷說好話:“各位爺,是家母和娘子發生了爭吵,如今娘子不小心撞傷,麻煩你們給找一位大夫,診費宋羽書出了牢房,會按時還上。”
“你們不是收了楚捕頭府上五十兩銀子,還拿不出診費?”捕頭說話可不客氣,來到了宋羽書面前,不顧他的躲避,在他衣袋內一頓搜索,還真的搜出來一些碎銀子。
宋羽書被按在地上翻找銀子,個人形象可是相當狼狽。
他灰頭土臉的看著捕快將他私藏的銀子搜走,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還敢說沒銀子?”捕頭嘲諷完,推開照看李氏的宋少澤,一腳將宋少澤踢翻在地,將昏迷的李氏拖了出去。
“娘,你以后不要再找李氏的麻煩了,你還嫌咱們家不夠亂嗎?”
宋老太剛剛經歷了牢房亂糟糟的一幕,如今又結結實實的被親生兒子吼一頓,整個人瞬間委屈的哭了:“你是在怪娘嗎?”
宋羽書生悶氣,剛剛丟了銀子,他的牙齒都要咬碎了,哪里有心情去理會傷心的宋老太。
宋少煊縮在一邊,拍著肚子不滿的腹誹:“我都沒吃飽,你們每天爭吵,不餓嗎?”
“閉嘴!”宋羽書不耐的對著宋少煊吼。
宋少煊咂咂嘴,識趣的不再抱怨。
宋少澤擔憂的看著李氏被帶走的方向,他與錢氏對視一眼,錢氏上來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別說話。
宋少澤看著眼前雜亂的局面,更沒心情去理會其他人,他只希望李氏能平安的回來。
若不是爹貪圖楚家給的五十兩銀子,也許家中就不會有這么多的麻煩,家人還能平安的過日子。
每次想到這里,他就會對宋羽書多一份怨,更怪自己當初沒有幫著苦苦反對進入楚家的妹妹福兒反抗到底。
如果,當初,他多一份堅持,會不會就不會是現在這樣被動難堪的局面呢?
可惜,生活沒有如果。
宋少澤現在悔不當初。
李氏昏迷期間,整個人意識不清,她只感覺額頭間的傷口瞬間疼的厲害,睜開眼的瞬間便看到了眼前的環境根本不是牢房,而是一處陌生的屋子,看陳設就不是一般的人家。
嚇得她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手足無措的站在屋子里,一雙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視四周,當看到進入屋子里的宋福兒的時候,眸子里瞬間爆發神采。
李氏先是以為自己看錯了,并沒有急著上前,她眼中有驚訝,隱忍,生氣,憤怒,多種情緒在轉換,聯想到近段日子受到的埋怨,責罵,委屈,各種負能量情緒占據了上風,她只走了一步,便止住了腳步。
“娘。”宋福兒干干的叫了一聲,非常尷尬。
啪的一巴掌,李氏直接打在了宋福兒的臉上。
打完,她滿眼淚花,無措的縮著手,有心疼又有憤怒。
“你太過分!一走了之,不顧家人死活!”
“你們呢!只想賣女求榮賺銀子,不顧我的死活,我就不能自救?”宋福兒也火了
李氏一時語塞,她摸了摸額頭已經被包扎的傷口,她發現自己被換了一身干凈的布裙,手上的指甲也被人細心的修剪了,雙手上的污垢也被清理干凈了。
“是我幫您換的衣服,幫您把身子簡單擦洗了一番,傷口也找郎中給您包扎了,您放心,傷口只是皮外傷,只要您注意些。”
“為了防止傷口被牢房的污濁環境感染,這幾日等到傷口恢復,您就在這屋子里休養,我會每日來看您的。”
宋福兒強忍著憤怒,解釋。
“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想到自己被女兒細心的照顧一番,李氏內疚瘋狂的涌上來,萬分矛盾。
她依然沒有放下防備的心思,每次想到被自己的親生女兒騙了一次,就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毫無保留的對待宋福兒。
宋福兒略微思考了一會,便艱澀的回答:“說來話長,本來打算離開以后就再也不見您和家人,但是聽到您過得不好的消息。”
“尤其是您因為我受到了***責罵,父親的冷漠,女兒就不忍心,想偷偷的回來看您,這次帶您出來也是背著奶奶和父親的。”
“您不會出賣我的,對嗎?”宋福兒試探的問李氏,她對李氏已經非常不放心了,更不想見她。
李氏張張嘴,還是說:“你的兄弟,嫂子都還在牢房里,你就不管他們的死活?”
