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為了姜雨欣。
姜云初不由怒火中燒,她幾乎沒有猶豫,“盛風臨,你知道你對姜雨欣言聽計從的樣子像什么嗎?就像姜雨欣養的一條狗。”
話落,屋內溫度急劇下降,氣壓低到臨界點。
眼看著男人抬手,姜云初不避反而向前,“怎么,為了她打我?”
如銀月色映著女人倔強的雙眸,一副絕不低頭求饒的姿態。
對峙半響,盛風臨收回手,冷冷出聲,“我不會打你,我怕臟了我的手。”
話落,男人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姜云初在床上輾轉反側,幾乎一夜未睡。
次日,不孕不育醫院,三樓手術室。
姜云初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目光清冷地望著天花板。
即將為她做人工授精手術的男醫生,見慣了各式各樣的病人,沒有將她的態度放在心上,只管準備好工具,專注操作。
整個過程只有十分鐘,痛苦程度卻跟凌遲一樣,飽受折磨,痛不欲生。
姜云初死死咬住下嘴唇,咬出了血,硬是沒有吭一聲。
結束后,男醫生取下口罩,眼中泛起一抹欣賞。
“我做這個手術這么多年,你還是第一個能抗住,沒有大喊大叫的。”
“習慣了。”姜云初慘白著臉色,勾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男醫生怔了怔,深深打量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醫生前腳出去,姜雨欣后腳進來。
輪椅徑直滾到手術臺前,身邊有人跟著,她得維持人設,裝姐妹情深,握住姜云初滿是冷汗的手。
“姐姐,我打聽過,知道人工授精有多痛,為了小天你受苦了,我和風臨都會感激你的犧牲。”
姜云初已經恢復了力氣,嫌惡地抽回手,斜睨一眼她的雙腿,忽的勾起一抹燦爛的笑。
“為了孩子,痛也值得。可惜,你這輩子都體驗不到當媽***樂趣,只能眼睜睜看著我給你心愛的男人顛鸞倒鳳,大汗淋漓的給你制造一個孩子出來。”
“這孩子身上的血,可是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伴隨你一生的痛苦,還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有苦說不出,比起你的這種痛苦,我這一時的短痛,又算得了什么,妹妹,你說是不是?”
被戳中痛處,姜雨欣胸口狠狠一滯。
能動的上半身因為憤怒而隱隱顫抖,漂亮的雙眸迸出滔天恨意,她臉上的狠戾絲毫沒有減退。
當年若不是因為設計姜云初出了意外,現在的她何至于此?
“姐姐,你休息吧,我回家等你。”姜雨欣怒極反笑,眼神陰森得仿佛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身后的傭人看不到姜雨欣的眼神,只是莫名覺得后背發涼。
姜云初在醫院躺了近一個小時才下床,一路扶著墻壁和欄桿走出醫院,被盛風臨派來監視她的人,押送回盛宅。
踏進房門的剎那,一股香燭紙錢的味道撲面而來。
“夫人,姜小姐回來了。”一傭人見到她即對著雜貨間道。
“讓她過來。”姜雨欣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嬌柔中帶著一絲憂傷。
小天還在她手里,姜云初現在沒有說不的權利,她狐疑擰眉過去。
盛宅的雜貨間,面積也是比尋常人家客廳還大,里頭井然有序地擺放著各種鮮少用到的擺設和工具等東西。
此刻貼墻的地方,卻擺放著一張長桌,一塊靈牌赫然擺在桌上。
靈牌前,水果點心等祭祀物擺了五盤,香燭裊裊冒著青煙。
地上有一個火盆,姜雨欣正在往里燒紙錢。
姜云初眼瞳微縮,快步踉蹌過去,果然是她媽***牌位。
“姜雨欣,你竟然擅自動我媽***牌位?你連死者都不肯放過?”
姜雨欣將一沓紙全丟入盆中,仰頭楚楚可憐地看著怒不可遏的她,“姐姐,我正是因為思念阿姨,這才將她的牌位請回來,我一番誠心,你怎么能這樣……”
“我不想跟你廢話,現在就把我媽***牌位送回去!”姜云初漂亮的眸子微微發紅,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
“你完全可以送回去。”姜雨欣勾唇,眼神卻陰狠,聲音小到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除非你希望他跟你媽一樣,變成一塊牌位擺在這里。”
他是誰?
自然是指的小天!
姜云初眼中閃動著顯而易見的怒焰,她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
看著她一臉的無可奈何,姜雨欣嘗到了解恨的痛快,紅唇一張一合,再度小聲開口。
“這是請阿姨回來的第一晚,為表孝心,你就在這兒跪到天亮,好好陪陪你媽媽吧。這里有監控,我會時不時抽看,若是我發現你偷懶,我就讓小天來替你受罰。”
姜雨欣張狂地大笑兩聲,緩緩轉動輪椅,離開了雜貨間。
門開了又合上。
姜云初直直跪在地上,眸子冰冷而堅決。
攝像頭只能拍到她挺直的后背,拍不到女人袖子下緊緊攥住的手。
日夜更替,黑暗漸漸被光明驅散,第一縷晨光從窗外透進來。
盛風臨邊下樓邊系著藍鉆袖扣,聽到底下兩個傭人小聲議論,說姜云初在姜母的牌位前跪了整整一夜。
腦海里浮現出女人倔強的雙眼,他鬼使神差朝那邊走去。
推開虛掩的房門,他聽到身體與地板的碰撞聲,莫名地在他心里重重起了一聲回響。
姜云初面色蒼白,眼窩深陷,在他進入時轟然倒了下去,。
“她讓你來看我笑話?”姜云初嗓子沙啞得厲害,疼得直蹙眉。
看著她一遍遍爬起又倒下,卻倔強不肯放棄和求情,盛風臨心中閃過一抹心疼。
幾乎是下意識的,盛風臨伸出手,想要幫面前的女人一把。
看著伸來的大手,姜云初其實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回過神來,知道男人可能不懷好意,隨即不屑一顧,“不必。”
聞言,盛風臨怒極收手,眸子中的慍怒絲毫沒有掩飾,“不識好歹。”
言罷,他面含薄怒揚長而去。
姜云初撐著桌子緩了會兒,終于咬緊牙關,忍著兩只膝蓋的劇痛,一瘸一拐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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