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當中只有三皇子多次上戰場,并且立過戰功。他擊退了北夷,皇帝問他要什么獎賞,他卻什么也不要,安靜地回京做了個閑散王爺。
這一點是最讓皇后以及各位大臣所不解的。
三皇子五歲會作詩,十歲已經對史書和各種兵法了如指掌,這原是件極好的事,但他與他那位母妃卻完全不當回事,繼續該吃吃該喝喝,完全沒有為朝廷效力的打算。至于那一次攻打北夷,說起來還是皇后的主意。他不得已去了,原以為會死在戰場上,回來的時候卻立了戰功——太子地位岌岌可危,這是皇后當時的想法。
然而皇帝卻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甚至于他拒絕手握兵權,這一點也在皇帝的預計范圍之內。然而皇帝表面上寵愛靜妃,卻又對賢妃的兒子看重,給他分管刑部。
而太子,反而是最閑的那一個。平時沒有大錯,但卻也全無政跡,但皇上也并沒有對他不滿的意思。
心里驚慌的只有皇后。
關凌月就是這個時候把李炎搞上chuáng的。關于這一點,關凌月不得不佩服原主的生猛。聽說過古代女子把貞操看得極重,但沒見過拿這個威脅別人娶自己的。而且對方還是個王爺。最可怕的是,她居然還得逞了……
所以李炎到底是有多蠢,又得多憋屈啊?難怪當時把她放在外面等死,對病中的她更是不聞不問。
現在李炎也在病中,而且隨時有可能喪命,她卻是一點也不敢怠慢,此刻坐著床前看著這個長相俊美,卻心如寒冰的男人,關凌月的心情是復雜的。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掐死本王?”那雙寒星似的眸子突然睜開了,聲音仍然虛弱。關凌月一聽他的聲音,眼睛頓時紅了一圈。
李炎反而不說話了。
難道她,不希望本王死?李炎在心里反問了一句。也是,看她當時盡力救治本王的樣子,似乎是有那么一點意思。
“哭什么?本王還沒死。”他的聲音仍舊冷冷的,但卻多了一點氣音。聽起來就柔和了不少。關凌月擦了擦眼睛:“嚇死我了。”嘴巴還一扁一扁的,竟然還有一點可愛?
李炎看著她出了一會神問:“母妃呢?”
“在這坐到半夜,現在睡了。”關凌月答。
李炎點點頭,又問:“太子怎樣?”
關凌月差點被她氣笑了:“你還想著他怎么樣?自己差點命都沒了。”說完又覺得不應該表現出對他的關切,畢竟這家伙幾個月前還是自己的死對頭。
李炎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往上一勾:“本王哪有那么脆弱?”
關凌月指著他的傷口道:“你現在不疼是吧?那是我因為我給你打了止疼針!等你藥勁過了,看不把你疼死!”關凌月看他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就頭疼,“你斷了兩根肋骨,而且旁邊的神經也有可能受了損傷……”
她還欲繼續說下去,卻聽到了輕微的鼾聲。
終究是鬧了一晚上,藥物的勁頭還沒過,他困了。
關凌月揉了揉額頭,又拿出體溫計給他量了體溫,稍稍松了口氣。
嚴睿從外面走進來,道:“王妃休息一會吧,我來看著王爺。”他說話的聲音很輕柔,關凌月聽了十分受用。
“那就勞煩太醫了。”她禮貌地道謝,便起身去外面的軟塌上休息片刻。實在是太累了,她只沾了床便睡著,那邊的李炎卻又睜開了眼。
“太子如何?”
“并無大礙。”
“有沒有抓到刺客?”
“當場擊殺了兩個,逃走了一個,另一個在審訊過程中咬舌自盡了。”
“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沒有。”李炎閉上眼睛,他細細回想當時的每一個細節,無比頭疼。刺客死了,沒留下任何線索,抓不到幕后指使,這一劍就白挨了。“呲”地一聲,藥效似乎過了,他感覺到胸口火辣辣地疼。
嚴睿趕緊給他行針,才稍稍緩解了疼痛。
“她給本王下了什么藥,為什么剛才一點疼痛也感覺不到?”李炎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小人不知,她用針給王爺身上刺了一下,然后推進去一些東西。那針看起來和我的銀針大小相仿,但里面的藥水小的沒見過,不過,王妃看起來并沒有惡意。”
“你在為她說話?”李炎瞥了他一眼,卻并不生氣。
“當時王爺情況危急,是王妃拿藥止住了血,又為你縫合了傷口。”嚴睿如實稟報。目不移視,以增加自己說話的可信度。
李炎的嘴角卻往上翹了翹,隨后揮了揮手:“你出去吧,本王想休息片刻。”
嚴睿卻半點不動,“王妃說了,要隨時觀察王爺的狀態,現在還很危險。”李炎見他這樣子,十分無語,他額上青筋跳了跳:“你堂堂太醫,怎么才過了幾個時辰,就開始‘王妃’說了?”
“王妃說的是事實。”嚴睿一臉認真。
李炎瞧他半天也沒變化,只好別過臉去。將就著睡吧,他想。既然關凌月這么關心他的死活,他也放心的把自己交給她。
反正那家伙還得救活他保自己的命呢。沒過多久,床上傳來平衡的呼吸聲。這次李炎是真的睡著了。嚴睿搖了搖頭,居然覺得這樣的王爺有一點可愛。在這宮里,當皇子不比當一個太醫容易。雖然他們結識于偶然,但李炎卻對他有提拔之恩。那時他一個沒背景的小太醫進了宮,隨時拎著腦袋看診。
卻是李炎慧眼識人,問他道:“為何行醫?”
“為了讓更多人看得上病。”
“為何進宮?”
“只有進宮,才能擁有更大的力量,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有太醫院的支持,得到更多的人力還是物力,就能幫助到更多的人。也許有一天,皇上能了解民間疾苦,成立惠民屬。”
“惠民屬?倒是個好名字,小太醫,不要忘記你的志向!”那時的李炎,也不過是十歲的孩童,卻說出這樣大義的話,讓小小的嚴睿刮目相看。
為什么不是這位小皇子繼承皇位呢?那時的他想,無論怎樣,我都要成為他的人,只有成為他的人,才有機會實現理想,兼濟天下。
常坤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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