“我進入楚家,未來過得如何,您就不管我的死活?”
李氏卡殼,艱難的低頭不語,雙手無措的絞著。
宋福兒感覺陣陣心寒,她以為李氏對她會不一樣,原來,是她的錯覺。
“只要,只要你給楚三少生了孩子,楚家無論如何,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會讓你過得不好,如果你自私的逃走,我們一家子都會被楚家記恨。”
“女兒,你不能活的太自私,怎么說,我們也對你有生養之恩,就算為了報答我們,你就跟了楚三少吧。”
李氏掙扎一番,還是堅持說了出來。
“就算奶奶以后繼續對你不好,父親對你對你冷漠,二哥只顧自己,你也愿意繼續對他們好?”
宋福兒心中不平,忍不住問道。
想到這段日子的苦楚,李氏頭低低的看著地面,她沒有勇氣反抗。
宋福兒感覺十分無力,她太清楚李氏這種性格的人,就是現代社會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宋福兒果斷轉身往外走,李氏卻猛地抓住她的手,跪在了地上!
“女兒,你不能去走!”
宋福兒被李氏拉住的瞬間,就萬分后悔過來救她。
她蹲下身子,面對李氏。
“娘,你現在需要好好地休息,過度激動,不利于傷口恢復,明日我再來看你。”
李氏一把拽住她的手:“你要往哪里去,是不是走了就不回來了?”
宋福兒心累的很,她使勁掰開李氏的手,不顧她的哭泣往外走。
“你要是離開,我就一頭撞在柱子上!”
李氏說著就要往柱子上撞,被站在門外的長壽飛速攔住,一掌拍在李氏的后頸上,讓她進入了昏迷狀態。
李氏被長壽扶著躺在了塌上,他擦了擦額頭的汗:“你娘醒了,要再鬧,怎么辦?”
“那我就要順了她的愿嗎?”
宋福兒此時內心的那一絲不忍,也在今日被徹底的消耗殆盡。
“這幾日就派人看住我娘吧,辛苦長壽了,我要回別院。”
宋福兒可沒忘記,肯定是燁少派長壽來帶她來牢房的,用意真的是相當險惡了!
宋福兒幾乎是一路從縣城牢房逃出來的,好在長壽派了其他小廝跟著宋福兒,將她一路安全送回到了別院。
別院內,數盞燈籠在風中搖擺,照亮了整個庭院。
楚燁一身月白長袍,披著同色披風,握著手爐,站在亭子里。
柔和的燭光從紅彤彤的燈籠內射出,將他的身影拉長,站在夜風中,令人感覺他像是在等待心愛的人團聚。
宋福兒也有一瞬的恍惚,但當那人沖著她露出那一抹標志性的微笑時,宋福兒便瞬間回到現實。
“和你娘見面如何?”楚燁勾唇淺笑,明明是溫柔的話語,卻令宋福兒頭皮發麻,想打人。
她一點聊天的心思都沒有,轉身離開卻被某人攔住了去路。
“今天我心情不好,你惹我,小心我讓你在床上再躺幾日,長壽可不在身邊。”宋福兒悶聲威脅。
楚燁笑的更燦爛:“看來你們母女相處不愉快?”
宋福兒臉更沉,側身閃開,卻被某人又堵住。
她目光兇兇的,腳一絆,面前的病嬌美男不僅如她所想的那樣摔倒,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結果兩個人一起華麗麗的倒在了地上。
“疼死了!”
宋福兒鼻子磕在了楚燁的下巴上,磕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的一只手墊在了楚燁的腦袋下面,她才不肯承認是為了防止摔壞這個男人!
頌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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