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蔚白呆呆地站著,似被一雙手縛上心臟,蔓延開劇烈的痛。
她跑回房間,想躲起來。
眼淚沒有應景地奪眶而出,但她心已經一片刺痛。
從房間書柜底端抽出一個小木盒,里面放滿了大大小小的東西,還有一本相冊和一封沒拆的信。
相冊里全是有關宋漣璽的照片,那封信……是她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情書。
從前因為害羞送不出去,現在她已經沒有送出去的機會。
她想撕碎,卻又覺得這樣是欲蓋彌彰。
手機突然響起,鹿蔚白從撕與不撕的掙扎中回神。
“小鹿兒,我在雁宮,出來喝酒嗎?”
宋漣鯉沒有提宋漣璽,顧忌著鹿蔚白的感受。
“嗯?!甭刮蛋讉阮^,手里還拿著那封信。
單單一個字,宋漣鯉已經咀嚼出鹿蔚白的落寞。
“沒事的小鹿,我哥和蘇葉鳶是聯姻,我哥不愛那個女人?!?/p>
“他也不愛我?!?/p>
要是宋漣璽對她是愛,又何必讓她苦追十年,卻沒有絲毫回應。
“……我也說不準我哥對你的感情。”
宋漣鯉咬了咬唇,她看不透宋漣璽是不是喜歡小鹿,但她知道他對鹿蔚白是不一樣的。
“好了,我馬上就過去,你等我吧?!?/p>
鹿蔚白放下電話,草草將盒子里的東西收拾好。
那封信,她沒想好怎么處理,于是放在書桌上,用一本書壓好。
或許有些事不提,就能當作沒發生。
鹿蔚白到橋月路的時候,宋漣鯉已經站在黃昏里等著她。明暗淺淡的光影融在她的輪廓上,和宋漣璽五分相似。
她揉了揉眼睛似乎重新振作起來,揚著一張笑臉朝她走去。
“等很久了?”
宋漣鯉只是凝望著她,末了才徐徐低嘆,“小鹿,你不想笑就別笑了,我又沒拿刀子逼著你笑?!?/p>
鹿蔚白總愛笑,卻只是習慣,與心里真正的喜怒無關。
或許其他人看不出端倪,宋漣鯉卻能一眼看穿。
鹿蔚白依舊含著強撐的笑,挽著她的手走進雁宮。
雁宮是燕家名下的產業,宋燕兩家歷來較好,來這里喝酒最好不過。
傍晚未及午夜,喧囂的夜場還沒開始。
吧臺后一個濃妝艷抹的的女人唇間抿著一根香煙,見鹿蔚白來了轉手按滅在煙灰缸。
“小鹿兒,好久不見?!逼G紅的嘴唇一翹,彤姐朝她笑笑,端來一杯酒。
宋漣鯉抬手欲制止,鹿蔚白已經笑著接過酒杯。
“小鹿,你不能……”宋漣鯉蹙眉,還沒打斷,她已經將酒喝了三分一。
“沒事,我不會喝醉的?!甭刮蛋仔χ牧伺乃氖?,笑容甜得不似喝了酒,像吃了糖。
宋漣鯉無奈舒了舒眉,只好仍由她喝。
“顧三少回去有一段時間了,他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沒有,我和他不可能?!泵鎸γ娉燥埗寄芨惺艿剿母卟豢膳?。
“噢,我幫你查了那個騷擾你的號碼,但是國內查不到,我已經讓人試著在國外查一下?!彼螡i鯉握著酒杯,眉間微蹙。
那個號碼真是莫名的詭異,查不到歸屬地,使用人,也打不通。
“謝謝你?!甭刮蛋着跗鸨用蛄艘恍】诰疲凵裎⑽⒎趴铡?/p>
角落處一個男人的目光緊緊隨著鹿蔚白,抬手招了一個酒保。
“陳少,什么事?”酒保俯身,禮貌問道。
被稱為陳少的男人指著鹿蔚白,嘴角的笑意不加掩飾。
“那就是鹿蔚白是吧?果然是衛城數一數二的美人,幫我遞杯酒過去,就說我請她。”
一顆小小的白色藥片在酒保沒注意的時候被投入酒杯中,極快地融化在酒水里。
鹿蔚白和宋漣鯉聊得正高興,一杯泛著粼粼光點的雞尾酒被端到她面前。
“小姐,那位先生說想請你喝酒?!?/p>
“抱歉,我不喝酒?!?/p>
她眼尾綴著禮貌的笑,輕聲拒絕。
酒保點了點頭,便轉身退了下去。
“小鹿,那杯酒是陳少給你的,千萬不要喝?!?/p>
彤姐蹙眉望著那個杯子,臉色微沉,“他的手段,請你喝杯酒,喝著喝著就到床上去了?!?/p>
“噢,那個大貪陳爍的兒子?”
宋漣鯉眉頭驟然一蹙,面露鄙夷。
鹿蔚白漫不經心地笑。
“他走過來了,那雙狗眼好下流。”宋漣鯉用手肘推了推鹿蔚白。
“鹿小姐,你好?!标愯ずΓ觳阶叩铰刮蛋咨磉?。
雖說這位陳少長得不算歪瓜裂棗,年齡也不比鹿蔚白大多少,但一看就是那種飽受女色浸泡的公子哥。
“這位先生有事嗎?”鹿蔚白禮貌回應。
“剛剛送了杯酒來,鹿小姐為何要拒呢?”
她抬指輕撩起自己的長發,半托著腮,模樣純真而略帶撫媚,“怕喝了,連累陳老被雙規。”
陳瑜聞言臉色頃刻變黑。
“小鯉魚,我想上洗手間,聞不慣這里的煙味兒?!?/p>
淡淡的嘲諷。
“好,我也不習慣?!?/p>
兩人從身側擦肩而過,陳瑜的手驟然攥緊成拳,重重敲在臺面。
顧錦衍打開鹿蔚白的房門時,那只小病鹿沒有安分地躺在床上。
白色的藥瓶被放到書桌上,隨之被抽出的是那個淡藍色的小小信封。
男人細長的指一揭,里面那封小情書便被抽出。
鹿蔚白當年是市立第一高中的學霸,語文更是榜首,情書寫的自然也不一般。
一封信將她作為小女生的愛戀表達得一清二楚。
顧錦衍不動聲色將信放回信封,放回原處,那純黑的眼里泛起星點諷笑。
他是不是對這個純白如小兔子的女孩太放心了?
倏然,韓管家急急忙忙地從客廳里向顧錦衍跑來。
“先生,鹿小姐有危險!剛剛有人打電話來說她在雁宮里被其他人灌醉了!”
公子荷華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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