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夾雜著暴雨席卷著這座荒山,殘林中僅存的樹葉沙沙作響,夜本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在電閃雷鳴的照亮下,才勉強能瞧得清些。
山腳處兩個家丁模樣的男子拖著滿載的推車向山上走著,車尾隨著前進不停的滴著鮮血,在月色的籠罩下顯得格外驚悚。
拖至臨近的一處較矮的尸堆,兩個家丁將推車摔在地上,擦著額頭的冷汗道。
“就到這吧,這山頭也怪嚇人的。”
“可主子說定要拖到山中最深處埋了才行,這……”
身旁的家丁唯唯諾諾的提醒著,話音未落就被他狠抽了一下腦袋。
“少廢話!這山里全是死人,扔進去誰會知道?要埋你埋去,我可不干那晦氣的事兒。”說罷為首的家丁便扭頭向山下走去,而另一個左顧右盼心驚的也連忙緊跟上去。
很快山中又恢復一片死寂,方才那推車上被白布蓋著隱約有些動靜,一只慘白枯瘦的手伸出將白布扯掉,一個滿身鮮血狼狽的女子暴露在雨中。
她將早先含在嘴里的藥丸連帶著血絲吐出,這藥可使人呈假死之狀。
宋鈺踉蹌著試圖起身,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碎不堪,四下漆黑一片還散發著腐爛的氣味。
“當真是這般心狠,死后也不叫我善終?”
即便都已被扔至亂葬崗,她仍然對皇城中的人無法釋懷,眸中含著恨意。
雖僥幸活了下來,宋鈺卻不知接下來要如何,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一遍遍的刺痛著傷口,也不及心頭的哀默。
忽然不知從哪躍出一個黑影至身后,一掌便將她打暈橫抱起來,施展輕功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再次醒來時,宋鈺已然躺在一個恬靜淡雅的房間中,身上的傷口酸痛全然不見,甚至還覺得容光煥發,可她之前明明還……
懷著滿心疑惑起身打量著周遭,房間中的裝飾充滿異域風情,尤其是那一面銅鏡精巧的很,宋鈺湊近瞧著,果真是精雕細琢。
慢著!她心頭一驚,方才浮現在鏡中的臉,根本就不是她!
宋鈺這才發覺,連這幅身軀都不似她從前那般,更多了幾分高挑纖細,肌膚吹彈可破,如新生嬰兒一般,可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
不知何時門口站著一個男子,著一襲翩翩白衣,冠發皆不扎不束任其飄逸,明眸皓齒如出世仙人般,眉眼間卻又顯現出幾分邪魅,望著宋鈺的眼眸深不見底,竟讓她瞧得一時怔住了思緒。
男子上前伸出素手撫著宋鈺的臉頰,冰涼的手指與肌膚接觸,她回過神來連連后退了幾步。
“這幅皮囊做的倒還算滿意,姑且用著吧。”
宋鈺聽著心驚肉跳的,這幅身體果真不是她的,這中間發生了什么……
“你是誰?為什么我在別人的身體里?這里又是哪里?”
男子仿佛沒聽到一般,腳下鬼魅般的步伐在剎那間靠近了宋鈺,一攬她纖細若無的腰身緊貼上來,輕俯在她耳畔勾唇一笑道。
“拓拔風,今后你便隨我姓拓拔,你想取什么字?”
那低沉磁性的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靠在這樣一個絕色男子懷中已然讓宋鈺臉上緋紅一片,似魔怔了一般機械的答道:“我……我是宋鈺”
“那就喚拓跋鈺。”
拓拔風似乎并沒有瞧她是否答應,自己滿意的點點頭,衣袖揮過便離開了,只剩宋……不,拓跋鈺還怔在原地。
“見過姑娘,我是花葵,今后花葵便以奴婢的身份跟隨您了。”
不知何時面前屈膝著一個紅衣少女,瞧著年齡頂多十五六歲,明媚的雙眸望著她等回話呢。
“奴……奴婢?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現在一頭霧水的。”拓跋鈺臉上寫滿了苦惱,花葵瞧著倒是個純真和善的少女,問她總比問摸不透的拓拔風好。
“姑娘莫急,待花葵細細道來,此地乃拓拔宮,隱秘在山中,外有層層屏障,如世外桃源一般,外人很難找到,剛才與你見面的便是宮主了,今后你便是宮主名義上的妹妹了。”
拓跋鈺依稀記得她是在亂葬崗,渾身無一不是傷,現在看來是拓拔風帶走了她,且給了一個新的身份,可這換身體也有些太駭人聽聞……
花葵進一步道:“我們拓拔宮有些隱秘的功法,就如同你們世俗所說的幻術一般,少宮主舊的身軀已經破碎不堪,宮主便為你重做了一個,少宮主若想學還得宮主同意。”
這是有些超出拓跋鈺的認知的,可眼下她更關心的并不是這些,生來在皇城長大的習慣,叫她不能輕易相信他人。
“你們宮主既然救我還厚待我,必不可能是無所求的吧,還請明說吧。”
她可不信有什么天賦恩惠降臨到身上,拓拔風那般神秘莫測,甚至叫她心生畏懼,怎么可能無緣無故救她個無名小卒。
花葵沒想到功法都擾亂不得她,滿意的笑道。
“少宮主很聰明,宮主從不出手救人,這還是我見的第一次。宮主即將在皇城開展計劃,需要任命于少宮主,而少宮主早先的身份也非常適合。”
皇城……那個讓她痛恨的地方,也是差點害死她的地方。
拓跋鈺奄奄一息時決絕立誓,倘若她僥幸不死,來日必回去顛覆皇城。
“我答應,但是有個條件,替宮主辦完事后我便與這里再無瓜葛,拓拔宮也不能束縛我。”
拓跋鈺是斷不愿永遠當別人的傀儡的,雖不知宮主的計劃是什么,但用新身份回皇城,她便有機會報仇雪恨,無論是什么,她都愿意。
“當然可以,三月后我們便下山。”花葵頓了片刻,繼續說道。
“這將是我們拓拔宮第一次出宮,少宮主是以圣女的身份進皇城,皇城周邊即將會災禍不斷,病情頻發,圣女將其平定便可在皇城獲得地位,取得皇帝的信任,接下來的事情宮主會指示,花葵會一直跟隨輔佑少宮主的。”
拓跋鈺有些許遲疑,聽這言語的意思,這病情恐怕也是拓拔宮的手筆,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出手如此狠辣,存下心中的疑慮繼續詢問道。
“可我要如何平定天災病情?”
銘兒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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