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飛的碎紙被男人隨意扔在溫凜的臉上,連同一起的還有她的尊嚴。
溫凜麻木的任由紙張落在自己臉上,身上肩膀上,她靠在墻角抬頭上揚望著高高在上的男人,頭一次覺得,明明是這么近在咫尺的距離,卻遠的讓人覺得害怕。
在羞辱完她之后,就連沈辭修自己都覺得有些沒趣。
他看著地上躺著的宛如死魚一樣的女人,心中更多的不是憤怒,而是煩躁,這種情緒隨著溫凜的冷淡愈發的明顯,沈辭修心煩意亂將最后一半還沒有撕完的紙張扔在溫凜身上。
大步流星的從病房之中走了出去。
徒留靠在墻上的溫凜一個人看著滿身的碎紙,笑的悲傷。
將病房地下的垃圾打掃干凈之后,在沈辭修隨手安排的傭人帶領下,溫凜來到了自己的新房間。
說是傭人房,但實則呢?其實是一間連打掃都沒有打掃過的雜物間。
里面還堆放著各種派對宴會剩下來的用品,在狹小的房間之中,靠近最左邊的墻那里,有一個匆匆被收拾出來敷衍了事的小床。
骯臟的鋪墊,聞著已經有些發霉的被褥,這里的一切并沒有讓溫凜感覺到厭惡,相反,在跟傭人鞠躬道謝之后,她便已經開始著手收拾起來了房間。
原本還本著沈辭修威嚴的傭人還想接機好好的羞辱她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高傲大小姐。
但是溫凜這般溫順的模樣,屬實嚷傭人也沒有了想要欺負她的念頭,于是只能訕訕的離開了。
事實上,溫凜沒看到實物之前甚至以為沈辭修會讓她住進地下車庫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能擁有一個雜物間已經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溫凜現在見好就收,她麻利的把被子打開鋪到了已經擦干凈的柜子上散味,接著又把臟掉的下鋪單子反了個面勉強先躺著。
由于沈辭修之前的吩咐,導致全老宅的任對她的態度都非常的倦怠,別說是干凈的被褥,就連針頭都沒有為溫凜準備。
她在雜物堆里找到了幾塊紙箱盒子,在經過一層層捆綁疊起來之后,勉強可以枕著睡覺。
將一間骯臟的雜物間收拾的井井有條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還沒等溫凜繼續把手上的事情忙完,方才那個送她過來的傭人再次敲響了房門。
“快點,馬上就要到晚飯時間了,要準備晚飯了。”
這是第一次好心提醒她,或者說催促她一起下樓干活。
正在收拾東西的溫凜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她將額頭上的汗擦去,身上還冒著香汗:“知道了,謝謝我馬上就去。”
將滿手是灰的雙手拍了拍,簡單擦干凈之后,溫凜也跟在了傭人隊伍的最后面。
只是她身上還穿著沈辭修之前隨便派人去買的衣服,和這群訓練有素有條不絮的傭人站在一起就顯得溫凜極為凹凸。
她面前站著的就是剛剛帶她進房間的女人,于是溫凜輕輕的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小聲問道:“請問傭人裝在哪里能領。”
女人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少爺還沒說呢,你可以去問他。”
溫凜自然是不敢的,于是她跟著大部隊朝著廚房走去。
“喂你,來來來把這個魚殺一下。”前方傳來了一道毫不客氣的命令,確認是在叫自己之后,溫凜走上前從那人手里把一條一斤多重的黃唇魚拿在手中。
傭人瞧見她抓住了,于是轉過頭把一個菜刀放在她眼前。
魚還在奮力拍打著尾巴,咸臭的海水味瞬間撲了溫凜一臉,她什么都沒有說,甚至連擦一下臉的動作都沒有。
拿著魚到水池邊,溫凜快準狠對著腹部就是一滑,魚更加劇烈的到處亂蹦,這次是魚血拍了她一臉,溫凜伸手將里面的內臟掏出來,清洗干凈之后,又將魚鰾放在旁邊的盤子里。
這下魚徹底是死透了,溫凜的臉上還帶著被它拍打的血跡,配合著她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以及額頭上可怖的痕跡,讓她看上去像是地獄中走出來的羅剎一般。
將魚洗好之后,溫凜裝在盤子里,輕手遞給了方才讓給她魚的傭人。
那人檢查之后,心滿意足的拿著魚去蒸煮。
溫凜是肯定不會被放上去做菜的,尤其是因為她第一天下來,傭人們還特地得到吩咐說要刁難溫凜。
能在沈家老宅帶著的人,又哪能不會是人精中的人精呢?
不用管家多嘴,這群女人們已經自發奮勇的將手上沒處理干凈的食材或者說壓根就沒處理的食材全部都扔給了溫凜。
“幫我削個土豆。”
“還有這個剝頭蒜,馬上就要用動作快點。”
“這個雞身上還有毛,你再清理一遍。”
溫凜一句怨言都沒說,接過其他傭人遞來的東西,莫不吭聲的埋頭苦干起來。
身旁也不知道是哪個多嘴的傭人嘲諷的笑了起來:“就算是大小姐又怎么樣?起初我還以為她多尊貴呢,你看現在還不是跟我們這群人一樣打掃嗎?”
溫凜聽著這話,臉上連半點怒意都沒有。
相同的話,在她過去的5年內已經聽到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她現在對別人的嘲諷都能面不改色的接受,仿若麻木。
所以都是長在別人的身上的,被他們說說又不會掉一塊肉,再者她早在五年前就不是大小姐溫凜了,她是罪犯溫凜。
罪犯溫凜。
坐在沙發上認真工作的沈辭修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上面最新傳輸的合同與競標,在他身后宋溪瑤滿臉委屈幽怨的看著他。
已經兩小時了,她坐在這個房間里故意擺出動人的姿態,就是希望沈辭修回過頭去看的時候會和她干柴烈火。
可是沒有,整整兩個小時,他最多也就是從她面前走過,直直的走到咖啡機前接過咖啡之后,邊喝邊回到方才的座位上去。
她敢肯定,就算是自己全部都脫光了站在他面前,男人的臉上也不會為此激起半點波瀾,他肯定會毫不留情的把她趕出沈家,再從新包養一個更年輕漂亮的女模。
事實上,沈辭修的心已經亂成了一團麻。
想到溫凜已經接近于死人的情緒,他的手便忍不住用力攥緊。
該死的女人!
小侯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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