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寫意不敢再繼續往下想,更不敢讓那個可怖的字眼兒在腦袋里面浮現。
電梯終于在一陣漫長的煎熬后到達了頂樓,門一開蘇寫意就立馬沖了出去。
在電梯門口那一群穿白大褂的醫生里,她一眼就看到了爸爸的主治醫生,這家醫院的院長!
“程院長!我爸爸怎么樣了,怎么會突然就……”蘇寫意沖上前緊拉著院長的手臂,眼淚就要涌出來了。
院長五六十歲,高高大大,眉頭緊皺著將一份手術同意書遞到蘇寫意的面前。
“丫頭,趕緊簽字讓我們動手術救人!”
蘇寫意愣怔了一下,立馬就從院長的手里拿走了協議書,飛快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誠懇的祈求:“院長,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求你了!”
“丫頭放心,我一定努力!”
院長目光和藹的看著她,非常語重心長的說了這么一句話,然后轉身快速的走向了手術室的方向。
其他的醫生見此,有的跟上去,有的則是留下來安慰了蘇寫意幾句。
蘇寫意擦了擦眼淚,抬起頭勉強的對面前好心的醫生們一笑,然后就問到:“我妹妹和她媽媽呢?”
院長辦公室。
蘇寫意推而入的時候,沙發上的母女倆同時抬起頭看了過去,然后又心虛的對視了一眼,埋頭不說話。
以前那么兇神惡煞的兩個人,這會兒忽然靜悄悄的不說話了,還反倒讓蘇寫意不知道怎么辦。
她站在門口,目光帶著埋怨的看著他們。
“你們對我爸做了什么?危急時刻為什么不簽字?是怕簽了字他要是死在手術臺上了,責任在你們嗎?”
蘇寫意的話音落下,還沒得到回復就聽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問候。
“大小姐。”
蘇寫意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蘇萬逸的律師正站在窗邊的位置。
她稍微愣怔了一下,納悶的問到:“陳律師,您怎么也在這里?您是來看我爸爸的嗎,不好意思,我爸爸他……”
蘇寫意的話還沒說完,沙發上的后媽像是急著掩飾什么似的,搶著說:“陳律師是來跟你爸爸商量遺囑的。”
“遺囑?我爸還沒死,商量遺囑干什么?”
“是你爸爸自己決定寫遺囑的,我們只是知道了消息,所以過來問問遺囑都是怎么安排的。”
向美華說完這句,就偏頭看著別的方向。
向美華一旁的蘇曼寧則是在對上蘇寫意視線那一刻,立馬也轉開了視線。
蘇寫意立馬就明白了過來,看著他們不屑的一笑,然后轉頭看著陳律師。
“他們是不是來逼著我爸把家產留給她們?然后逼著你來做公證,當場擬寫遺囑?”
“這……”陳律師不敢開口,怕得罪了向美華母女倆。
蘇寫意明白的點點頭,看著那母女倆說:“你們這樣有意思嗎?氣死了我爸你們誰能有多大的好處?”
“你話別說那么難聽,等你知道家產不是你的時,你也一樣!”
向美華梗著脖子,不服氣的嘲諷回去。
蘇寫意怔了一下,回頭問:“陳律師,我爸遺囑怎么立的?如果是給我了,你就改改給她們算了,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要再出現在我爸面前。”
陳律師一愣,在蘇寫意的目光下艱難的開口:“蘇總他……沒留給你們。”
此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砰的一聲巨響,辦公室的門被從外面用力的推開,一個醫生喘著氣在門口喊到:“家屬!家屬快跟我走!”
蘇寫意只看了一眼陳律師,立馬就轉身跟著醫生跑了出去。
向美華和蘇曼寧也一樣,慌慌張張的跑出去。
手術室的門口,院長一身白大褂上全都是血。他站在門口,兩只手上還帶著血淋淋的橡膠手套。
看到蘇寫意來了,對她搖搖頭。
蘇寫意倒吸一口涼氣,渾身的血液都像是靜止了一樣,她滿眼淚光的看著院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身后,向美華則是往后踉蹌兩步,倒在了女兒蘇曼寧的懷里,哭嚷著:“我就是小打小鬧一下,他怎么就能那么狠心,拋下我們母女兩個人啊!”
蘇寫意緊緊的抿著唇,忍不住抽泣了一下。
院長上前走了一步,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你爸還留著最后一口氣等著見你,你進去吧。”
蘇寫意聽了,立馬就抬腳往手術室里走去。
可一走進手術室,就非常意外的看到一個男人從里面走出來,盡管他穿著寬大嚴實的無菌服,但她也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昨晚的“性冷淡”男人。
他怎么會在這里?
蘇寫意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對上他了那冰冷的眼神。
下一刻,她身子忽然就一軟。
季云衡看著人朝自己倒來,條件反射的伸出手扶住了她,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詢問。
“沒事吧?”
“謝謝。”
蘇寫意來不及思考太多,推開他就繼續往手術室的里面走去。
在手術臺上她看到了父親,走到他的身邊時,甚至還看到了他手術時打開的胸腔被觸目驚心的縫上。
她盡可能的不去看那些,站到蘇萬逸的面前,讓他看到自己。
“爸,我好害怕。”
蘇萬逸孱弱的靠著氧氣罩呼吸,看見蘇寫意后想要握住她的手,卻發現在麻藥作用下只能動動手指。
蘇寫意見此,立馬就主動握了上去。
蘇萬逸這才斷斷續續的說到:“意意……不……不要怕,爸都給你安排好了。”
蘇萬逸說完這句話,就閉上眼又艱難的喘氣好一會兒,呼吸漸漸的變得越來越弱,嚇得蘇寫意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最后一次睜眼,蘇萬逸睜得十分的艱難。
“我去見你媽,我想她了。”
云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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