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羅振邦竟然被人扒皮，就連姜超這樣的老刑警，也不禁覺得不寒而栗。

他咬碎槽牙，恨不能立即出去辦案。

他瞧了一眼林曉佳，“黑玫瑰，你相不相信我是清白的？”

“我相信你管個屁用，現在證據對你不利。”

林曉佳氣急敗壞，但是語氣中明顯十分關心。

“好，只要你信得過我就行。你現在就把羅振邦兇殺案的所有資料拿給我看。”

“你瘋了吧！”林曉佳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現在是羅振邦案的犯罪嫌疑人，還想讓我拿案卷給你看。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白癡啊。老娘現在能進來看你，就已經冒著違規的風險了！”

比起林曉佳的激動，此刻的姜超，反而顯得無比的冷靜。

“黑玫瑰，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這件事明顯是一個圈套，而且是專門用來對付我的。”

“你有什么證據？”

“證據沒有，但是邏輯有。第一，我沒必要殺死羅振邦。第二，就算我要動手，也絕對不會被你們抓到。兇殺案一出，你們就接到報警，難道沒人覺得可以嗎。你們連報警的人都沒有查一下嗎？”

“這個不用你提醒，早讓人查過了，但是沒結果，報案人用的是不記名電話卡。這種東西在幾年前的保安亭就有得賣，不知流出去多少，根本就無從查起。”

姜超點頭，“查不到就對了，明知有鬼，但就是差不下去。計劃周密、完美，這才是小丑的真正作風。”

“你覺得這件事是小丑安排的？”

她話沒說完，審訊室的門卸開了一條縫隙。

一個警員朝林曉佳點了點頭，“林隊，有新發現。”

林曉佳哦了一聲，隨即出了門。

幾分鐘后，林曉佳再度推門而進。

這一次，他的臉色非常難看。

“怎么了？”姜超不禁問道。

“姜超，你真的有大麻煩了。”林曉佳頓了頓，繼續說道：“剛才法醫那邊報告，這次死的是兩個，而不是一個。”

“兩個？我怎么沒看見！”

“你當然看見了，只是不會想得到——那張剝開的人皮是羅振邦的，但是里面的尸體卻是另外一個人的。而且無論皮質上還是里面的身體上，都有生活反應，換言之——”

林曉佳沒有再說下去。

姜超聽完，頓覺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

此刻，不需要林曉佳再解釋什么，他已經可以想象是怎樣一副詭異、慘絕的情形。

尸體上有生活反應，那就意味著，無論是羅振邦，還是那具無名尸，都是被生生剝皮的。

他們活著承受了整個殘酷的過程，也許當時他們還有意識，也許他們最后是疼死的。

總之，整個過程可謂殘忍無比。

兇手究竟是在怎樣兇殘的心理下，才能做出這樣魔鬼的行徑來。

姜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來緩解自己心理上的壓抑。

半晌，他才悠悠開口。

“黑玫瑰，你現在最好把人全都撒出去，這件事還沒完。”

“廢話，我當然知道沒完，但是你快完了！”

“不是的，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說，你要是不抓住小丑的話，他還會繼續作案。”

林曉佳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了他一眼。

“不會吧，他不是已經假貨給你了嗎！他既然已經成功脫罪，為什么還不罷手呢？”

“難道你沒看出來嗎，這個人的犯罪模式開始升級了，現在，他開始娛樂性殺人。”

姜超說出一個十分生僻的詞，沉了半晌，繼續說道：“以前，他只是為殺人而殺人，但是現在，殺人對他而言，是一種不可或缺的樂趣，他的犯罪心態升級了。而有這樣變態心理的人，除非他死了，否則的話，是不可能停止殺戮的。所以，就算他嫁禍我成功了，他也只能是短期的收手。他最終還是會忍不住，再度出手。到時候，就不知道會釀造出什么樣的慘案了！”

他靜靜地說完，仿佛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但是林曉佳，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對小丑的智商早有領教，如果這樣的人殺人欲望升級，說不定真的能制造出一個轟動全國的大事件。

想到這兒，她再也坐不住了。

“你在這里老實待著！”

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審訊室。

林曉佳馬不停蹄趕到副局長曹耀武的辦公室，將姜超的推想，原原本本地復述了一遍。

曹耀武聽完，臉上的肌肉不易察覺地抖動了幾下。

單是這起案子，他就已經扛著很大的壓力了。

如果再出一個轟動性的慘案，別說是他，全局都得跟著吃掛落。

但他畢竟做了多年的副局，膽識和魄力都是有的。

很快，曹耀武就已經鎮定下來。

“小林，立即招人開會，成立專案組，我親自督辦。還有兩條，一，把那個姜超給我看住了，案子破掉之前，不允許他走出這里一步。二，案子細節對外一定要保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是，曹局！”

出了副局長辦公室，林曉佳開始召集人手，成立專案組。

一直忙到半夜三點多鐘，這才想起姜超還在審訊室里鎖著。

自從抓回來之后，已經幾個小時了，別說吃的，連口水都沒給過。

林曉佳記掛著姜超，便泡了一盒方便面，夾上一瓶礦泉水，進了審訊室。

“姜超，餓了嗎——”

她一邊問，一邊推門。

可是審訊室的大門敞開之后，林曉佳頓時就傻了眼。

審訊室里空蕩蕩的，哪兒還有姜超的影子。

那把原本鎖著他的手銬，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座位上。

“這個混蛋！”

林曉佳氣的秀眉亂顫，她萬沒想到，姜超居然會逃。

“劉動！”

她大吼一聲，隨即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兒，一溜煙兒地跑了過來。

“是，隊長！”

“人呢？姜超人呢？”

“人？人不是在屋里嗎？”

劉動開門往里閃了一下，頓時驚的一頭冷汗。

“隊長，人沒啦！”

“廢話，我當然知道人沒了！趕緊給我撒出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