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高雪柔父母的家中時,才剛剛七點(diǎn)多。
路瑤第一次見高雪柔的父母,看著高母那張跟高雪柔有些相像的臉,她有些惶恐不安,就好像眼前的人就是高雪柔一樣。
可明明她沒做錯事,為什么會這么害怕?
高父高母對席慕徹的到來很歡迎,熱切接待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路瑤,她就像是一個隨行的下人,還是透明的那種。
沒得到允許,路瑤也不敢坐,就直愣愣站在席慕徹身后,手里還提著席慕徹準(zhǔn)備的厚禮。
沒錯,席慕徹不愿意見她爸媽,卻精心準(zhǔn)備厚禮來給高父高母。
對她爸***時候冷艷苦眼,對高雪柔的爸媽卻笑臉相迎。
這一瞬間,路瑤心中除了苦澀,還多了幾分后愧疚。
她可以忍受被人罵她小三,也可以接受席慕徹把她當(dāng)替身。
可是她一想到爸媽因?yàn)樗粎^(qū)別對待,她覺得自己不孝。
“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以前聽雪柔說早上家里會做很好吃的早點(diǎn),特地趕早來一飽口福。”
一提到高雪柔,高母臉上就忍不住浮現(xiàn)悲痛之色。
高父忙轉(zhuǎn)移話題,將視線落在路瑤身上。
“你就是那個女孩?”
席慕徹臉上的笑容瞬間收起,不等路瑤說話,直接插嘴介紹:“她是路瑤。”
高母也開始注意路瑤,視線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落在那雙鞋上。
她像被戳中痛處,忽然爆炸。
“誰允許你來這里的!還穿著我女兒的鞋子,你搶走了她的……”
一口氣沒提上來,高母大口大口呼吸,胸口不斷起伏。
高父和席慕徹忙一左一右安撫她的情緒。
“我……”
“我告訴你,不管你搶走她多少東西,你怎么費(fèi)勁模仿她,你這種沒教養(yǎng)的東西都永遠(yuǎn)比不上她!”
高母隨手抓了茶幾上的杯子往路瑤砸去,路瑤猝不及防被砸中胸口,茶水燙得她猛地往后縮去。
“我沒想過要跟她比。”鞋子不是她想穿的,來這里也不是她的意愿。
本來今天她應(yīng)該和席慕徹回路家,媽媽做好了東坡肉等她,爸爸會一邊訓(xùn)斥她不知道給家里打電話,一邊又擔(dān)心她有沒有吃苦。
可現(xiàn)在呢,她被席慕徹帶到高家來受辱,她到底做錯了什么?要屢次三番被高雪柔的朋友、師長、父母這樣欺辱?
就因?yàn)樗诟哐┤嵩岫Y的時候,嫁給了席慕徹嗎?
可是,嫁給席慕徹是她的選擇,跟她爸媽有什么關(guān)系?憑什么牽扯上她的爸媽?
許久堆積的怨憤和憋屈,一下子涌上心頭。
路瑤將席慕徹帶來的禮物全部放下。
“你們的女兒是很優(yōu)秀,我比不上她,但論教養(yǎng)……”
她含淚雙眸倔強(qiáng)地對上高父高母,“我爸媽至少不會往別人身上砸茶杯,也不會莫名其妙惡語相向。”
“你……”高母氣得翻白眼。
“鞋子還給你們,如果你們覺得我還搶走她什么東西,盡管來問我要!”她脫下白色高跟鞋,深深看了席慕徹一眼后,赤腳往外走。
然而她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席慕徹一把拽了回來,一巴掌猛地甩在她臉上。
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路瑤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冒著憤怒火光的男人。
“跪下道歉!”男人幾乎是吼出來的。
路瑤是見過他發(fā)火,但這個模樣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心中產(chǎn)生一絲恐懼。
“你今天要是不跪下,就讓你爸媽來替你跪!”
淚水不停的在她的眼眶中打轉(zhuǎn),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的身上,更多的是諷刺。
她不想跪,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受過這份屈辱。
更可怕的是,席慕徹竟然拿她的爸媽威脅她!
看著他憤怒的神情,路瑤心如刀割,他到底把她當(dāng)什么了?
膝蓋變得沉重,隨著撲通一聲,路瑤跪在了他們的身前。
這樣依舊沒有獲得任何人的寬恕,高雪柔的父母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我讓你道歉,你是啞巴嗎?”
“對不起……”路瑤緩緩地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這一跪,就當(dāng)是給高雪柔的。
高母情緒緩和了,但顯然沒了吃早餐的心情。
高父拍了拍席慕徹的肩膀,“今天你先回去吧,改天再來一起吃早茶。”
席慕徹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實(shí)今天帶路瑤過來是高父要求的,但事情的走向顯然脫離了兩人的掌控,如今只能先離開了。
席慕徹跟高父高母告辭后離開。
路瑤赤腳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面,腳底被砂礫和鵝卵石硌得生疼,腳腕的傷也變嚴(yán)重了,她腳步越來越慢。
眼看著終于來到了停車的地方。
隨著跑車發(fā)動機(jī)的聲音響起,席慕徹的車飛馳而去,根本沒打算帶她回去。
路瑤緊緊抓著裙子,看著跑車消失的方向,喃喃問了句。
“為什么要娶我?”
他明明說的是為了應(yīng)付席家催婚才找她結(jié)婚的,可婚后這種種,他不是把她當(dāng)應(yīng)付長輩的工具人,倒像是當(dāng)成失去摯愛后的發(fā)泄物。
路瑤順著路一直走,也不知走了多遠(yuǎn),腦中閃過了婚前婚后的種種。
終于她全身虛弱無力,蹲在地上,埋頭在膝蓋上放聲大哭起來。
宋朝陽的家正好住在這附近,開車回家路上就看到了路邊蹲著哭的身影,他沒停車,但越想越覺得那身影熟悉。
于是又倒車開了回來。
下車一看,果真是路瑤。
“路瑤,你這是怎么了?”
路瑤聽到聲音,抬頭發(fā)現(xiàn)是宋朝陽,當(dāng)即抹了眼淚,極力隱藏內(nèi)心的脆弱,前幾天信誓旦旦說自己沒被欺負(fù),今天又……
“我……好像是迷路了,你怎么會來這里呢?”
路瑤找了個借口,又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她不想讓學(xué)長繼續(xù)問下去,要是被他知道事情的緣由,那么之前的謊話全被揭穿。
“我的家就在這附近,要不然過去坐坐吧!”
這對路瑤來說,貌似是最好的方法,現(xiàn)在她不想回席慕徹的家,也不能回路家。
出門沒帶身份證的她更沒辦法去酒店住。
最終決定跟宋朝陽回家,宋朝陽家里的裝修風(fēng)格跟他本人性格很像,不管是燈光還是家具、飾品的顏色,都是暖色系。
而且精簡不繁雜,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沒想到你們當(dāng)醫(yī)生的平時那么忙,還有空把家里收拾得這么整潔!”要知道她在國外的時候,有時候趕稿一周,家里能亂成豬窩,各種衣服和書籍滿地亂丟,廢稿紙團(tuán)隨處可見。
宋朝陽挑眉,忽然湊近她耳邊,神秘兮兮問,“想知道訣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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