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跟過去?”街道旁,溫沉同沈未央并肩而立,目光隨著顧錦的馬車而去。
沈未央語氣有些沉:“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又或許那老太婆想對她做什么,你跟過去,至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
溫沉笑了聲:“你倒是挺關心她。”
“沒有她,我當初就死了。”沈未央淡淡道。
“行,我去了,不過你也快些回去吧,事情結束后我就過來。”溫沉說著,便閃身離開了原地。
沈未央看著遠去的馬車,沉沉嘆了口氣。
馬車七拐八拐,終于停下了。
巷子深處有戶院子,院外種著棵樟樹,如今已經枯澀蕭條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金橘色的晚霞沾了黑,像只張牙舞爪的獸,在竭力掙脫束縛。
“姑娘,請下車了。”周莫蘭在外面喊。
流玉流珠深吸了口氣,隨后掀開簾子跳下馬車,伸手扶著顧錦:“姑娘小心些。”
待主仆幾人全下了車,流玉才問道:“這是何處?”
周莫蘭臉上抹開笑意,那笑是有幾分陰險和得意的:“這里,自然是姑娘埋身處了。”
話音落下,旁邊的車夫摘下斗笠,露出那張丑陋的臉來。
周河搓了搓手,奸笑道:“姑娘,真是讓我等了許久,才等到這一刻。”
流玉流珠臉色微變,即便顧錦已經先與她們說了今日可能會發生的事,可是真遇到了,兩個丫鬟心中還有有些打怵。
她們強撐著底氣,站在顧錦身旁,怒道:“周莫蘭,你究竟想做什么?”
周莫蘭冷笑道:“我想做什么?姑娘進去不就知道了么?”
“你!”兩個丫鬟氣急,怒喝道。
然而周河卻失了耐心,邊走過來邊道:“姑姑,別跟她們廢話了。”
流玉流珠猛的站在顧錦面前,心里雖害怕,面色卻堅毅。
周莫蘭啐了聲,轉身往馬車上去,道:“速度快點,免得夜長夢多。”
而身后卻沒人回答,仿佛連聲音都消失了。
她皺著眉,扭頭看去,落入眼中的卻是流珠兇惡的臉和迎面而來的木棍。
“砰——”
周莫蘭應聲倒下,失去意識的瞬間,她仿佛看到了顧錦居高臨下,笑意森然的目光。
院門開了又關,將殘忍與血腥都封住了。
過了會,周莫蘭幽幽轉醒,一眼便看到坐在對面的顧錦,她目光瞪大,仿佛見了鬼一般。
“你……”
旁邊傳來嗚咽聲,周莫蘭扭頭看去,卻是心神俱裂,只見周河被綁著,眼睛鼓大,額頸青筋暴起,渾身是血,地上落了個軟趴趴的東西,看上去像是舌頭。
“嗚嗚嗚——”周河瘋狂的點頭,然而他全身如同軟了的泥鰍,即便再怎么靈活,也逃不出獵人的手掌心。
顧錦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我其實不想這樣的,可是他的嘴實在是太臟了,所以……”
周莫蘭滿臉冷汗:“姑娘,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這不是要問嬤嬤你么?方才你想做什么,如今我便想做什么。”
“畢竟,我等這一刻,也很久了。”顧錦眼尾微挑,語氣有些戲謔。
話說的這么明白,周莫蘭還有哪里不懂,當下心臟一緊,口中不住求饒:“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啊。”
“饒命?若今日局面反過來,嬤嬤會不會饒了我?”顧錦問道。
周莫蘭霎時不說話了。
“你看,連嬤嬤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怎么能要求旁人做到呢?”顧錦站起身,手中拿著那把匕首,慢慢朝她過來。
周莫蘭嚇的渾身顫抖,她尖聲道:“不是我!不是我想對殺你!是夫人!姑娘,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能殺我!”
“不能?”顧錦偏頭,手中的匕首順著她的臉滑下,一道血痕霎時出現,她輕笑道:“你錯了,沒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周莫蘭劇烈顫抖,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怕的。
旁邊的周河轉過頭,死死的盯著她,那雙眼睛充滿了惡毒,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顧錦卻不甚在意,手一偏,匕首竟硬生生插進他眼中,鮮血猛的迸出來,濺了一地。
“啊!”周莫蘭瞬間尖叫,顧錦眼疾手快扯過桌布塞進她口中。
“嗚嗚嗚……”眼淚順著她臉頰流下,周莫蘭滿臉絕望之色,按照顧錦現在模樣,怕是不會放過她了。
想著,心底便后悔萬分。
“你這雙眼,真是讓我厭惡至極。”顧錦低聲順著,眼底陡然爬上一抹猩紅色,她想到了前世。
那時候的她也像這樣苦苦哀求,然而對方卻不為所動,周河那雙眼,就像沾滿世間臟污的刀,在她身上刮著,骯臟至極。
她想著,手腕翻轉,刀尖對準那只驚恐到極致的眼睛,一絲鮮血迸射出來,因為力道極輕,又早有準備,血污并未沾身。
周河痛的痙攣,臉上的汗猶如大豆一般滴落下來,額上脖中青筋畢露,身體卻不能動,過了一會兒,他氣息低了下去,半死不活的倒在椅子上。
周莫蘭驚恐的看著這一幕,身子猶如篩子般,她想說什么,卻因為堵著嘴,只能發出嗚嗚的嘶啞聲。
“晚了。”顧錦似乎知道她想說的話,面無表情道:“從你動手的那一刻,就已經晚了。”
周莫蘭頓時心如死灰。
顧錦眉間有些疲倦,似乎是厭倦了這場殺戮,匕首刺進周莫蘭的喉嚨,看著她掙扎的斷氣。
將匕首隨意扔在地上,顧錦接過流玉遞來的帕子,仔細的擦著自己的手指,將上面的血漬擦干凈了后,才打開門對著外面站著的流玉流珠道:“走吧。”
流玉上前摻著她的手,鼻尖傳來血腥味,忍不住好奇的向里面瞥了一眼,卻什么也沒看到。
她心中疑惑,忍不住問道:“姑娘?”
顧錦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想問什么,淡淡道:“放心吧,他們出不來了。”
兩個丫鬟還有什么不懂,點了點頭,只覺得心里膽寒。
在她們走后,房頂上跳下個人,他拍了拍手,神情復雜的看著蕭瑟的院子,喃喃道:“殺人不過頭點地,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溫沉皺著眉,也不想在這兒呆太久,不多時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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