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以為時宴是在緊張這種場合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酬,所以為了安慰他,就和他說了點題外話。
但她說完了以后,時宴卻搖了搖頭。
“我不是怕這個。”
時宴對這些根本就沒什么感覺,但他能感覺的到溫故像是怕他緊張,所以故意找些話題在和自己聊。
溫故笑了笑,轉(zhuǎn)頭望向了窗外,沒再繼續(xù)聊下去。
時宴低著頭,看見懷里面塞滿了溫故遞過來的零食,剛上車的時候還覺得微微有些冷,現(xiàn)在,已經(jīng)暖了。
甚至原本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起來。
溫故這個名字,本來就已經(jīng)是很容易在他的內(nèi)心掀起滔天巨浪來。
而現(xiàn)在,他們坐的這個距離,還有她送給自己的小零食,無疑是讓時宴泥足深陷的越發(fā)嚴(yán)重罷了。
大巴車啟車以后,溫故看了會風(fēng)景,然后掏出帶來的U型枕,靠在車座后面開始閉目養(yǎng)神。
時宴偏過頭的時候見溫故在休息,放輕了手上的動作,盡量不發(fā)出一點聲響。
車廂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沒了什么動靜,開始休息了。
畢竟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不是聊會兒天就能過去的,大家都是舟車勞頓過來的,下午雖然休息了一會兒,但還是會覺得疲憊。
時宴很精神,尤其是剛才還有溫故和他說了那么多,就像是給他吃了一針強心劑。
去往城塞河畔的路途不是很平坦,很是顛簸。
溫故可能剛醞釀出來一點睡意,還沒等真的睡著,就被顛醒了。
她認(rèn)命似的晃了晃脖子,睜開眼睛,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還得半個多小時。”
時宴一直都沒睡,或者說,他的余光始終是落在溫故身上的。
這會兒她就是輕微的動了動,他馬上就反應(yīng)了過來。
“不舒服?”
溫故沒想到自己旁邊的人沒睡,愣了下,把小枕頭從脖子后面拿了下來。
“太顛了,睡不安穩(wěn)。”
時宴想了想,忽然側(cè)過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要不要,借你靠靠?”
溫故往旁邊靠了下,抬眸看著時宴。
“你不怕別人帶我們節(jié)奏?”
“要是我靠著你肩膀的照片流出去了,會有什么樣的風(fēng)波,你不會不知道吧。”
“況且,誰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會有一直準(zhǔn)備拍的人。”
狗仔無縫不入,就沒有他們會放過的角落。
但凡是可以拿到一手資源的,都會想方設(shè)法,甚至偽裝成工作人員,也要靠近他們身邊。
危險總是潛藏在未知中。
時宴倒是沒因為溫故一句話就顯得慌亂,他只是很平靜的迎上了她的目光,肯定道,“但你從來都沒有緋聞。”
溫故很意外他沒有被自己的話給嚇到,只微微的笑了下,“因為我從來都沒有離別人這么近過。”
“我會和他們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為了防止別有用心之人,同時也在提醒自己,我是戲中人,切莫動了真心。”
時宴聽著,總覺得溫故的笑有些不太開心。
明明她的目光是看向自己,但又覺得在那一瞬間,兩個人的距離很遙遠。
時宴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就算是想要伸手去抱一抱她,都要顧慮著他們的身份合不合適。
他能不能保護好她,有沒有那個能力。
就算是他是當(dāng)下熱門的網(wǎng)絡(luò)歌手,歌曲一發(fā)布就能穩(wěn)穩(wěn)的占據(jù)熱門,但和溫故所得到的成就比起來,就是冰山一角。
他們兩個人的差距,從來都不是一點半點。
時宴年少的時候經(jīng)歷過太多的事情,性格變得有些執(zhí)拗,一度萌生了輕生的念頭。
如果不是那時候遇到了溫故,他或許今天不會在她的面前出現(xiàn)了。
再后來,他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放在了音樂里面。
寄情于音樂會讓他覺得自己是輕松的,不用去想那么多的事情,沒有紛擾,也沒有來打擾他。
他找不到自己遇到過的那個女孩,甚至想著,一輩子就這樣好了。
但時宴沒想過,會在一場他不愿意去參加的頒獎典禮外面,遇到了想要提退場的溫故。
聽她拒絕別人的話,恍惚間就回到了多年前。
然后看到她一個沒站穩(wěn),往一邊栽去的時候,時宴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堪堪將人護在了懷中。
她很瘦,一只手就能將人給攬了個滿懷。
時宴很慶幸,那時候接住了她,沒讓她摔在地上。
否則的話,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了。
不過此時此刻,時宴第一次感覺到,不管他說什么,都顯得那么蒼白。
娛樂圈對他而言是陌生的,他不懂里面的規(guī)則,他會的,只有不斷跳躍的音符。
溫故見時宴許久都沒說話,沉默著,情緒忽然變得有些低落起來,有些無措。
她不過就是在實話實說而已,可眼前的人,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可這不是她本意。
溫故從來都沒有過什么哄人的經(jīng)歷,一車子的人又都在睡覺,她不能說話太大聲。
思考了一番后,她伸出手,輕輕的拽了下時宴的衣角。
迎著他的目光,疑惑道,“你不開心了?”
她對別人的情緒很敏感,會察覺的更快些。
時宴這會兒的情緒變化未加隱藏,很直白的就在她面前袒露出來了。
溫故覺得,難得遇到一個比較有意思的人。
不打算和他藏著掖著,有什么話就說什么。
做人要真誠,而她在圈子里面待久了,都快要忘了哪些是真的哪些是逢場作戲了。
唯獨是時宴出現(xiàn)的時候,她感覺到了點不一樣。
才又是把人帶在身后,又是送小零食給他的。
別人,可是不敢奢求這待遇的。
“你的經(jīng)紀(jì)人沒和你說過,在外面的時候不要輕易把自己情緒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嗎?”
“會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
時宴搖了搖頭,方清從來都沒和他說過這些事,又或者說了,他根本就沒聽進去。
他不和人打交道,完全不必顧忌那些。
他也不懂,自己的情緒為什么又要隱藏起來,難道一個人連喜怒哀樂都不能擁有了嗎?
如果是別人和他說這些話,他會反駁。
可眼前人是溫故,他只會覺得,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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