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氏和尚書夫人聊得十分投機,傅嬤嬤從外面進來在巴氏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巴氏的臉色立馬變得很難看,只是因為還有客人在,強忍著沒有失態。
尚書夫人當然看出巴氏現在有事要去處理,反正今日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大半,其他的后面慢慢來也可以,反正她是嫁女,完全可以端著些。
送走了客人之后,巴氏一把抓住傅嬤嬤的手,急切的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兒怎么會被帶到京兆府去?”
傅嬤嬤也只是聽到顧銘衣的長隨顧琴回來稟報才知道,其中的內情還不太清楚。
巴氏著急想知道兒子的處境,直接讓顧琴進來回話。
得知了前因后果,巴氏第一反應就是去找丈夫定遠侯回來將兒子撈出來,可是想到丈夫一貫不喜歡兒子跟外面那些三教九流的混在一起,如今更是因為那些人惹了事,心里肯定不待見她的銘兒。
幾番權衡之下,巴氏想到了大兒子。
不知自己被人惦記的顧煊衣一直呆在紅楓院里。自從上次他控制不住自己將木綺羅一路抱回來之后,兩人之間的陌生感一下子消失了很多。
最起碼木綺羅現在不會因為顧煊衣的靠近心生排斥。
傅嬤嬤親自去紅楓院請的人。
聽說顧銘衣可能遇到麻煩之后,顧煊衣直覺不想插手此事,當他的目光落到木綺羅身上,將原本打算好的推脫之語收回。
自從前一日去請安被罰站之后,木綺羅當天雖然沒什么事,但是到了半夜開始有些低燒,偏偏府里的奴才眉高眼低,硬是拖拖拉拉的過了很久才將大夫請來。
也正是因為這一遭讓顧煊衣深刻的意識到,如果他還是如以前一般,那說要護著木綺羅的話不過是個笑話。
想要改變這樣的處境,現在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巴氏在正院里等得心焦,可是她一個女人,即使再著急也沒辦法自己出門去看情形究竟如何,好不容易等到大兒子過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趕緊去京兆府把你弟弟換出來。”
顧煊衣仔細咀嚼了一下巴氏的話,暗嘲巴氏異想天開,那是京兆府,不是侯府的后花園,換?要如何換?拿什么去換?
巴氏皺著眉頭,“當然是去承認那些人是你帶去的,跟你弟弟沒有絲毫關系!”
如果不是自己跟顧銘衣那張臉像了個十成十的話,顧煊衣簡直就要懷疑自己是從外面撿來的。
巴氏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顧銘衣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帶走,沒有回過府也沒有從人前消失過,讓他怎么去換?
她以為人人都跟她一樣,都是顧銘衣的親娘嗎?
被顧煊衣嘲諷的巴氏心里很不是滋味,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她的寶貝兒子,見頂罪這個法子行不通,干脆耍了無賴要顧煊衣不管怎么樣都必須把他弟弟撈出來。
顧銘衣看著巴氏,覺得以前想要博得她關心的自己簡直是蠢透了。就算經歷了這么不平等的對待,就在剛才來的路上他居然還抱著期待,希望這個人能正眼看一下自己。
事實就是事實,不管他怎么做,巴氏永遠能用一句話將他打入地獄。
或許,這些不屬于他的,他從來都不該強求。
從現在開始,他要全心全意保護的,只有紅楓院里的小小女子,那個能夠帶給他安寧的女子。
深吸口氣,顧煊衣慢慢說道:“出事的是汾陽王的世子,如果他一定要追究到底的話,就算是皇子公主也沒辦法?!?/p>
“那怎么辦?推他的又不是你弟弟,憑什么把你弟弟一起抓走?”
顧煊衣不知道巴氏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人是顧銘衣帶去的,現在那個混混跑了,京兆府尹為了平息汾陽王世子的怒火,只好選擇得罪一個小小的侯爺世子了。
可是這些完全不在巴氏的考慮范圍內,她現在想的全是怎么讓兒子全須全尾的回來。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顧煊衣總算松了口。他可以把顧銘衣好好的帶回來,但是要巴氏從此以后不得再為難木綺羅。
巴氏自然十分不悅,但是現在還要靠顧煊衣去救人,所以只能不情不愿的答應——反正她是婆婆,將來要刁難個人還不就是抬抬手的事。
她的那點小九九自然瞞不過顧煊衣,他一如既往的不愛說話,只是出門之前告訴巴氏她將來違反承諾,那她怎么折磨木綺羅,他只會加倍的返還在顧銘衣身上。
這番話在巴氏看來就是威脅,等顧煊衣的身影完全看不見之后才將手邊茶杯一下子掃到地上去:“這個孽子!要不是他這個災星,我好好的兒子怎么會被抓到京兆府去?”
傅嬤嬤在心里嘆息,巴氏遷怒得也太厲害了,明明不關顧煊衣的事,現在也能賴到他的頭上。
顧煊衣說到做到,他出門不過半天就把顧銘衣領了回來,只是將人帶進府里之后徑直回了紅楓院,一點跟顧銘衣去見巴氏的意思都沒有。
紅楓院里,木綺羅早已讓人備好了晚膳,只是一直不見顧煊衣回來,所以都溫在爐子上,等顧煊衣回來就能用。
顧煊衣帶著一身的暑意踏進自己住的小院子,隱隱約約聽到正房里傳來的笑聲,還有木綺羅輕柔的說話聲,讓他不自覺的帶了幾分笑。
果然,家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倒霉的汾陽王世子洛詠麟在酒樓被摔折了腿,這幾日只能在家靜養。
不過他不是個能靜得下來的性子,在床上躺了兩日之后就拄著拐杖在王府里四處溜達——不能出門好歹在自家園子里放放風,不然他一定會發霉的。
就在他剛到花園里沒多久,最小的妹妹昭陽郡主聞風而來。
“哥,不是讓你靜養嗎?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洛詠麟皺了皺眉頭,究竟是哪個王八蛋通風報信這么快?他才剛剛到這里呢,不過——
“嘿嘿,我只是覺得屋里有點熱,所以出來透透風。”
秦九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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